╭*||▂▂ ▂▂||*╮    ╰||| o o |||╯     ||╰╭--╮ˋ╭--╮╯|| ╔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┄┄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┄┅┄┄┅┄╗ │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s.bookben.cn---书本网【浅沫】整理 │ │ │ │ 附.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│ ╚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┄┄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┄┅┄┄┅┄╝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[古剑]梧桐砧琴 作者:靓墨 文案 墨写此文的目的,就是让古剑里所有的人物,都有一个Happy End! 因此,想要HE的,请放心地点入。 不过,中间有小虐,不喜慎入。 本文是电视剧的同人,不喜误入。 本文嫖的是少恭,不喜误入。 女主前期圣母,后期黑化,不喜误入。 巽芳的转世俞染梧,在机缘巧合之下,得到了少恭的烛龙之鳞。通过它,穿越时空,来到了少恭的身边。 不过,转世了的巽芳,还会是原来的巽芳吗?少恭又将对此,做出何种选择?是干脆怜取眼前之人,还是继续黑化下去,寻求死而复生的方法? 巽芳临死前说道:“少恭,这一世,你为了我和蓬莱,杀害无辜、屠戮黎庶;来生,就让我为了你,也不容于天地一回吧!” 染梧:少恭,你若医者仁心,我便悲天悯人;你若杀人成魔,我便陪你一同泯灭苍生! 内容标签:奇幻魔幻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巽芳公主、欧阳少恭、寂桐、俞染梧 ┃ 配角:素锦、紫胤真人、陵越、百里屠苏、风晴雪、芙蔻方如沁、方兰生、襄铃、尹千觞等 ┃ 其它:古剑奇谭;TV版 ==================   ☆、烛龙之鳞      俞染梧一直都有个癖好,那就是收集各种奇异的物品。有一天放学后,她在古玩店里买了件模样古怪的佩饰——它有着又扁又宽的黑色金属边,中间嵌着一块泛着绿光的,不知何名的扁圆宝石。   俞染梧很喜欢它,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,就有一种无名的熟悉之感。不过,自从她买到这块配饰之后,她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,可是醒来之后又会全都遗忘掉,只知道梦境里的自己,在经历着某些人的生离死别。   最近,俞染梧莫名其妙地多了一项本领,心思单纯的她,根本藏不住事,便将此事告知了同桌。   “什么?你说,你能看到我的过去?”同桌显然不相信她,说道,“那你说说,你都看到什么了?”   “我看到,你昨晚吃了三个肉包子,今早还偷穿了你妈咪的小内内。”俞染梧说道,“我还看到,昨晚黄老邪想和English刘约会,结果被人家糊了一脸的英语单词blabla……”   “哇靠,这么神?”同桌是个大喇叭,立即将这件事情讲得全班同学都知道了。   “你真的能占卜?”耳边老是有人在问这个问题,或者问她能不能帮忙占卜。   “有时灵验,有时不灵验,你们就不要再围着我转了,弄得我头晕!”俞染梧无力地趴在桌子上,捂着脑袋,恳求道。   “切~~”   。   最近,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,有好奇的、有害怕的、有厌恶的,甚至还有鄙夷的。后来,居然还有人在她的背后,管她叫“怪胎”!所谓反常必妖,很多人都不会接受,那些拥有与众不同能力的人。   原本的那些玩伴,现在都不理她了,只要她来,她们就会躲得远远的,然后在一旁指指点点。俞染梧感觉很伤心,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,竟然要受到众人的排挤。   这一日,终于被同学刺激急眼了,俞染梧忍无可忍,一边哭着,一边跑出了学校。她除了拿走那块奇异的佩饰以外,就没有再携带任何其他的东西了。反正自己经常翘课,再翘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!   十四岁的少女,坐在江边,对着手里的古怪佩饰,哭泣着,说道: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你告诉我,这究竟是为什么?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,可她们为什么偏偏要来刺伤我的心呢?”   就在俞染梧心情激荡的时候,那块配饰,竟然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,将她整个儿人,都笼罩住了。   。   刚刚和欧阳少恭互通姓名的风晴雪,听到前方似乎有奇怪的声音,便说道:“少恭,你听!”   此刻,少恭扮演的只是一个普通人,所以,即使听到了哭声,也只是用疑惑的口吻,说道:“嗯?我什么也没听到。”   “我感觉……似乎是有人在哭!”晴雪向着声源的方向走去,少恭也只好跟着。   眼前,一位穿着奇装异服的短发少女,坐在江边,对着一块佩饰,哭得好不伤心。   ‘是烛龙之鳞?’少恭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佩饰,虽然发现自己的东西还在,可内心里却依旧对这个少女产生一丝戒备。毕竟,烛龙之鳞又不是蔬菜水果,随地可见。可当他看清楚少女的容貌时,竟然瞬间呆立,看起来很是震惊。幸好风晴雪背对着他,没有看到他的表情。   “小姑娘,你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?”晴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,关心地问道,“有什么难事,告诉姐姐,让我来帮助你。”   这个短发少女,就是俞染梧了。她抬了抬眼,看向风晴雪,一边啜泣着,一边说道:“她们都不愿意理我了,都觉得我很怪。可我从来都没伤害过任何人啊,只是比她们多了一项,比较牛叉的本领而已!”   “什么本领?”风晴雪问道。   俞染梧摇了摇头,坚定地说道:“我不告诉你,如果告诉你了,你也该不理我了。”   “放心,我不会不理你的!”   “我不信!当初她们也是这么说的,可当我……”俞染梧忽然住了嘴,也忘了继续哭,只是上下打量风晴雪的着装,全然没了刚刚的那份伤心与绝望,反而歪着脑袋,好奇地问道,“咦?大姐姐,你是哪个剧组的呀?可以让我也去拍戏吗?我一直都觉得,我蛮有演戏天分的!”   “剧……组?”风晴雪疑惑地问道,“这是何物?”   “别装啦!”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,心思单纯、天性好玩,俞染梧除了脸上尚未干涸的泪水,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曾经伤心过。她搥了搥风晴雪,笑道:“这年代,除了演员和蛇精病,正常人谁还会穿着古装到处跑啊?难道都不嫌热的吗?”   “古……装?”风晴雪依旧在困惑。   就在这时,一旁的少恭低头问道:“小姑娘来自何方?为何独自一人在此?家人呢?”   “拜托,说话别这么文绉绉的,行不行啊?”俞染梧掏了掏耳朵,挑眉说道,“知道你们在拍古装戏,可现在应该是休闲时刻,就不要这么认真啦!告诉我,导演是谁,摄影棚在哪儿啊?”   晴雪和少恭对视一眼,摇了摇头,对于俞染梧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说话方式,都显得有些适应不良。   “哎呀,不想让我去拍戏就直说嘛,我又不是那种记仇的人。再者说了,就算记仇,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啊!”看了看晴雪,又看了看少恭,俞染梧撇了撇嘴,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,说道,“不跟你们蘑菇了,我还要回学校呢!”   看了看天色,俞染梧一边跑着,一边哀嚎道:“天哪,逃了半天的课,也不知道English刘会怎么整我呢!呜呜呜,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哇?逃谁的课不好,偏偏要逃灭绝师太的?这下死了,死了啊!”   “咦?”跑了一半,俞染梧顿住,疑惑地挠了挠脑袋,自言自语道,“没道理呀!这条路,我少说也走六百遍了吧,怎么会忽然之间迷失方向了呢?难道哭一场,河道就能改变方向,大地就能变迁,这也太神奇了吧?”   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俞染梧,晴雪有些担心地对少恭说道:“她这是怎么了?”   “我猜,她应该是迷路了。”少恭说道。   明明很熟悉的地方,现在怎么看,都很陌生。脑海里闪过一道光,俞染梧猛地捂住了胸口,心中默默念叨:“不是吧,太夸张了,这种事居然都能被我给赶上?这究竟是玩笑,玩笑,还是玩笑啊?不过,如果这是真的,我至少——至少不用再写作业了吧?哎呦喂,这都什么时候了呀,还想着这个!妈咪呀……呜呜……救我!”   “你怎么样了?”风晴雪再一次走到俞染梧的面前,关心地问道,“告诉我,我会帮你的!”   “没什么!”俞染梧颇为忧桑地叹了一口气,故作深沉地说道,“你们谁也帮不了我,这都是命数!哎~~~”   “命……数?”看着俞染梧煞有其事的样子,晴雪的脑袋上,竟然出现了三条黑线。   见此,一旁的少恭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。这一笑,倾国又倾城,竟让俞染梧看呆了。   “你笑什么?”回过神来的俞染梧红了脸,恼羞成怒地说道,“比女人长得还好看,很了不起的吗?娘——娘——腔!”   少恭也不生气,只是说道:“姑娘倒是巾帼不让须眉,可惜连路都认不全,便离家出走,着实是让四肢发达的鲁莽汉子,都自叹弗如呢!毕竟,出门不带脑子的人,实属不易。”   “你什么意思啊?”俞染梧炸毛了,叫道,“居然敢拐着玩儿骂我‘头脑简单,四肢发达’?一点儿都没有君子风度,简直就是小人一个!”   “哦,我错了,竟然忘记了君子风度!”少恭继续很嗨皮地,刺激着俞染梧,“姑娘家怎么能跟那些,五大三粗的糙人相比较?其实啊,应该说你是——头脑简单,四肢也不是很发达才对!”  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俞染梧气得肺都快炸开了,你了半天,愣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。   “好啦,你就别再逗她了!”风晴雪连忙出来和稀泥,对少恭说道,“她还是个小孩儿呢,小心欺负紧了,回头咬你!”   “还是这位姐姐好!”俞染梧冲着欧阳少恭撅了撅嘴,然后果断跑到好姐姐的身边,说道,“不像某些人,顶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,却又一肚子坏水。”   “怎么,这年头,实话实说,反倒变成坏人了?”少恭依旧在逗着眼前的少女。   欧阳少恭的嘴上虽然说着轻松调侃的话,心里却依旧在翻江倒海着,暗道:“她是谁?为何会与巽芳长得如此相像?倘若不是形容尚小,第一眼见她,我定会将其错认成巽芳。还有,她这股子的天真劲儿,是本性如此,还是装出来的?如此‘巧合’地出现在我面前,究竟是雷严的安排,还是另有所图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入门考校      “哼,懒得理你!”面对欧阳少恭的调侃,俞染梧只是白了他一眼,然后看向风晴雪,问道:“姐姐,我叫俞染梧,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   “我叫风晴雪,刚刚那位大哥哥,叫做欧阳少恭。我和他都要去天墉城,拜师学艺!”风晴雪说道,“你呢?你家在哪里?要不,我先送你回家去吧?”   “回家?我也想回得紧呢,可关键是,得能回得去再说!”俞染梧垂下眼,有些愁苦地说道,“我家离这儿很远很远的,除非机缘巧合,否则我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;也是除非机缘巧合,否则我也肯定回不去!”   “原来如此!那你今后有何打算?”风晴雪问道。   “这个嘛——只要时机对了,我就能回家。在此之前呢,我便只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——”俞染梧依次掰起十根手指,继续说道,“四处漂泊、风餐露宿、居无定所、举目无亲、茕茕孑立、形影相吊、虎落平阳、龙入浅滩、人为刀俎、我为鱼肉——好可怜的!”言毕,俞染梧双手合十,可怜巴巴地望着晴雪姑娘。   “是很可怜!”善良的晴雪姑娘,颇为同情地点了点头,然后看向少恭,说道,“不如,让她也跟着咱们,一起去天墉城好啦!”   正好,欧阳少恭也想弄清楚,这个和巽芳长得很像的俞染梧,到底有何图谋,便点了点头,一脸为人着想的样子,说道:“没错!她一个小姑娘家,独自一人在外面的确很危险,还不如去天墉城学会法术,日后也好用来自保。”   闻言,俞染梧撇了撇嘴,嘀咕道:“明明是晴雪姐心地善良,想要带上我,结果这一番话下来,反倒显得这人心胸宽广、设想周全。哼,真讨厌!”   。   通过风晴雪的介绍,俞染梧了解到,天墉城还是一个修仙大派呢!千百年来,竟然还当真出过几个剑仙,目前的执剑长老紫胤真人,便是其中之一。   “法术?!没想到,这里居然还是个仙侠的世界。如果我学会了天墉城的法术,甚至修成剑仙,说不准就能划破时空,找到回家的路了呢!”俞染梧在心中说道,“嗯,果然跟着美丽大方的晴雪姐,是个正确的选择!”   山脚下,陵端和肇林几个师兄弟,正在那里为报名的弟子登记,排队的人很多,风晴雪一行三人,等了足足三个时辰,才排到自己。   “下一个!”陵端歪坐在椅子上,一副大爷相,颐指气使地说道。   “我叫俞染梧!”俞染梧依旧是那套奇装异服,脑袋上还顶着个凌乱的鸟窝头,对执笔的天墉城弟子说道。   猛地看到俞染梧这身扮相,陵端竟吓了一跳,怒道:“男女不分的家伙,居然也有脸来天墉城?哪儿来的,就给我滚回到哪里去!”   “你才男女不分呢——娘娘腔!”俞染梧跳脚道,“我是女孩子,女的!像我这种沉鱼落雁、闭月羞花的面容,恐怕你这辈子都没见过,哼,土鳖!”   “女的?哼,女的就更不能要了!”陵端说道,“天墉城从来都没收过女弟子,赶紧下山去吧!还有后面的那个,那个穿蓝衣服的女人,你也赶紧给我走!”   “这位小兄弟,天墉城并无明文规定,不能招收女弟子吧?”身后的欧阳少恭,说道。   “这里让谁报名,我说了算!”陵端霸道地说道,“你再废话,你也不用报名了!”   “天墉城不是修仙的门派吗?”风晴雪说道,“哪有你这样仗势欺人的?”   “就是,就是!”俞染梧连忙附和着晴雪的话。   “你说谁仗势欺人啊?”就在这时,芙蕖来了,对风晴雪说道。   “师妹,你怎么来了?”芙蕖来了,陵端果断狗腿了起来,站起身,迎着芙蕖,说道,“师傅让你来的吗?”   芙蕖没有理会陵端,而是对风晴雪说道:“你为什么上天墉城?”   “我想学天墉剑术,行侠仗义!”风晴雪回答道。   “天下武学门派那么多,想学剑术,不一定非要来天墉城啊!”   “天下武学门派那么多,可也不是每一家都像天墉城这样,对待女孩子这么公平啊!”风晴雪转了转眼睛,巧妙地说道,“我听说这里有女弟子,还有女真人,看师姐你这么英姿飒爽的,所以天墉城对待女弟子,一定也是一视同仁的喽!”   这一番话下来,风晴雪显然给了芙蕖很好的第一印象,芙蕖含笑说道:“天墉城的确没有禁止女弟子报名入门的先例,那你们就试试吧!”   于是乎,借着风晴雪的光儿,俞染梧竟然也报上了名。   。   风晴雪、俞染梧和欧阳少恭,都通过了基本的根骨测试和道德考校,接下来,就是斩妖考核。所有的人,都要进入翡翠谷,只要在那里平安地度过了一晚上,便是通过了。   傍晚的时候,是一位面瘫的师兄,名叫百里屠苏,带着大家,进了翡翠谷。   “晴雪姐姐,你说,修仙的人,是不是都像那位师兄一样,又严肃又冷酷得啊?”俞染梧拽了拽晴雪衣角,有些怕怕地说道,“如果是这样,我真担心自己以后会在天墉城里闷死!”   不过,晴雪现在的注意力,全都在百里屠苏的身上,根本没有留意染梧到底在说些什么。   见晴雪一直在盯着那个面瘫师兄看,少恭问道:“晴雪,你要找的人,是不是就是这位师兄啊?”   晴雪略微迟疑了一下,说道:“不,不会是他的!他不会这么冷冰冰的。”   “这可不一定!”俞染梧说道,“表面上冷冰冰,说不定内心火热;表面上温暖和煦,说不准内心叵测!你不去认识他、了解他,怎么就能肯定,他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呢?所谓男大十八变嘛,备不住小的时候跳脱活泼,之后经历了各种的人生洗礼,长大就变得沉稳内敛了呢!”   “没想到,你这话,说得倒是很有水平!”一旁的少恭笑了笑,不知是夸奖,还是讽刺,“有道是,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待。而如今在你身上,却又更进一层,竟是前一刻天真烂漫、心无城府,下一刻却又条理清晰、道尽世故。或许一日百变,也不过如此了。”   “这个嘛~~~”俞染梧耸了耸肩,无所谓地说道,“许是因为我天资聪颖,所以才能一日百变吧。有的同学还喜欢叫我精分患者呢,我都习惯了!你也不需要嫉妒姐的天纵英才,因为姐只是个传说。”   少恭微微一笑,说道:“现如今我才知道,原来天墉城的墙,并不是最厚的。”   “哦?”俞染梧挑了挑眉,说道,“莫非是长城的墙吗?”   少恭摇了摇手指,缓缓说道:“错啦!其实是——你的脸皮~~~”在俞染梧炸毛之前,少恭又转而对晴雪说道:“我觉得那位师兄,似曾相识。你先等一下,我去帮你套套他的话。”   对着欧阳少恭的背影,俞染梧气得直跳脚,说道:“亏他跑得快,要不然我一定要让他尝尝,佛山无影脚的厉害!”   少恭回来后,俞染梧并没有急着报仇,因为她看到了,晴雪那等待消息的焦急神情。   “怎么样?”晴雪问道。   “他一个字也没说,估计心里在想,我可能是在攀关系。”少恭安慰道,“先别着急,过了今晚,进入天墉城,一定还有机会。”   “是啊,晴雪姐姐!”俞染梧也很难得地附和少恭的话,说道,“所谓‘近水楼台先得月’嘛!等进了天墉城,有的是机会撬开他的嘴巴。”   。   夜幕降临,大家都百无聊赖的,便有那嘴碎之人,在一旁说着百里屠苏的风凉话。少恭似是看不过眼,说道:“小兄弟,据我所知,天墉城有一种法术叫做顺风耳,能听见很远地方的声音!不过已经失传了,你们不用害怕,随便说,他肯定听不见的。”   没过多久,空气里忽然出现了许多奇异的小精灵,那几个刚刚还在说屠苏坏话的人,被这个场景吓了个半死,全都开始四处奔走,好不狼狈。   原本,俞染梧也被吓了一大跳,却在看到身边镇静自若的晴雪和少恭后,微微定了定神,问道:“晴雪姐姐,这些绿色的光,都是些什么呀?看起来阴森森、古怪怪,竟是有些可怕!”   “只是一些小精灵而已,没有危险的。”晴雪说道,“欧阳大哥、染梧妹妹,你们不要怕,这里没有妖气。”   后来,经少恭提议,他们三个人,都走到了百里屠苏的身边。可就在这时,林子里出现了异变——几只凶残的姑获鸟忽然降临,猛烈地袭击着手无寸铁的人们。   百里屠苏二话不说,便举剑出击,跟姑获鸟厮杀了起来,保护着新入门的弟子们。俞染梧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,吓得连忙拽住欧阳少恭的衣襟,躲在了他的身后,说道:“要死要死,天墉城怎么能用这么危险的东西,来试炼新弟子呢?”   少恭拽回了自己的衣襟,对俞染梧说道:“要不,你先跟随那群人离开这儿,我和晴雪留下来帮助师兄。”   “难道我就长着一张没有义气、临阵脱逃的脸吗?”俞染梧有些生气了,说道,“既然是一路来的,你们要帮他的忙,我自然也要去帮他呀!”   这在这时,名叫那个叫做肇林的师兄,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,说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我听到有人在喊救命!”   看到肇林,屠苏抽空说道:“快去通知陵端,去保护他们。”在屠苏的一个愣神间,姑获鸟抓住机会,向他抓了过来。欧阳少恭见此,连忙跑了过去,推开屠苏,结果自己却被姑获鸟给抓走了。   见到欧阳少恭被姑获鸟抓走,俞染梧的心中莫明地一紧,好似有一块带有锋利棱角的石头,紧紧地堵着胸口的位置,又疼又沉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营救少恭      少恭被抓走了,屠苏连忙追去,并对众人说道:“快去通知陵端!”   “我要跟你一起去!”晴雪追着屠苏,说道。   “我也要去!”俞染梧一边说着,一边也跟了上来。   肇林有些心急地阻止道:“你们不能去,太危险啦!”   晴雪学着百里屠苏的话,对肇林说道:“快去通知陵端!”   毕竟,屠苏和晴雪都有法术傍身,跑起来,自然比自幼懒散的俞染梧,要快上许多。没有几步路,俞染梧便彻底地落了单,向前方望去,竟是根本就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了。   想了想,俞染梧便从裤兜里,掏出了那块奇怪的佩饰,双手合十地扣住它,闭上眼睛,暗道:“请你务必告诉我,欧阳少恭究竟被那只怪鸟,抓到哪里去了?”   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一般,那块配饰上,竟是有一阵强光闪过,俞染梧立即就感知到了少恭的所在。睁开眼,她便随着自己的心走,前往少恭被姑获鸟囚禁的地点。   前方是一个山洞,有两只姑获鸟在看管着少恭,一只在洞内,一只则在洞外。即使被怪鸟劫持,少恭依旧面不改色,端坐在内、怡然不动,根本就没有被姑获鸟的凶狠所吓倒。   躲在草丛里的俞染梧见此,暗道:“我的武力值基本上就是‘0’,因此,如果想要营救欧阳大哥,便只能智取,不能强攻。只是,说到智取,呵呵,到底又要如何智取呢?”   就在俞染梧一筹莫展的时候,屠苏和晴雪也找到了这个地方。俞染梧连忙从草丛里跳了出来,来到晴雪的面前,说道:“晴雪姐姐,欧阳大哥就在里面!你们快点儿想办法救救他。”   屠苏抽出自己的佩剑,毫不吝啬地递给晴雪,说道:“你们在这儿等着,保护好自己!”说着,屠苏便往里走去。   “哎,没有剑你怎么救……”晴雪看着屠苏的背影说道。   “染梧,你先在这儿等着,我进去帮师兄!”晴雪又将屠苏的剑,转递给了俞染梧,说道,“你身上没有法术,就不要进来涉险了,好吗?”   的确,自己除了成为累赘,的确帮不上任何的忙,俞染梧便点了点头,抱着屠苏师兄的剑,老老实实地找个隐秘的地方,躲了起来,争取不给大家的营救计划添麻烦。   不久,里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,以及火药爆炸的动静。   “哇,这么激烈?”俞染梧在外面抱着剑,有些惴惴不安,生怕里面的人,出现什么意外。很快,三个人从山洞里跑了出来,只有屠苏的后背受了些伤,晴雪和少恭都很好。   俞染梧连忙迎了上去,拍着自己的胸口,说道:“还好,还好,你们都出来了!”这时候,洞里闪出一股火光和更为剧烈的爆炸声,俞染梧暗道:“天哪,什么玩意儿?目测,竟然比地雷还要厉害呢!”   “大家都没事吧?”唯一受伤了的屠苏,关心地看向少恭、晴雪以及染梧。   少恭和晴雪都摇了摇头,冲着屠苏善意地笑着。而俞染梧却有些自责,在将宝剑递还给屠苏的时候,满脸歉意地说道:“倘若不是没有了这把剑的助力,师兄或许就不会被怪鸟抓伤了!都是我的错,没有什么本事,居然还要贸然跟来,简直就是愚蠢之至。”   “师妹无需自责!”善良的屠苏摇了摇头,安慰道,“你也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同伴,才会跟上来的。况且,我这点儿小伤,根本就不算什么。”   所谓的外冷内热、古道热肠,或许说得,就是百里屠苏这样的人了吧?只是片刻,在俞染梧的心里,百里屠苏已经俨然,成为了英雄的代名词。自此以后,就算是为了这位师兄两肋插刀,俞染梧也是在所不辞!   。   晴雪、少恭和染梧,都顺利地通过了斩妖考核,还受到了掌教真人的表扬。虽然毒计失败了,可陵端却还是抓紧一切机会,对百里屠苏百般嘲讽,尽可能地在掌教真人面前说他的坏话。   报名时的骄横跋扈,再加上这次对百里屠苏的污蔑,新仇旧恨的,俞染梧对这个陵端,可谓是厌恶之至。   “再也没有见过,比他更恶心的人了!”离开大殿后,染梧瞥了一眼陵端的背影,然后对晴雪说道,“我一定要好好地‘孝敬’一下,这个所谓的二师兄。日后在天墉城的日子,倒是不会太无聊了!”   “你要做什么?”晴雪好奇地问道。   “到时候,你就知道了。”俞染梧阴险地笑了起来,说道,“保证精彩!”   “正所谓‘恶人自有恶人磨’!”一旁的少恭和煦地笑了笑,说道,“对上你那顽劣的性子,陵端许是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。”   。   换上天墉城的校服,虽然已不再是奇装异服,可头上的鸟窝头却依旧存在,根本就戴不上那个蓝色的小帽子,由是,俞染梧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。她和少恭、晴雪,跟在众师兄的身后,前去熟悉天墉城。   其中的一位师兄,竟然认出了欧阳少恭,语气之中,显得颇为敬仰尊重,说道:“欧阳先生,怎么是你呀?我是青龙镇的临川啊!四年前,是您救了我爹娘的命。”   闻言,欧阳少恭恍然道:“哦,我想起来了,令尊令堂可还好?”   没想到,少恭竟然还是位救死扶伤的神医呢!一旁的俞染梧,不禁重新打量了一下他。一直以来,她都觉得医生是一份很神圣的职业,能够救死扶伤、造福人类,也曾想过,将来定要考所重点的医科大学,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。   “我想看依仙家之力,能否拯救更多的人。”少恭的这句话,深深地触动了俞染梧的心弦。   俞染梧暗道:“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,甚至还有点儿弱不禁风的姿态,可仅仅凭借着一身妙手回春的医术,也不知拯救过多少人呢。想来人生在世,若想活得有意义,就应该像他一样才对。”   少恭问起屠苏在何处,为何不跟大家在一起,临川却撇了撇嘴,说道:“他不和我们一块儿练剑的,在后山呢。不要找他了,他是个怪物!”   芙蕖却打断了临川的话,说道:“屠苏师弟只是不太爱说话而已,他平时都会去膳堂的。”   “欧阳大哥,既然你是大夫,可有让人浑身起痘子的药?”无人处,俞染梧悄悄地拉了拉少恭的衣角,问道。   “当然!”少恭从袖口里掏出一袋粉末,递到染梧的手上,说道,“这是我的一次失败品,正好有这种作用。你好好利用吧,我在这儿等着看它的效用呢!”   。   屠苏果然不爱与人交往,独自到膳堂,然后找了个没有人的位置,坐下来,默默地吃饭。   晴雪、少恭和染梧三人,对视一眼,便一起坐到屠苏的旁边。晴雪关心地问道:“屠苏师兄,你的伤好点儿了吗?”   屠苏没回答,只是用筷子,轻轻地搥了搥自己的饭菜。   见此,少恭从身上舀出一枚丹药,递了过去,说道:“屠苏师兄,我以前是大夫,这个药有祛毒的作用。”   “伤已无碍,无需介怀。”屠苏一边说着,一边站起来,不理会自己尚未吃完的饭菜,便要自行离去。可在染梧的眼里,却直觉,屠苏应该是在对少恭害羞!(咦?)   “少恭是好人,你真的不用对他害羞!”俞染梧随着三人一起站了起来,说道,“屠苏师兄,受伤了就应该医治,不要拖沓,否则小伤也会变成顽疾的。你就吃了少恭的药吧,这对你的伤,绝对有好处!”   少恭依旧关心地说道:“师兄,我担心那只姑获鸟会有妖毒,还是让我看一看伤口吧?”   “不必!”屠苏颇为冷漠地说道,然后便走出了膳堂,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。   屠苏走后,可恶的陵端又是对他一顿埋汰,竟然还暗示,想要招收少恭、晴雪和染梧成为自己的‘小弟’,不让他们再去理会屠苏。染梧心中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,便趁众人不注意,偷偷地在陵端的饭菜里,下了点儿特殊的作料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跨越时空      第二日,原本还算俊朗的陵端,顶着一脸的痘子,去找屠苏的麻烦,却在屠苏的住处,遇见到了帮屠苏治病的欧阳少恭。   为了让屠苏养伤,少恭应承下了打扫藏经阁的任务。接着,面对陵端的挑衅,少恭指出,当初在翡翠谷放出姑获鸟的人,便是陵端无疑。由是,陵端更加地记恨少恭了。   。   终于到了派剑的时候了,俞染梧从师兄们的手中,接过了属于自己的那柄剑。猛然间,一股子的豪情壮志,划过了她的心胸,感觉异常地兴奋。   “从今往后,我也是女侠啦!”俞染梧抱着手中的剑,傻笑着。   “哼,白痴!”一旁的陵端咧了咧嘴,嘲讽道,“果然,那些试图与屠苏交好的人,脑子都不太正常!”   俞染梧没有理会陵端的话,而是走回队伍里,站在了晴雪的旁边。   少恭来了,从背后拍了陵端一下,顺便恶作剧式地,黏了一根尾巴上去,说道:“师兄,藏经阁我已经打扫好了!”然后才去取剑,却被陵端叫住了。   “二师兄有何指教?”少恭双手托着刚刚才领到的剑,问道。   陵端顶着一脸的痘子,一把将少恭的剑抢走,说道:“新弟子练剑,是一等一的大事,但以你师兄我,多年的习武经验来看,你的体质,还不适宜练剑!”   “我觉得我体质不差。”少恭说道。   “不差,并不代表你就适合练剑。”一边说着,陵端一边把那把剑,放回了桌子上,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,说道,“你要知道,师兄我是在爱护你、体恤你。等你把根基打好了,自然而然,就跟其他的师兄弟,一起练剑了。而现在呢,厨房杂役之位,我已经给你留出来了,你就先去那里锻炼锻炼。”   “好!”少恭不以为意,笑道。   晴雪想了想,便跑了出来,将自己的剑也放到桌子上,说道:“师兄,我的根基也不好,我剑都拿不动。不如,让我跟少恭一起去锻炼吧!”   “哼,陵端!欺负人,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。”俞染梧看不过眼,也跑了出来,一把将手中的剑扔进陵端的怀里,气势汹汹地说道,“身为修仙之人,心胸竟然如此狭窄、小肚鸡肠,小心以后修错了路径,变成一只永远也飞不起来懒□□!”   “既然入了天墉城,你们就得听从我的安排!”陵端怒极反笑,说道,“染梧师妹,既然你本性如此顽劣,不如干脆去禀明掌门,就说你不想再修仙了,只想滚回家里,继续拿你的绣花针。”   “晴雪、染梧!”少恭见此,拿起桌子上的两把剑,分别放进晴雪和染梧的手上,说道,“我没事的,你们去练剑吧!”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了。   拿着原本属于少恭的剑,染梧隐秘地瞪了一眼陵端,便跟随晴雪,一起回到了队伍里。   陵端阴测测地看了一眼染梧的背影,暗道:“死丫头!要不是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,我肯定让你跟着欧阳少恭一起去劈柴。看你到时候还敢不敢,对我出言不逊!”   见众人已经站好了队伍,陵端便说道:“准备练剑!”一边说着,一边向众人走去。却让众人愕然发现,他的背后,不知何时,竟被人黏了一根长长的尾巴!那样子太滑稽了,引得众人想笑,却又不敢笑。   “哈哈!”染梧却是不懂得忍耐,只是大笑着,嘲讽道,“刚说癞□□飞不起来,你便想着变成猴子吗?可惜啊,猴子也只是会上树而已,根本不会飞的。”   “你他妈的在找死!”陵端正好没有地方撒气呢,便指着染梧,说道,“你给我滚蛋,快滚!跟着欧阳少恭到厨房劈柴去,滚!”   “哼,正好姐姐我还不想屌你呢!”染梧一把将手中的剑,再一次地扔向了陵端,却正好砸中了对方的脚丫子,说道,“谁知道跟着你这个,心术不正的人学习剑法,会不会学岔了路子呢?”   被对方的剑砸中了脚丫子,陵端跳了起来,捂着脚,嗷嗷直叫。乘此机会,染梧迅速地做了个鬼脸,便朝着厨房的方向,连忙跑路。   “死丫头,有本事你别跑!”陵端呲牙咧嘴地,冲着俞染梧的背影,叫道。   “不跑的是傻子,蠢猪!”俞染梧一边跑着,一边回头回敬了一句。   “哈哈哈!”这下子,众人再也忍不住,哄堂大笑。   “笑笑笑笑笑,笑什么笑!”陵端一把将背后的尾巴扯了下来,扔到地上,怒斥道,“都给我练剑去!”   。   欧阳少恭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,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,便停了下来。   “欧阳大哥,我来陪你了!”俞染梧蹦蹦跳跳地,来到了少恭的面前。   “你可真是胡闹!”少恭摇了摇头,说道,“我懂医术,即便有一天离开了天墉城,也还是有地方可去的。而你,如果不尽快学会剑术,日后又该如何自保?”   “要自保,有的是办法,不一定非要学习剑术啊!”俞染梧说道,“就像欧阳大哥,你懂得医术,大家都尊重你,也就没人会去害你。甚至,有的人还要恭恭敬敬地,请你去医治疾病呢!况且,老子曰,‘夫兵者,不祥之器,物或恶之,故有道者不处’。所以,不修习剑术,倒也未必是件坏事。”   “呵呵,偏你歪理最多。”少恭笑道,“算了,既然如此,你便随我一起去厨房劈柴吧!”   “非也,非也!”俞染梧摇了摇手指头,说道,“欧阳大哥去劈柴,我去厨房里面偷吃的东西。这几天我都没吃饱呢,正好乘此机会,一裹口腹之欲!告诉我你想吃些什么,我顺便帮你拿来。”   “嗨,你呀!”少恭忍不住点了点俞染梧的额头,笑道,“原来,跑我这儿,是偷懒来了。”   “呀,被你发现啦!”俞染梧吐了吐舌头,俏皮地眨了眨眼,然后一蹦又一跳地向前走去。   跟在俞染梧的身后,欧阳少恭的眼中,隐隐地闪过一丝阴霾,暗道:“呵,利用如此拙劣的伎俩,竟然还妄图假扮巽芳?那我就陪你玩儿到底,希望到时候,你不会死得太惨!”   。   俞染梧在厨房里面捣鼓各种食材,因此错过了,少恭和偶经的屠苏之间的对话。   “欧阳大哥,尝一尝我做的粘糕吧,可好吃了!”染梧端着盘子,一脸自豪地来到少恭身边。由于少恭是坐在台阶上劈柴,所以染梧蹲了下来,将盘子递了过去。   “我刚刚遇到了屠苏师兄。”少恭随手拈了一块,说道,“他要我酉时去后山,随他练剑,你要不要去?”说完,他便将手上的粘糕吃了下去。   “我想我还是不要去了,毕竟他也没找我,我贸贸然前去,似乎也不太好。”染梧想了想,说道,“不过,屠苏师兄果然是面冷心热之人,见你被陵端排挤,便主动教你剑法。欧阳大哥,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,好好习剑。哼,气死那个陵端!”   “哎,你呀,还真是小孩子脾气!”少恭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,说道,“咱们不一样!我迟早是要走的,而你呢,还要在这里呆上好长一段时间。所以,你也就别老是为了我和屠苏师兄,跟陵端作对了。”   “所谓‘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’嘛!这个道理,我是懂得的。”染梧说道,“不过,你错了,我其实并不想在天墉城久待的。我来到这儿,也只是为了寻找回家的方法而已。可是,据我这几天的所见所闻,天墉城的剑术,并不能帮我划破时空。”   “划破时空?”少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,不由得皱了皱眉。   “你没听错,就是划破时空!”染梧现在已经非常信任欧阳少恭的为人了,因此什么都敢对他讲,“我家离这儿太远了,不单单是距离的问题,还有时间这个巨大的变量。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,根本就不能跨越时间。天墉城的剑术虽然厉害,但它却还远远达不到这个值。”   “时间?你的意思是说——”纵使是活了上千年的仙人,欧阳少恭也从未听说过,有人居然能够跨越时间的。   “虽然匪夷所思,但我说的都是实话。”染梧说道,“其实,我是来自于千百年以后的人,由于机缘巧合,穿越了时空,才跑到了这个时代。”   欧阳少恭的表情,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,问道:“时空穿越之事,你可还曾对他人讲过?”   “没!”染梧摇了摇头,说道。   似是松了一口气,少恭说道:“此事太过逆天,乃常人所无法理解之事。今日我听听也就罢了,日后你可莫要再说与他人听,小心被心怀叵测之人利用。毕竟,逆转时空,也是许多心有遗憾之人,所殷切渴望的!”   “欧阳大哥放心吧,我晓得的。”染梧乖乖地点了点头,说道,“我又不傻!”   那边,俞染梧正在毫无形象地吃着粘糕,而这边的欧阳少恭,却在心中暗道:“哼,跨越时空么?倘若可以回到过去,我一定不会将巽芳,独自一人留在蓬莱的。小丫头!倘若你所言非虚,那你又是如何跑到这儿来的?”目光流转,欧阳少恭看着俞染梧的眼神里,竟是带着一缕不明的幽暗与算计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妖邪附体      “什么?你被陵端罚去洗剑啦?!”俞染梧站在厨房门口,有些犯愁地捂住脸,说道,“你去洗剑了,那谁来劈柴呀?我只是一个纤纤的弱质女流而已,连水桶都提不动的。到时候,只要别被柴劈了我,就不错了。”   “哎,事到如今,我也是爱莫能助了。”少恭拍了拍染梧的肩膀,‘语重心长’地说道,“我去洗剑池了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   “要不,欧阳大哥,我跟你换吧!”染梧说道,“你继续劈柴,我去替你洗剑?”   “你?洗剑?”少恭失笑道,“你以为洗剑是在洗菜吗?”   “难道不一样的吗?”   “所谓洗剑,就是要用磨刀石不停地磨其锋刃,并用水冲刷,直至剑锋吹发可断为止,然后再用洁布擦拭干净。每一柄剑,都要如此反复。天墉城的弟子,有上千号人,也就有上千把剑。倘若你有幸将所有的剑都洗完了,那也就意味着,你这‘纤纤素手’也彻底地报销了。”   “啊,这么严重啊?!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劈柴好了。”俞染梧根本没想到,洗剑竟是件如此麻烦和痛苦的事情,便说道,“这陵端,也忒可恶了些!竟然让欧阳大哥去做这种活计,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。欧阳大哥,除了上次那种药,你可还有让人变成猪头的药物么?”   “给你!”   “咦,怎么是两瓶药?”俞染梧奇道。   “一瓶是给陵端的。”少恭说道,“而另外一瓶,则是给你的。千万别弄混了。”   “给我的?”   “我看你十指纤细,在家的时候,当是不常干活的人。”少恭说道,“劈柴很是伤手,你临睡时,便用这药膏涂一涂,第二日便能完好如初。”   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药膏,俞染梧笑得一脸幸福(傻样),说道:“谢谢欧阳大哥!”   。   这一日的清早,陵端顶着肥头大耳,在天烨阁外踟蹰徘徊,自言自语。芙蕖见到,便过去跟他打招呼,却不曾想,陵端看到芙蕖后,竟吓了个半死。   “姑奶奶,姑奶奶!”陵端跪在了地上,拜了一拜又一拜,只是说,“饶命呀,姑奶奶!别找我,求求你了,去找屠苏吧!”   “什么找屠苏?你见鬼了么?”芙蕖一边打着哈欠,一边问道。   见此,陵端松了一口气,却还是一副怕怕的模样,来回打量着芙蕖。   “你是——芙蕖?”良久,陵端不太确定地说道。   俞染梧正要上厨房找吃的东西,路过此处,刚好看到那边的闹剧,便暗道:“这一大早上的,陵端在发什么疯啊?为什么要给芙蕖师姐下跪?难道在是求婚不成?”   正巧,她看到少恭也在往那边看,便悄悄的跑了过去,问道:“欧阳大哥,你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陵端中邪啦,还是要死了?”   少恭刚要回答,就看到晴雪也过来了,便转而问晴雪道:“晴雪,昨天晚上,芙蕖师姐是什么时候回房的?”   “你问这个干嘛?”晴雪一副发现重大秘密的模样,捂住嘴巴,说道,“啊,难道——你喜欢芙蕖师姐?”   一旁的染梧,颇为幽怨地看向少恭:“不会吧?欧阳大哥,你真的——”   少恭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:“你们在想什么呢?我是大夫,看到芙蕖师姐脸色不好,所以问她昨天晚上,是不是没有休息好。”   闻言,染梧默默地松了一口气,却又对自己的反应,感觉有些莫名其妙,暗道:“他喜欢谁,跟我有什么关系,我在这儿心绪起伏地做什么?真是的!”   “欧阳大哥,你可真是神医呀!”晴雪说道,“看她的脸色不好,就知道休息不好。她呀,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,我问她干嘛去了,她也不告诉我。我猜呢,她一定是太思念大师兄,夜不能寐,得了相思病了。”   俞染梧摇头晃脑,模样颇为滑稽地说道:“‘相思病’这个名词,我知道!所谓‘红豆生南国,春来发几枝。愿君多采撷,此物最相思’。能有芙蕖师姐,这么好的女孩儿默默地喜欢,我猜呀,那个传说当中的大师兄,肯定睡觉都能偷偷地乐醒呢!”   。   欧阳少恭依旧在洗剑池洗剑,俞染梧只好独自一人坐在厨房的门口劈柴。果然,人的潜能是无限的。曾经连水桶都抬不起来的人,经过了几天的实践,竟然能够准确无误地连续劈柴!俞染梧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爆发力。   俞染梧劈着柴,可思绪却已经飘远了,暗道:“欧阳大哥他医术了得、扶伤济世、心怀苍生、悲天悯人,最重要的是,他气质超群、温文尔雅、有情有义、才华横溢。这个世界上,简直没有比他更加完美的人了!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,哎~~”   “咦?不如,等我劈完了这一摞柴,就去找他。”染梧小声嘀咕道,“正好,我也想学一学医术,等以后下了天墉城,就跟着他混好啦!就这么说定了。”   “这个时候,他应该在后山,和屠苏师兄在一起。”染梧暗道,“话说,这两人走得也太近了吧?如果不知道内情,还以为他们——矮油,还是不要继续想了,简直是越想越诡异。”   。   后山的亭子里。   少恭对染梧疏导:“你若想学医术,只要能耐得了苦闷,坚持得下去,我自然可以教你,只是今天却不行。”   “为什么?难道,你们两个,今天还有什么重要的安排么?”染梧看了看少恭,又看了看屠苏。   “我们怀疑芙蕖师姐被妖邪附体了,所以今晚要去证实一下。”少恭说道,“不过在此之前,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。”   “哦~~就是俗说的鬼上身吗?”染梧点了点头说道,“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?”   “你不会法术,就不要来了。”少恭摇了摇头,说道,“晚上的时候,你就老老实实地跟晴雪呆在一起,千万别出来。”   “不会法术,可以现学嘛!”染梧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,说道,“我和芙蕖师姐、晴雪姐姐都在同一个房间里,所以晚上的时候难免会遇到芙蕖师姐,因此——遇险的几率,那是大大地!”   “现学?”屠苏皱了皱眉头,说道,“你能行么?”   “喂,师兄,你可千万不能看不起人啊!”染梧说道,“我可是天才,‘天妒英才’的那个‘天才’。连老天爷都要嫉妒我的聪明才智,恨不得降个雷劈死我呢!”   少恭叹了一口气,无奈地摇了摇头,说道:“哎~~我错了,其实你的脸不是最厚的,而是根本就没有过啊!”   染梧委屈地撅了撅嘴,一脸幽怨地看着欧阳少恭:“欧阳大哥,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?”   “那好,我现在就将驱妖之术,和它的运行方式告诉你们!”屠苏看了看少恭,又看了看染梧,说道,“至于能不能在三个时辰之内学会,就要看你们的天分了。”   “啊?”染梧惊讶道,“欧阳大哥也还不会驱妖之术呢?”   少恭说道:“嗯,我最近都是在跟屠苏学习剑法和口诀,至于驱妖之术,倒是第一次接触。”   “太棒啦,那咱俩就比一比,看谁能最先掌握它!”染梧自信满满地发出挑战令。   。   “什么这个穴道,那条经脉的?简直就是乱七八糟地一大堆!”听完气血的运行方式,染梧一个头,两个大,“还有,所谓的‘气运丹田’,丹田究竟是什么东西,在哪儿啊?”   屠苏抱着膀子,冷着一张脸,没有打算回答这些低级问题。还是少恭好,一一地向染梧解释,何谓丹田、何谓运气、何谓二十四条经脉、何谓运转一周天,等等等等,不一而足。   最终,染梧总算是能勉强地发力于指端,射出微弱的锁链之光啦!只是,如果当真用它来驱妖得话,恐怕到时候被驱得,就不知是妖,还是她自己了。   。   晚上,陵端鬼鬼祟祟地潜入少恭的房内,而早就潜伏在门外的屠苏、少恭和染梧,正好将其抓了个正着。   “二师兄,这半夜三更的,来我房中有事吗?”少恭问道。   “莫非是来劫色的?”染梧小声嘀咕道,却被少恭瞪了一眼,她便连忙吐了吐舌头,一副讨好的模样。   陵端并没有听到染梧的话,而是打着哈哈,说道:“啊哈哈~~没,没什么事!我找你有点儿事儿,看你人不在,就算了!明天再说吧,我走了啊!”说着,他就想要离开。   少恭拦住他,说道:“无妨,我正好有空。有什么事,就直说吧!”   “哎,其实也没什么~”陵端说道,“你先早点休息吧,我走啦!”说着,他再一次试图跑路。   这一次,是一脸冰冷的屠苏,出手拦住了他。   就在这个时候,晴雪带着芙蕖的剑穗跑了过来,说道:“少恭,少恭!芙蕖师姐不见了,你们谁看到她了?”   “这你得问他呀!”少恭看向了陵端,说道,“二师兄,芙蕖师姐在哪儿啊?”   陵端继续装糊涂道:“我,我怎么知道?你们在说什么呀?”   “芙蕖师姐在哪儿,你最清楚不过,你真的想害死芙蕖吗?”少恭说道。   屠苏一脸冷意,说道:“你再不说,我可就要动手了!”   “我说,我说行了吧?”陵端没办法,只好和盘托出,“就是姑获鸟威胁我,说我要是敢说出去,它就把芙蕖给杀啦!我这不是为了芙蕖好吗?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擅闯天墉      陵端带着被姑获鸟附身的芙蕖,来到了事先安排好的陷阱里。屠苏、少恭、晴雪和染梧,忽然出现,分别运起驱妖之术,以指为媒、以气化链,将其围在垓心,困锁于此。其中,屠苏的锁链是红光,少恭的锁链是黄光,晴雪的锁链是蓝光,染梧的锁链是白光,四光齐聚,汇于一处,使得姑获鸟无法挣脱。   被施以驱妖之术,姑获鸟很痛苦,可被附身的芙蕖,也很痛苦。大家都和芙蕖师姐的关系很好,心生不忍也是在所难免,于是,大家在芙蕖昏倒的时候,一齐停了下来。一旁的陵端见此,连忙上前,扶起昏迷的芙蕖,一脸的焦急。   姑获鸟猛然清醒,陵端躲闪不及,瞬间被其附身。见此,少恭和屠苏连忙再次运起驱妖之术,毫不客气地困住陵端(or姑获鸟)。晴雪和染梧,则一同照顾刚刚清醒过来的芙蕖师姐。   “姑获鸟大神,我求求你,出来吧!我的性别跟你不符,你呆着也不舒服啊!闭嘴,再说话我就吃了你!屠苏,少恭救我啊!救我~~”   就这样,陵端好似精分了一样,一会儿说求饶的话,一会儿又说出威胁之语,一会儿又让大家救救他。善良的晴雪姐姐不忍心,便说道:“屠苏师兄,要不要先停下来?”   “是啊,再这样下去,会不会闹出人命啊?”染梧也附和道,“虽然陵端平日里很可恶,可却也罪不至死……”   屠苏尚在犹豫,而少恭却马上说道:“不行!”随后又看了看天际,继续说道,“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,现在收手得话,就功亏一篑了。晴雪、染梧,快点儿困住它!”   晴雪和染梧对视一眼,点了点头,便一同出手,完善这个困妖阵。由是,姑获鸟和陵端,更加地痛苦了。   两个时辰过去了,太阳终于缓缓升起,围绕在陵端身上的妖气,也随之散去。见此,四人一同收手,陵端脱力一般地倒地。   一睁开眼,陵端便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,用力推了屠苏一把,叫道:“你和欧阳少恭是故意的吧?我被妖灵附体,你们不仅不出手相救,反而在我身上采取驱妖之术。你们是存心想要害死我!好,你们伤及同门,就等着被逐出天墉城吧!”说着,陵端挨个人指了指,一副被害者的姿态。   少恭说道:“二师兄,你私放姑获鸟在先,又明知芙蕖师姐被妖灵附体,你居然不禀报掌教真人,反而来埋怨屠苏。要不是屠苏帮你驱逐身上的妖灵,恐怕你连命都没了!”   “原来是你放了姑获鸟!”晴雪恍然大悟道。   陵端眼见隐瞒不过,只好祈求屠苏。“我错了,我从今以后,再也不骂你了,再也不刁难你了!”陵端对屠苏说道,那是满脸的真诚和悔过。紧接着,他又求善良心软的芙蕖,说道:“芙蕖,你爹掌教严明,肯定会把我逐出天墉城的。我不想离开天墉城啊,我六岁入门习武,我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。芙蕖,你跟屠苏说说,让他饶了我这一次吧!芙蕖!”   心肠素来都很软的芙蕖,被陵端说动了,便来到屠苏面前,说道:“陵端被妖怪附体,也算是小惩大诫。看在大家一起长大的份上,就绕过他这一次吧。”   “既然大家都没有受伤,此时就罢了吧。”面冷心软的屠苏说道,然后又看向晴雪和染梧,“你们呢?”   “我听少恭的。”晴雪说道。   染梧说道:“我也听欧阳大哥的,不过,除此之外,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!”   现在就算是让陵端去摘星星,他也会硬着头皮上,便连忙说道:“师妹,你说!”   “我不想劈柴了,我要去练剑!”染梧说道,“既然来到了天墉城,自然还是要以学习剑术和法术为主的。你说呢,二师兄?”   “这是自然!”陵端拍着马屁,说道,“师妹天资聪颖,自然是要跟随大家一起修习剑术的!不然,多浪费人才呀?之前倒是我疏忽了,还请师妹勿怪!”   最后,大家都看了少恭,陵端满脸希冀,目露祈求之色。   少恭想了想,便说道:“息事宁人也不错,我想二师兄在经过这个教训之后,应该不会再为难屠苏了吧?”   陵端连忙保证道:“不会不会,肯定不会,不会再有这种事了!”   。   经过这一次的驱妖之术,原本对修仙不甚在意的染梧,竟是油然地升起一股子的热情,想要执剑江湖、快意恩仇、铲妖除魔、拯救世人。因此,她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练剑。   天墉城只有芙蕖、晴雪和染梧三个女弟子,之前染梧一直都在厨房做杂役,所以大家跟她的接触不多,却对她很是好奇。这一次,她能跟随大家一起习剑,自然引来不少人的搭讪。染梧娇小可人、古灵精怪,很快,她便在众位师兄弟中,显现出了颇高的人气。   人气高的最大好处就是,众位师兄,都愿意在剑术上,为她指点一二。于是,短短数日之内,以前落下的功课,全都尽数补上了。还有,染梧的星蕴是白色的比翼鸟,在她第一次幻化出属于自己的星蕴时,是相当开心的呢!   染梧本身也很聪明,可以做到举一反三、触类旁通。由于进步迅速,有如神助,很快,她便俨然成为新入门弟子中的佼佼者。   虽然目前以习剑为主,可染梧依旧记得,自己想要学医的事情。可少恭却只给了她一本医书,让她自行研习,等到有不懂的地方,再去找他。于是,她白天练剑,晚上看书,倒是充实得很。   。   这一日,随大部队练好了剑,乘着‘课间休息’的时候,染梧怀揣着医书,想要到少恭那里,让他帮自己解一解惑。不过,厨房没有他、洗剑池没有他、后山没有他,甚至就连屠苏的卧房(咦?),也没有他的踪迹!   染梧郁闷了,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坐在天烨阁门外的台阶上,唉声叹气。   “欧阳大哥和屠苏师兄都不见了,一定是又在一起秘密行动了。”染梧捂着脸,暗道,“他们俩的关系可真好,幸好屠苏不是女孩子,不然——哎呦,我这是怎么了?屠苏师兄是男是女的,跟我有什么关系呀?真是的,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莫名其妙啦?”   忽然,天际传来了一阵钟鸣,似乎来自于剑阁的方向。作为天墉城的弟子,听到警钟之声,染梧自然要拿起剑,前去一看究竟。   剑阁之外,一个鬼面人被天墉城的弟子围在垓心,却又临危不惧,一人对抗上百号的人。‘此人很厉害,对抗需谨慎!’这是看到此种场景之后,从染梧的心里,飞快地闪过的一句话。   舞起剑花,染梧加入了众位师兄的队伍里,一起围攻那个鬼面人。忽然间,眼前一阵眩晕,暗道一声‘不好’,染梧连忙屏住呼吸,可惜,已经迟了,她随着众人,一同倒下。   等到染梧清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。天墉城上下,戒备森严,据说刚刚才回来的陵越大师兄更是亲自带领众人,封锁了上山下山的所有路径。被这种剑拔弩张的阵势所感染,染梧觉得自己的心脏,跳动得似乎要比平日里快上了好多倍。   “所谓‘山雨欲来风满楼’,也不知道最近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啦!”染梧看着一个个神情严肃的师兄们,心中暗道,“又是一个正所谓——‘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’!平日里若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,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子里吧,免得被莫名其妙地殃及。”   。   不久,天墉城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,据说是幽都的婆婆,似乎是想要向天墉城讨要一把剑。不过,掌教真人坚决地拒绝了幽都婆婆的要求,却又对其尊敬有加,安置于客房,又下了命令,让天墉城的弟子们待她如上宾。   “真奇怪!刚刚有个擅闯天墉城的鬼面人,就又来了一个想要讨剑的幽都婆婆。两件事情相距得如此之近,当是有一定的关联。”染梧暗道,“那鬼面人是在剑阁门口被众人围困的,所以应该是要盗剑。或许,幽都婆婆想要讨的剑,和那鬼面人想要盗取的剑,是同一把?到底是什么剑,如此重要,以至于人人都想要它呢?”   就在染梧疑惑不解的时候,便又听说,那风晴雪竟然也是幽都之人。   “莫非是晴雪姐姐先上山打探情况,然后幽都婆婆再上山讨剑?”染梧暗道,“不对,晴雪姐姐不是那样的人!既然她说过她是上山找名叫‘韩云溪’的人,那就是找人,肯定不会是另有所图。”   “我想知道,那些人所围绕着的剑,到底是什么剑;幽都是什么,在哪里;那个鬼面人是谁,为什么想要那把神秘的剑。虽然俗话说‘好奇害死猫’,可我真的是很好奇,很想知道答案啊!”染梧暗道,“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,不如去找欧阳大哥,他那么聪明,肯定能猜到事情的真相!即使不中,亦不远矣。嗯,就这么办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下山除妖      刚刚要去找少恭,染梧便听说山下的安陆村,出现了妖怪。大师兄召集众人一起下山除妖,于是一路跑来的染梧,也被匆匆而行的师兄们带了过去。   染梧暗自悲鸣,因为依照她目前的修行来讲,虽说小有所成,却也依旧不敢面对那些道行高深的妖物。不过,待她看到少恭和屠苏也在那边,心中便也随之稍稍安定。莫名地,她觉得只要有少恭在,自己就是安全的——即使少恭仅仅只是个刚刚学习法术的大夫。   传说中的大师兄,一脸严肃,让众师弟们一起下山,然后叫住了陵端,说道:“你跟我们一起下山吧!”   “大师兄,你不会也让我去吧?”陵端哆哆嗦嗦地问道。   “怎么,你不愿意去?”   “不是不愿意。”陵端支支吾吾地说道,“只是我前一段时间,耗损了一点儿修为。对了,肇临和陵川,他们都知道。再说了,大师兄,你都拿鬼面人没办法,更何况是我。”   闻言,陵端责备道:“你整天游手好闲,剑不认真练,每天呆在房间里,还有什么会影响到你的修为?”   屠苏和少恭走了过来,只见屠苏说道:“师兄,二师兄说得没错,之前他帮我们除妖,的确损过一次修为。让我去吧!”   “不行!”陵越果断拒绝,“如果山下的事情,跟鬼面人有关,那你去,肯定会有危险!”   屠苏坚定地说道:“正因为跟鬼面人有关,我才有责任。”   少恭接道:“大师兄,让我跟屠苏师兄一起去吧。上次鬼面人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,如果他杀村民,是为了把我们引出来,那见我们出现,鬼面人就应该会现身。”   “是啊,大师兄!”陵端狗改不了□□,说道,“要不是他们俩私自下山,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了!”   见此,染梧忍不住,走了过来,说道:“陵端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不要忘了,你曾经承诺过什么。你说过的,你不会再找屠苏师兄的麻烦了,今天怎么又故态重生啦?”   “我……”陵端声音很小,像蚊子一样,让人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。   就在这时,少恭再接再厉,说道:“大师兄,就让我和屠苏师兄当诱饵吧!你在周围埋伏,说不定,能引出鬼面人来!”   “大师兄!”肇临跑了过来,气喘吁吁地说道,“晴雪说有发现!”   还是少恭机敏,马上反应过来,说道:“莫非是鬼面人的调虎离山之计?”   “大师兄,你先坐镇天墉城,我和少恭一起去安陆村。”屠苏说道。   陵越说道:“也只能这样了。如果你们见到鬼面人的踪影,千万不要轻举妄动,等我办完山里的事情,就尽快下山协助你们。万事小心!”   屠苏和少恭向山下走去,染梧紧紧跟上,其后还有一队天墉城的弟子。   “你来做什么?”少恭说道,“山下危险,你还是呆在天墉城得好。”   “天天呆在天墉城里,我都快要闷死了。”染梧撇了撇嘴,说道,“好不容易可以下山,即使是为了除妖这种高技术、高风险的任务,我也一定要去遛遛弯儿!”   屠苏冷着一张脸,对染梧说道:“你是新弟子,会的东西不多,去了也是累赘;再者,大师兄也没有让你下山除妖,你还是回去吧!”   “我才不是累赘呢,这段时间我的剑法练得很好,在新弟子中也算是佼佼者了。而且欧阳大哥不也是新弟子吗?凭什么他可以去,我就不能呢?”染梧说道,“再者,大师兄虽然没有说让我下山除妖;可与此同时,他也没说不让我去呀!因此,你们休想甩下我。”   屠苏依旧是冷冷的一张脸,说道:“随你!”   “哎,你呀!”少恭无奈地点了点染梧的额头,说道,“这样吧,等到了安陆村,你紧紧地跟在我们的身后,不论看到什么、遇见什么,都不要轻易地涉险,只要见势不妙,就赶紧跑。明白了吗?”   染梧重重的点了点头,说道:“嗯,你就放心吧,我晓得的!”   。   在看到村民尸体的那一刻,染梧并没有显得太过害怕,只是心中十分不忍,皱眉说道:“这妖物太过残忍。村民何辜,竟要遭此劫难?”   屠苏看向少恭,问道:“有什么发现吗?”   少恭看了看,说道:“不像是销尸化骨的毒素,尸体上沾有血液,附有黏液,真是很奇怪。”   屠苏猜测道:“会不会是被什么动物吃了,然后又吐了出来?”   “有这个可能!”少恭说道。   就在这时,有村民说道:“听年轻人说,到了晚上,村外有许多盏大灯笼,再一眨眼,灯笼又纷纷地没了。这可怎么办,会不会是被妖怪盯上了?”   “老人家不要怕!”染梧连忙上前扶着村民,柔声安慰道,“既然是在天墉城脚下,我们就绝对不会任凭妖物肆虐。您且先放宽心,我们会保护好村子的。”   。   一边村内村外地找寻妖怪,一边向少恭和屠苏询问有关‘剑阁失窃’的事情。   屠苏不去理会,染梧那泛滥的好奇心,而少恭,他则细心地劝说道:“染梧,你还是不要再问了。于你而言,这种本就与你无关的事情,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!”   “哦!”染梧撅了撅嘴,不太服气地应道。   屠苏和少恭,在那边说着独属于他们的悄悄话(哎?)。染梧则在这边和村民们聊着天,想要了解更多有关于妖怪的信息。就在这时,一堆村民从同一个方向涌来,全都在恐惧地尖叫着。   少恭和染梧刚想去看看,却被屠苏给拦下了,说道:“我去看看,你们在这儿保护村民。”说着,屠苏就向着那个方向跑去。   “屠苏师兄,先不要去,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啊?”染梧在后面喊,可屠苏却又听不到,“不行,我要跟上去看看!”染梧一边说着,一边提着剑,跟了上去。   前方是结界,随着屠苏的进入,染梧紧跟其后,也走了进去。她以为少恭一定也跟在身后,便回过了头,却发现身后什么人也没有,而前方,只有屠苏师兄一个人。   “咦,欧阳大哥呢?”染梧疑惑地歪了歪头,却没有再多想,而是朝着屠苏的方向,跑了过去,说道,“屠苏师兄,你等等我!”   “你来做什么?回去!”屠苏皱着眉,命令道。   “所谓‘既来之,则安之’,我跟都跟上来了,再回去,多没面子啊?”染梧卡看了看四周,说道,“师兄,我感觉此处古里古怪的——又是女娲神像,又是小桥流水的,安陆村并没有这样的地方。这到底是哪儿啊?”   “我也想知道!”屠苏一边说着,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,“你跟紧些,若是待会儿有什么危险发生,你就赶紧跑,不要管我。”   染梧没有回答,而是非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,然后紧紧地跟在屠苏的身后。   屠苏看向一个小木屋,目光似是跟着什么在移动。染梧便顺着他的视线,却什么也没看到。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,染梧说道:“屠苏师兄,你大白天的见鬼了么?”   “闭嘴!”   “哦!”染梧撇撇嘴,委屈地应道。   屠苏看向河边,对着空气说道:“你就是韩云溪?”紧接着,他又四处看去,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。最后,他看向了水面。   屠苏看向水面,染梧便也看了过去,却发现原本平静的河水似乎在翻滚着。染梧大惊道:“怎么回事?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,看起来好诡异啊!”   “你靠后站,保护好自己!”屠苏刚说完,一条巨大的九头蛇怪就从河里破水而出。那蛇凶猛异常,高大无比,只要其中的一张嘴巴,就能把人给整个儿地吞噬掉。   从来都没见过此种场景,染梧当即就被吓了个半死,磕磕巴巴地说道:“师……师兄,我的腿有点儿软,貌似走不动了。”   就在这时,场景忽然幻化——少恭被鬼面人绑在了木架上,面容憔悴,似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,饱受着折磨。   “少恭!”屠苏说道。   “欧阳大哥!”染梧捂上嘴,惊呼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九头蛇怪      鬼面人笑得很是得瑟,说道:“韩云溪,已经再也没有人能保护你了!”   屠苏刚要上前,鬼面人便举起刀子,架在少恭的脖子上,威胁到:“别动!去,将焚寂拿来。耽误一刻钟,我就砍他一只手。不去,就看着他死吧!”   “屠苏,不要屈服!”即使被绑在木架上,少恭依旧毫不畏惧,对屠苏说道,“不要把焚寂交给他。”   “到了现在,你还想着保护他。”鬼面人用刀背猛击少恭的腹部,致使他口中吐血,“自顾不暇了你!”   “欧阳大哥!”看到少恭被鬼面人伤害,染梧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在滴血,便对屠苏说道,“师兄,我不管焚寂是什么,你都要赶快救一救欧阳大哥。求你了!”   “染梧,闭嘴!”身受重伤的少恭,怒斥了染梧,然后对屠苏说道,“不要,屠苏,不要给他!”   “少恭!”屠苏抽出佩剑,向着鬼面人,用尽全力地挥去。岂料,剑尚未碰到鬼面人,就已经被对方身上的气息所反弹,屠苏重重地摔倒在地。见此,染梧连忙跑过去,扶起了屠苏。   “屠苏,快逃啊!”少恭拼尽全力,喊道,“不要给他焚寂。不要,不要给他焚寂!”   “焚寂?焚寂到底是什么啊?”染梧在一旁焦急地说道,“我不管它有多重要,只要它能救欧阳大哥就好!屠苏师兄,快把所谓的焚寂,交给那个鬼面人吧!”   “染梧,你住嘴!”少恭怒喝。见少恭如此冥顽不灵,鬼面人挥起大刀,毫不犹豫地砍了少恭的一只胳膊。   “欧阳大哥!”染梧的嗓子,都要被这一声给喊哑了。   “少恭!”屠苏眼睁睁地看着,却无能为力。一股子无法抑制的怒火,燃烧着百里屠苏的五脏六腑,他怒吼着,煞气倾泻而出,将身旁的染梧,一下子就弹飞了出去。   染梧飞出好远,重重落地,胸口一阵闷痛,便吐了一大口的鲜血,然后有些恐惧、有些惊讶地看着百里屠苏的异变。   百里屠苏杀气凛然,眉间的一点红,映衬着赤红的双目,显得鬼魅凶煞。现在的他,根本就不是染梧平日里,所认识的那个百里屠苏,他完完全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,充满了怨恨和痛苦。他速度飞快,向着天墉城的方向,瞬移而去。   “屠苏师兄,咳咳!”眼睁睁地看着屠苏,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,染梧捂着胸口,艰难地呼唤,却毫无作用。   用剑支撑着自己,染梧艰难地站了起来,看向鬼面人,虚弱无力地说道:“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伤害欧阳大哥?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,你怎么忍心伤害他,怎么下得了手?你为何要纵妖作孽,杀死了安陆村那么多的百姓?焚寂到底是什么东西,值得你如此煞费苦心;屠苏师兄刚刚变成那副模样,是跟所谓的焚寂有关,对不对?”   “哼,你的废话,未免也太多了些。”鬼面人挥了挥衣袖,欧阳少恭和木架竟然一起不见了,接着,他又说道,“注意看你的身后吧,唠叨鬼!哈哈哈……”说着,鬼面人竟然也不见了踪影。   。   独自一人面对,一条拥有九个血盆大口的蛇怪,刚刚修习剑术不久的染梧,感觉真的有些亚历山大。她微微后退一步,便将佩剑从地面上拔了出来,然后用剑尖指着蛇妖的方向,不知该先从何处下手才好。   不过,蛇妖已经给了染梧选择,因为它的尾巴,毫无预警地扫向了她。   运起天墉城的剑诀,染梧迅速地舞出一股剑花,砍向蛇怪的尾巴。熟料,就在剑尖快要劈到蛇尾上的时候,蛇怪的一只头却忽然袭来,张着血盆大口,蛇尾也退了回去。见此,染梧连忙改变剑锋的方向,冲着蛇头猛烈地挥去。   剑锋与蛇怪的牙齿碰撞在一处,发出剧烈的声响,染梧的手臂也被震得生疼。借着这个力道,染梧向后退了几步,然后猛地蹬起,跃过蛇的嘴巴,直接跳到了那蛇头的顶端。染梧右手持剑,左手则牢牢地抱紧蛇头,随着这只头的扬起,升起在半空中。   所谓九头蛇怪,顾名思义,它有九个脑袋。一个脑袋受到袭击,另外八个自然要去回援。看着面前怒视着自己的八个大脑袋,染梧暗自哀嚎道:“天哪,臣妾做不到啊!”   人在遭遇危险的时候,求生之念,往往能令其爆发出无尽的潜能来。鬼使神差之下,染梧竟然念了一种从未学过的法诀。一股白色的气流,忽然出现在她持剑的右手之上,天墉剑法与这法诀合二为一,染梧将手中的剑,猛地一挥舞,白色的剑气,便扫向了那丑陋可怕的八个蛇头。   此一击,虽然无法将那八个头砍下来,却也阻止了它们攻向染梧的进程。乘此机会,染梧将手中的剑扔掉,然后从蛇头上跳了下来——开始御剑飞行,险险地躲过了蛇怪的血盆大口——所谓的御剑飞行,染梧还仅仅只是听师兄们讲解过,这次是第一回使用,在此危急关头,染梧也就顾不上自己究竟能不能飞得起来,会不会半途掉下去的问题啦!幸好,幸好,这剑当真能飞得起来,而且飞得一点儿都不费力。   “竟然懂得蓬莱的法术?”见此,一直躲在暗中的鬼面人握紧了双手,喃呢道,“莫非,她真的是巽芳的转世不成?不,这怎么可能呢。巽芳的转世,怎么可能像她这样……”就在鬼面人想要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,却感觉到,自己所设下来的结界似乎有了一丝的震动。   。   走进结界的,是陵越大师兄!他与鬼面人,狭路相逢。“少恭、染梧和屠苏在哪里?”陵越持剑,大喝道,“把他们交出来!”   “你来的正好,待会儿就让你看看,你师弟,变成了什么样子!哈哈~~~”鬼面人笑着,根本不把陵越的袭击放在眼中,紧接着,他便化虹而去,在暗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。   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,陵越握紧手中的剑,警惕地踱着步。就在这时,一条巨大的蛇尾,忽然扫中了他,将他一下子给拍飞了。陵越重重地落地,吐出了一口鲜血。   陵越向忽然出现的蛇怪看去,却发现染梧一边御剑躲避蛇怪的袭击,一边拼命地喊道:“大师兄,快来救救我啊~~~”   见此,陵越连忙站起身,人剑合一,向蛇怪冲去。乘着陵越和蛇怪比拼,染梧连忙逃过了蛇怪的追捕,在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,降落了下来,然后一脸焦急地看着眼前的战况。   陵越在与蛇怪的比拼中,惨淡落败,他竟然直接从空中摔了下来,被对方破了人剑合一的法术,吐了一口鲜血,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。蛇怪的尾巴紧紧地压着陵越,使其动弹不得。   “陵越大师兄!”染梧弃了剑,运力于双手,念动法诀,那股白色的气流再一次出现,紧接着,她将那股气流从双手导入空气,再猛地一推,那气流便冲着蛇怪的方向,急速地掠去,阻挡住了它对陵越大师兄的下一波袭击。   经过这一次的法术施展,染梧身上的灵力竟是用得差不多了,她浑身乏力,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气儿来,便缓缓地倒了下去。   蛇怪已经放弃了眼前的陵越,转而游向染梧,九个头都张着血盆大口,誓要将染梧,脱皮拆骨地吞下。染梧躺在地上,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,颇为惊恐地看着眼前怒火大盛的蛇怪。   躲在暗处的鬼面人见此,握紧手掌,暗自运起内力,打算在万不得已的时候,从蛇怪的手上,救下已经无力反抗的染梧。就在这时,空中忽然出现了一股赤红的光晕,百里屠苏手持焚寂剑而至,他如同来自于地狱里的恶魔,拼了命地与蛇怪战在一处。鬼面人见此,连忙松开了手掌,继续在暗中观战。   百里屠苏运用着手中的焚寂剑,浑身煞气让人无法忽视,竟将这只威力不小的九头蛇怪,给轻而易举地斩杀了!   “哇,屠苏师兄真厉害!居然不费吹灰之力,就将那条巨大的九头蛇怪,给打败了。”染梧艰难地站起身,拄着剑,异常欢快地,向着屠苏的方向,一瘸一拐地走去。   “染梧,危险,快回来!”见此,陵越连忙喊道。   “哎,真是个白痴!”暗处的鬼面人默默地摇了摇头,叹道,“即使她会使用蓬莱的法术,长着和巽芳一样的脸,也不可能是巽芳的转世。我刚刚,真的是想多了。”   屠苏双眼赤红,浑身的凶煞烈焰,他如今焚寂剑在手,正是‘遇神杀神,遇佛斩佛’的阵势。只见他所过之处,留下了一串火热的脚印。染梧倒也不算是蠢笨到了家,在看到屠苏那嗜血的眼神后,她顿了顿脚步,然后有些恐惧地向后倒退着。   “屠……屠苏师兄!”染梧咽了咽口水,摆了摆手,说道,“您……您别激动,有什么事儿,咱好好说……世界如此美好,您却如此暴躁,这样子,不好……不好啊……没事儿得话,就不要往这边走了,好不好……别,别过来……可不可以别走过来了啊……”   陵越拼尽全力站起身,然后将染梧拉到了自己的身后,对失去了神智的百里屠苏说道:“屠苏!你醒醒吧,屠苏!”   暗中的鬼面人见此场景,暗道:“百里屠苏,很好!不枉我苦心安排了这么久,你终于得到焚寂了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少恭离去      陵越的声声呼唤,并没有让屠苏清醒过来。眼中的寒光闪过,屠苏举起焚寂剑,劈向自己从小到大都异常尊重的大师兄,却又在将要劈到对方的时候,硬生生地停住了。一场属于煞气和人性之间的天人交战,在屠苏的体内激烈地进行着。陵越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师弟的名字,想要让他找回他自己。   体内的煞气终究是太过强盛,可屠苏本身又并不想伤害陵越,于是,他重新挥起焚寂剑,仅仅只用剑气,将陵越打翻在地。   “大师兄!”染梧连忙接住陵越,却被那股子焚寂的凶煞剑气,一并撞倒,又吐了一口血,便不禁哀嚎道,“天哪,大师兄,你可真够沉的!看来,我今天没有被蛇怪咬死,没有被鬼面人砍死,也没有被屠苏师兄刺死,反而要被您给压死了。咳咳,我快死啦啊,死啦!”   经过此次对煞气的抵御,屠苏已无力自控,他便举起焚寂剑,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陵越和染梧。   “神啊,这回我是真的要死了!”染梧深吸一口气,紧紧地盯住焚寂剑的剑尖,双手默默地运起那个奇妙的法诀,打算拼死一搏。   就在这时,一柄巨大的青剑忽然划破苍穹,出现在陵越和染梧的前面,将屠苏给震开了。紧接着,那柄所谓的青剑,变成了一位童颜鹤发的仙者——也就是屠苏和陵越的师尊,紫胤真人。   紫胤真人的出场实在是太帅了,如果不是早已心有所属,染梧敢肯定,自己绝对会对他一见钟情、至死不悔,也一定会想方设法,对他以身相许的。   “师尊!”陵越松了一口气,晕了;“师尊!”屠苏松了一口气,也晕了。   “呃~~”见两人都晕了,自己却还好端端地,染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,连忙推开身上的陵越,缓缓地站起身,颇为恭敬地鞠了个躬,说道,“真人,您好,我叫俞染梧。救命之恩,谢谢了啊,呵呵~~~”   紫胤真人点了点头,说道:“你背着陵越,随我回天墉城!”说着,紫胤真人便挥一挥衣袖,化作一阵清风,将屠苏也一并带走了。   “背……背着陵越大师兄?”看着眼前的空荡荡,染梧摸了摸头上的汗水,“就凭我这副小身板么,开什么国际玩笑啊?”不过,紧接着,染梧便发现自己的灵力消耗得快,恢复得也快,现在身上竟然已经重新有了力气,简直就是满血复活了的节奏。她耸了耸肩,认命地驮起高出自己两个头的陵越,一瘸一拐地向着天墉城进发。   不过,幸运的是,不远处是一众天墉城弟子。作为男弟子们,众师兄弟们责无旁贷地代替了染梧,将陵越大师兄给抬上了山。   。   如今再回想起安陆村的事情,染梧觉得,那个被砍掉一只胳膊的少恭,应该只是幻境。不过,即便如此去想,染梧依旧不放心。于是,刚刚抵达天墉城,她便四处寻找欧阳少恭的踪迹。   “欧阳大哥!”终于,染梧在临天阁的门口,找到了他。此时的欧阳少恭,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,染梧觉得,他应该是在那里等屠苏醒来,便说道:“放心吧,有执剑长老在,屠苏师兄不会有事的。”   “希望如此吧!”少恭有些心事重重地说道,“可惜,我不能一直陪在屠苏的身边了。也不知他日后……”   “难道你要走吗?”染梧打断了少恭的话,惊讶地问道。   “嗯!”少供点了点头,说道,“在这里,只有修仙,却没有我苦苦追寻的那种医术。”   染梧点了点头,然后看向欧阳少恭,眼中是说不出的感情,她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欧阳大哥,我想和你一起走。可是,在安陆村里的一些经历告诉我,如果没有实力,我就无法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,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,被人砍去手脚,却又无能为力。直到现在,我的心里,依旧是一阵的后怕。所以,我会留下来,好好地修习法术,争取有朝一日,能够保护欧阳大哥、屠苏师兄、晴雪姐姐、芙蕖师姐——所有我所在意的人,我都会拼了性命地去保护他们。”   “嗯,很好。我不在的时候,希望你能代替我,照顾好屠苏。”   “嗯,我明白的。你们的感情真好,甚至有的时候,让旁人根本无法插足。欧阳大哥,焚寂到底是什么,为什么鬼面人想要得到它?”染梧说道,“我在安陆村的时候,经历了许多危险的场景,我也看到了屠苏师兄失控的样子。虽然比不上你与屠苏师兄之间的情谊,可作为师妹,作为朋友,我也很关心他。如果我不知道焚寂到底是什么,又怎么能帮到他呢?”   “好吧!我只知道,焚寂是一把上古凶剑,充满了煞气,能够吞噬持剑者的心神,令其变成只知道杀戮的傀儡。”少恭说道,“不知为何,屠苏自幼便与焚寂相生相伴,受尽煞气之苦。我想,那个鬼面人之所以想要焚寂,应该是为了焚寂剑的威力吧!”   “原来,屠苏师兄受了这么多的苦!”染梧看了看临天阁,心里感觉很难过,“放心吧,欧阳大哥!屠苏师兄一直都是个大英雄,即使你不说,我也会好好地照顾他的。”   看着眼前的染梧,少恭在心中暗道:“她与巽芳的性格,简直就是天南海北,相距甚远。只是这悲天悯人的情怀,却是十成十地相似。巽芳,吾妻,莫非这个染梧,当真是你的转世吗?要知道,苍天一直都对我不公,难道这一次,它就能莫名地转了性子——让你的魂魄跨越了千年的时光,回到我的身边吗?不,这一定是个阴谋——是苍天针对我的又一次残忍的阴谋!”   。   少恭离开了天墉城,晴雪也回了幽都,屠苏被关了禁闭,染梧忽然觉得自己好孤单。幸好还有芙蕖师姐在,众位师兄弟们也都很关照她,否则染梧绝对会闷死的。   对了,还有一个让染梧感觉万分糟心的人,那就是老是来找茬的陵端二师兄。如今屠苏被关了禁闭,天墉城对屠苏好的人里,陵端能拿来开刀的,也只有染梧一个了。于是,闲得发慌的他,总是隔三差五地来找染梧的麻烦(他也不嫌臊得慌!)。不过,染梧当真是那么好欺负的吗?答案自然是,不!   于是接下来的三年里,染梧的生活相当有规律——起床+练剑(5:00~7:00)、被陵端找茬(8:00)、捉弄陵端半小时(8:00~8:30)、练剑(9:00~11:00)、调息运气打坐(11:00~13:00)、吃饭(13:00)、捉弄陵端半小时(14:00~14:30)、练剑(15:00~17:00)、调息运气打坐(17:00~19:00)、看医书(19:00~22:00)、洗洗睡了哈(22:00)。   这三年里,虽然很苦很累,可染梧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,一点儿都没有浪费韶光。如果,她没有穿越时空,正好就是上高中的年纪,那种在学校里苦读的生活,应该和她如今的学习强度差不多吧!这么想着,染梧也就觉得现在的努力,简直就是理所应当的。而这所有的一切,也都是为了自己日后的下山,做好充分的准备。   每年一度的年终考试,染梧的成绩在整儿天墉城里,那都是数一数二的。其修为,仅次于陵越大师兄,将他人甩开了好几条街。因此,掌教真人十分看重天资卓然的染梧,最近几个月,她在天墉城里的地位,已经隐隐有了超越陵端的架势。由是,她与凌端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、势同水火,继屠苏和少恭之后,染梧俨然成为陵端最最痛恨与厌恶的人。   修为在飙升,个头在增长,染梧已经十七岁了,她的头发也终于蓄了起来,有了古代人该有的模样。   现代社会,对于染梧来讲,就好似镜花水月,她貌似已经将其遗失在了脑海的边角里,不再去触碰,也不再去回忆。所谓“既来之,则安之”,染梧,她已经彻底地融入了这个古老的时代。不再奢求回到未来,她只想尽快地提升实力,去保护心中所爱。   。   “师姐,你的意思是,屠苏师兄终于要出来啦?”刚刚捉弄玩陵端的染梧,在听到芙蕖带来的最新消息后,高兴地拍了拍手,一蹦三尺高,说道,“太棒啦!终于能有人和我一起去捉弄陵端了。”   “你天天想的,难道就只有这些吗?”芙蕖一脸黑线地说道,“你和陵端可真是的,一个两个,都那么幼稚。”   “幼稚的是陵端,才不是我呢!而且,我也不是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恶整陵端啊!”染梧掰了掰手指,说道,“我每天都还在想着练剑、医书、吃饭、修炼这些事情。当然啦,最最重要的是,我还在想着欧阳大哥!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他是大夫嘛,这三年里一定又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吧?真想马上下山历练去,说不准,我还能遇见他呢!到时候,他妙手回春、扶伤济世,我斩妖除魔、兼济天下,我们双剑合璧、笑傲江湖,这是多惬意的生活呀?”   “好吧,你有你的欧阳大哥,我还有我的大师兄呢!”芙蕖从怀里拿出一枚剑穗,说道,“这一次,我一定要把它送出去。”   “第九十八次!”染梧小声嘀咕道。   “嗯?”芙蕖疑惑地看向她,表示询问。   “我是说,自我上天墉城以来,这已经是你第九十八次,试图将这个剑穗送给大师兄啦!”染梧掰了掰手指,计算了一下,说道,“三年就是一千一百天,也就是说,你平均每过十一天,就要试图送一次!”   “……”芙蕖用剑柄,狠狠地敲了敲染梧脑袋,说道,“净瞎说,哪里有那么频繁啦?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屠苏下山      染梧现在在天墉城里的地位很高,在弟子中的威望,也完全可以和陵端分庭抗礼。于是,染梧的这一派,看在她的面子上,对刚刚离开禁地的屠苏,还算和善;而陵端的那一派,则是在陵端的带领下,隔三差五地用言语刺激屠苏。好几次,他们差一点儿就让屠苏暴走了。   “屠苏师兄,陵端他们一直都是那副死德行,还能怎样呢?”染梧对屠苏说道,“为了他们煞气溢漏,不值得的!”   “染梧说得对,屠苏,千万不要被焚寂控制!”陵越大师兄也是这样对屠苏说的。   话虽如此,可控制焚寂煞气,又谈何容易?屠苏身上的煞气,似乎比以前更加地肆虐,也更加地难以掌控了!由是,陵越打算下山,去幽都,找晴雪帮忙。   “芙蕖、染梧!我不在的时候,照顾好屠苏。”陵越离开之前,说道。   “放心吧,大师兄!”   。   陵越离开后,屠苏身上的煞气,又暗自发作了好几次。多亏他本身意志惊人,堪堪地控制住了焚寂。可就在一天晚上,痛苦万分的他,打算毁了焚寂剑,与其同归于尽。幸好红玉及时赶到,才不至于酿成悲剧。见屠苏这么不爱惜自身的性命,红玉很生气,便罚他去藏经阁抄写经书。   事有凑巧,肇临在众师兄弟面前,八卦芙蕖的终身大事,被掌教真人撞了个正着。掌教真人气急败坏,便罚他去藏经阁抄写经书。   半夜,一个鬼面人竟然前来盗剑,肇临为了保护屠苏的焚寂剑,被对方残忍地杀害了。屠苏大怒,夺回焚寂剑,与鬼面人正面交战,他们的实力不分上下,结果,也仅仅只是刺伤了对方的后背而已。   鬼面人走后,屠苏连忙回去查看肇临的伤势,却发现,对方早就已经死掉了。就在这时,陵端领着一众弟子,闯进了藏经阁,正好看到屠苏手持焚寂剑,而肇临身死的场景。于是,他断定,杀死肇临的,肯定是百里屠苏那个‘怪物’。纵使屠苏有一百张嘴,也解释不清楚,又更何况,他本身就不善言辞。   。   清早起床后,原本打算练剑的染梧,隐隐约约地感觉到,藏经阁的方向似乎有所异动。作为这一代弟子里的佼佼者,平日里,染梧身上所承担的责任也不小。天墉城里既然发生了大事,她自然是责无旁贷,要立即去查看一番。   人剑合一,染梧划破空气,瞬间移到了藏经阁外。却看到屠苏师兄手持焚寂剑,好似从地狱里来的恶魔,与以陵端为首的众弟子们,静静地僵持着。   染梧怒道:“陵端,你这个可恶的家伙,又在那儿刺激屠苏。”紧接着,她又大声地对屠苏说道:“屠苏师兄,不要被煞气所控制。醒一醒吧,不论有什么事,咱们好好说!”   “俞染梧,你别不分青红皂白!”陵端指着屠苏,痛心疾首地吼道,“你知道这个怪物,他都干了什么吗?他杀了肇临!那个怪物,他杀了人了啊!我要为肇临报仇,我要杀了百里屠苏!”   “我没有杀人!”屠苏双眼赤红,眉间的那一道红更显魔魅,他怒不可遏地说道,“陵端,你为何要诬陷我?”   “诬陷你?”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陵端大笑了几声,说道,“你这个怪物,凡是接近你的人,都没有好下场。我分明看到你杀了肇临,你竟然还敢狡辩?”   屠苏被陵端完全激怒了,只见他身上的煞气大增,用力一喝,便有山崩地裂之势,将周围的人,全都震倒在地。染梧连忙稳住下盘,堪堪在这赤红的空气旋流里,站住了脚跟。   顾不了那么多了,现在的百里屠苏,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,为了避免他伤及无辜,也只有先将其擒下,然后才能谈论别的。于是,染梧抽出佩剑,说道:“师兄,对不住了!”   就在这时,掌教真人带领一众弟子赶到,看见百里屠苏的现状,毫不客气地说道:“放肆!布阵!”   众弟子按照五行阴阳之法,摆开阵势,将屠苏紧紧地围在垓心。经过一场激战,屠苏不堪重负,吐血昏迷。而这些布阵的弟子们,也全都受了重伤。   见屠苏倒下,染梧连忙擦干嘴角的血迹,和刚刚赶到的红玉,一起跑了过去,然后立即运起太清之气,为屠苏压制煞气、运功疗伤。   。   将依旧昏迷着的屠苏,暂时关押在禁地,染梧便与红玉,一起到掌教真人的面前,为屠苏说话。可陵端这厮,完全不顾及同门之谊,处处贬损屠苏,教唆掌教真人,立即处决了屠苏。   最终,掌教真人似乎有些被说动了,当真打算处置了屠苏。   前去偷听的芙蕖见此,连忙溜进禁地,救出了屠苏。山脚下,红玉和染梧竟是早就料到了一般,等在那里。红玉将焚寂剑,双手交给了屠苏,并且嘱咐了一番。   在红玉嘱咐完后,染梧也说道:“快点儿走吧,屠苏师兄!只有活着,你才能有机会洗刷冤屈。不日,我也会找机会,下山去寻找欧阳大哥的。或许到时候,咱们还能再相见呢!”   染梧说得没错,屠苏下山之后,的确是踏上了去寻找少恭的道路,径直前往少恭的家乡琴川。   不久,陵越大师兄就带着晴雪,从幽都回到了天墉城。闻说屠苏被冤枉,晴雪便主动请缨,要下山寻找屠苏。陵越作为大师兄,需要继续镇守在天墉城里,处理肇临的后事,并且着手调查肇临之死的真相。   “我猜测,屠苏师兄应该是去了琴川,找欧阳大哥去了。”染梧说道,“大师兄,就让我跟随晴雪姐姐,和她一同下山吧,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。”   “嗯,也好!”陵越说道,“不过,你下山与否,还是要经过掌教真人的同意才行。”   。   脱掉穿了三年的天墉城校服,染梧换上了一袭白色的纱裙,又将头发披散下来,梳成小龙女的发型。每每经过水边,她都要临镜臭美一番。   “晴雪姐姐,你看看,我这容貌和身段,是不是就是传说当中的天生丽质、翩然若仙啊?”   “……”晴雪第N次,无奈地叹着气。   “晴雪姐姐你怎么了?”染梧问道。   “我饿了。”   “糟了!”染梧翻了翻包袱,说道,“我忘记带银子了。不过,话说回来,这里的金钱到底是怎么换算的?一两银子等于几个铜板,一个铜板又能买几个包子呢?”   “银子是什么?”晴雪好奇地问道,“铜板又是什么?”   “银子和铜板都是钱呀!”染梧回答道。   “钱又是什么?”   “……”染梧挠了挠头,说道,“钱……就是钱喽!”   。   风餐露宿,非只一日,染梧和晴雪走到了琴川的边境。此时正好是夜晚,晴雪到溪边去洗澡,染梧则去找些野味儿来吃。   晴雪洗完澡,坐在柴火边烘衣服,就在这时,前后两道黑影,从她身边飞过,而后面的那一个,则落在了她的面前。此人竟是,她所苦苦寻找的百里屠苏!   晴雪裹上衣服,既惊讶又高兴,跑了过来,说道:“云溪!”   “风晴雪!”屠苏没想到,居然能在这儿遇见她。   “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晴雪含情脉脉地说道。   就在这时,方兰生带领他的家仆们,撑着火把,跑了过来,还一边大叫道:“采花贼在这儿,快抓住他!好你个百里屠苏,竟然勾结采花贼,轻薄我二姐。这也就算了,你还跑到这里来,光天化日之下,来轻薄这位姑娘!你简直就是人面兽心、奸心□□、饥不择食——□□!枉我一直把你当是剑仙、大侠,想拜你为师,你……你怎么能这样对我?”   晴雪举起手,弱弱地解释道:“他不是采花贼。”   “他怎么不是采花贼了?”兰生说道,“姑娘,你没事吧?”   “我没事,我很好啊!”   “屠苏自然不是采花贼!”染梧拎着一只大兔子,出现在了众人面前,说道,“这位公子,依我看,你是误会了。我和晴雪姐姐都是屠苏的师妹,来这里呢,就是为了找他的。”   “对对对!”晴雪连忙应和道。   “哇,女鬼!”兰生指着染梧,惊叫道。   “哈,你个土鳖!”染梧气道,“我明明貌若天仙,哪里像女鬼了?”   “你……你没事儿穿着白衣服,披头散发地做什么?”兰生说道,“这不是装鬼,又是在干什么啊?”   染梧忘记了,其实穿着白衣的不一定是小龙女,也有可能是倩女幽魂啊!╮(╯▽╰)╭   最终,大家一起去了方府,在方家二小姐和吴叔的作证下,解除了兰生对屠苏的误会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又见少恭      屠苏和晴雪在那里打情骂俏,染梧可不想做电灯泡,便拉着那个嘴上罗里吧嗦,又想要学习法术的方兰生,走开了。   “好吧好吧,既然你想要学习法术,那我就勉为其难地,教你一点儿!免得你不识相地,去打扰屠苏师兄和晴雪姐姐之间的情感交流。”染梧很是大方地说道,“虽不能让你习天墉城的法术,我却也可以传授你一些其他的东西。不过,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。”   “什么事情?”兰生连忙问道。   “你是在琴川长大的,我跟你打听一个人。”   “谁?”兰生转了转眼睛,猜测道,“不会……又是少恭吧?”   “你果然认识欧阳大哥。”染梧高兴地拍了拍手,着急地问道,“他在哪儿?快点儿告诉我!”   “你……”兰生眯了眯眼睛,说道,“看你提起他,双颊红晕、神魂颠倒的样子,简直和我二姐一模一样,啊,莫非……莫非你喜欢少恭?”   “我喜欢谁,关你屁事?”染梧瞪了兰生一眼,说道,“只要你告诉我,欧阳大哥在哪儿就行了。”   “我不知道少恭在哪儿,就算知道了,我也不会告诉你的。”兰生叉着腰,说道,“你也休想跟我二姐抢少恭。我二姐呢,温柔贤淑、大方得体、高端大气,哪里是你这个乡野丫头能比得上的?我劝你呀,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!”   “不告诉我拉倒,那我就不教你法术了!”染梧说道,“所谓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’,我就在琴川呆着,我就不信,欧阳大哥会永远不回他的家乡。”   “哼,不教拉倒,我自己学去!”面对二姐的情敌,兰生根本提不起学习法术的兴致,便冲着染梧,做了个鬼脸,跑开了。   看着兰生离开的背影,染梧暗道:“欧阳大哥还真是抢手啊!那个方家二小姐,要容貌有容貌,要银子有银子,要能力有能力,要家世有家世,最重要的是,她雍容大方、温柔善良,正好和欧阳大哥的医者仁心相呼应。只要欧阳大哥不是瞎子、傻子、疯子、呆子,自然会喜欢上这个青梅竹马的二小姐。而我呢,除了法术能勉强拿得出手以外,就真没什么其他的优势了。怎么办,心中的危机感好强烈呀!不过,喜欢一个人,就应该想办法让对方知道。如果连争取,都不敢去不争取得话,以后回想起来,肯定是要后悔的。”   。   刚刚杀死了两只不知好歹的小石妖,少恭竟然在碎石里,发现了这段时间,一直都在找寻的玉衡碎片之一,果真是‘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’。   身旁无人之时,少恭便运气,打算引领玉衡碎片,吸收天地灵气,为己所用,增强实力。不过,效果却不明显,灵气吸收的得太少了,根本不够用。   “奇怪,为什么石妖可以用玉衡吸收灵气,而我却不行?”少恭摩挲着手中的玉衡碎片,眼中的寒光转瞬即逝,说道,“难道……必须要杀人?”于是,一个狠毒的计划,在少恭的心中,一闪而过,却又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   少恭回过神,收起玉衡,便走出茅屋,找到了寂桐。头发花白的寂桐,已是垂垂老矣,正在那里为少恭琢木砧琴。   见此,少恭走过去,坐在寂桐旁边,接过她手中尚未完工的琴,心中有些感动,便说道:“原来,你说留下几日,就是为了帮我制琴。”   寂桐看着少恭的眼神,不像是长辈看晚辈,倒像是妻子在看丈夫,可身在此山中的少恭,却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。   只见寂桐缓缓地说道:“你素来酷爱古琴,难得遇到好的梧桐木。凤栖梧桐,能够为你制成这把琴,也算是了了桐姨的一桩心愿。只可惜,没有千年蚕丝来做琴弦。”   少恭看着寂桐,真诚恳切地说道:“桐姨,当初你不仅救了我,而且这么多年来,一直为我劳累奔波。你是我唯一的家人,我不想你为了我,累坏了身体。”   “我没事!”寂桐笑道,“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对了,等你回琴川老家,桐姨也就能歇歇了。以前听你说过,你跟方家姐弟感情甚好,你离乡背井这么多年,如今这两位必定是长大成人了吧?”   少恭似是想起了什么,微笑道,“三岁看老,我想小兰,还是那般活泼好动。而如沁,依然是那个心细体贴,顾虑周全的好姐姐。桐姨,我有的时候倒是觉得,你和如沁真的很像,总是为身边的人着想,从不顾惜自己。”   。   难得下山一次,逗留在琴川的染梧,有时也帮着屠苏和晴雪,调查采花贼的事情。头绪是有些,不过染梧更多的时间,还是在到处玩耍。   “有屠苏师兄和晴雪姐姐在,我想,抓住采花贼,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!”染梧一边玩儿着手上的拨浪鼓,一边在大街小巷里观察动静,暗道,“到月老庙去引蛇出洞?也好,我就乘此机会,也到那里求求姻缘好啦。希望可以抽到个上签,让我对欧阳大哥的满心情谊,能有一个好结果。”   跪在月老的面前,闭上眼,摇一摇,再摇一摇,一支签子就出来了。染梧欢快地拾起它,却发现,竟是支下下之签——“三生石畔刻情缘,为伊遮面誓相随。逆天改命终不悔,蓬莱一战尽消魂。”   “什么逆天改命、蓬莱一战的?乱七八糟的,看不懂!”染梧将签子扔掉,暗道,“这次不算,再测一次。”   闭上眼,摇一摇,再摇一摇,又一支签子出来了。染梧默默地拾起,看去,终于是一支上签了,不过它的内容却是——“烛龙之鳞含玄妙,引来今世报前缘。魂散寰宇破天命,了却因果展新元。”   “靠,这魂都散了、死透了,居然还是上签?”染梧皱着眉头,说道,“什么破玩意儿~~~再也不找月老玩儿了,真气人!”接着,她起身跺跺脚,冲着月老的塑像做了个鬼脸,便跑了出去。   。   “什么,方家二小姐不见了?”刚刚从月老庙里出来的染梧,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很是惊讶。   “快看那边!”晴雪在地上,找到了那种带有迷药的兰花,说道,“糟了,如沁姐一定是被采花贼抓走了。”   双手捻了一个法诀,晴雪便放出善于追踪的灵蝶,说道:“如今,我们也只能跟着它去寻找如沁姐了。”   于是,晴雪、屠苏、兰生、染梧,一行四人,跟着灵蝶,在郊外,找到了被遗弃一边的方家马车。兰生看到车,一边叫着,一边跑了过去,却在马上就要掀开帘子的时候,遇到刚刚从车子里跳出来的少恭。   “欧阳大哥!”染梧看着少恭,她的眼中是一股子无法磨灭的明媚与欣喜。她看着他,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是存在着的。   “少恭!”屠苏虽然面无表情,可眼中泄露的情绪,却也是高兴的。   “少恭,你怎么在这里呀?”兰生诧异地问道。   少恭看到这几个人,也很是惊讶,他看向方兰生,问道:“小兰,这不是你们方家的马车吗?”   “是啊,可是我二姐呢?”兰生说道。随即,他四处呼唤着,想要找到如沁,却最终无果。   跟在少恭的身后的,是一位带着面罩的老仆。这老仆看着染梧的眼神里,是让人无法忽略的震惊。染梧自然是注意到了那个老仆的目光,便也看了过去,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,划过心头。   “欧阳大哥,这位是……”染梧询问道。   “哦,忘记介绍了。”少恭侧了侧身,好让大家能看到老仆,说道,“这是寂桐,曾经救过我,对我恩重如山,就像亲人一样。你们就唤她桐姨吧!”接着,他又看向寂桐,说道:“桐姨,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,分别是屠苏、晴雪、兰生和染梧。”   即使寂桐垂垂老矣,染梧也可以肯定,自己与对方肯定没见过面,可心中的那股子熟悉和亲近的感觉,却又始终都挥之不去,这使得染梧很是疑惑。   。   屠苏、兰生和少恭去翻云寨营救方家二小姐,染梧和晴雪则留在方家,以作策应。乘此机会,染梧打算悄悄地摸进寂桐的房间,好好地一解疑惑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碎嘴兰生      寂桐坐在桌旁,细细地雕琢着眼前的梧桐木,很快,她就能大功告成了。不过,就在这个时候,她察觉到房门似有异动。于是,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看向了那边。   房门先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,紧接着,是一张装满了小点心的托盘,和长着黑漆漆长发的小脑袋——一袭雪白纱衣的染梧,猫着腰,有些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寂桐的房间。   “你在做什么?”寂桐走到染梧的身边,问道。   “啊呀~~~”根本没有注意到寂桐,染梧被吓了一大跳,手上的托盘也差一点儿弄掉,她一蹦三尺高,说道,“我说桐姨,您老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?这练的是什么功法啊?”   见此,寂桐微微摇了摇头,笑道:“是你太过专心致志了,我都走到你身边好久了呢!对了,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溜进来?”   “我……我哪里有偷偷摸摸啊?”染梧傻笑了一下,然后献宝似地将托盘往前送了送,说道,“桐姨,您快尝尝看,这是我刚从厨房偷——呃,不,是拿来的。厨子们刚做好,可好吃了!”   “我不饿,你吃吧。”对于这个与巽芳容貌相同的女孩儿,寂桐心中还是有一丝防备的,便问道,“对了,你来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?”   “呃~~~”染梧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说道,“其实……也没什么事!我就是觉得桐姨,有些面熟,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,所以想来看看你。千万别误会,我这可不是在套近乎哦,我说的是事实!”   “哦,是吗?”寂桐皱了皱眉头,意有所指地说道,“或许吧,毕竟,这天底下相似的人,也不是没有过。就像你和巽芳……”   “巽芳是谁?”听到这个名字,染梧的心里闪过了一种熟悉的感觉,似乎这个名叫巽芳的人,与自己有着某种丝万缕的关系。   “你当真不知巽芳是谁吗?”寂桐心中的戒备依旧没有消除。   染梧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知道,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!”紧接着,染梧转了转眼睛,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嗯~~不如……不如桐姨说说看,巽芳——她到底是谁呀?我和她——很相似的吗?”   “巽芳,她是少爷的心爱之人——不过,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蓬莱天灾,巽芳身死。少爷他伤心至极,此生唯一的愿望,也只是复活巽芳而已。”寂桐缓缓地坐回桌旁,继续雕琢着梧桐木,不再去看染梧,却又语带警示地说道,“俞姑娘,你和巽芳长得一模一样,我不知道你接近少爷究竟有何目的,我只希望——希望你不要借着自己的容貌,去伤害他的感情!”   “伤害他?”染梧摇了摇头,连忙说道,“我爱他还来不及,怎么可能会去伤害他呢?可是——可是——为什么?我为什么要跟巽芳长得那么像啊?”染梧望了望上面,语带抱怨地说道,“老天爷,您这不是在耍着我玩儿呢吗?”   看着染梧天真懊恼的模样,寂桐暗道:“莫非,是我错怪了她?若她当真没有恶意,而且还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少恭,倒也不错。夫君,忘了我吧,放弃你的执念!为何不看看如沁和染梧,怜取一下眼前之人呢?”   。   离开寂桐的房间后,染梧的心情很是失落。她感觉这个世界上,再也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。   “苍天呐!为什么要让我跟欧阳大哥的心爱之人,长得一模一样啊?”染梧撅着嘴,踢着脚下的石子儿,嘀咕着,“如果有一天,我守开乌云见太阳,欧阳大哥终于接受了我,那他所接受的,到底应该是我这个人,还是我的面容啊?还有啊,欧阳大哥会不会,因为我跟他死去的妻子长得像,然后就厌恶我、痛恨我,死也不会喜欢上我呢?呜呜呜~~~心好烦啊!”   就在染梧怨天尤人的时候,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不受欢迎的声音——“喂,野丫头!你在这儿嘀嘀咕咕地,做什么呢?不会是——啊——不会是在谋划,如何勾引少恭吧?我可告诉你,少恭是我二姐的,谁也别想抢走他!”   这个讨厌的家伙,不用猜也能知道,肯定是方兰生无疑。染梧转过身,怒视兰生,说道:“喂,娘娘腔!你哪只眼睛,看见我勾引欧阳大哥了?勾引这个词太难听了,你要用,也要用‘吸引’,明白吗?没文化,真可怕!哼!”   “你?就凭你?还吸引他?”兰生翻了个白眼,说道,“哼,你的脸是城墙做的吧?”   “方兰生!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,不然我就——我就——”染梧撸起袖子,握起拳头,就向着方兰生的方向,追了过去。   “哇~~~瞧瞧,母夜叉的本性暴露出来了吧?”兰生一边逃跑,一边叫道,“少恭,你快来看看啊,这个俞染梧可不是什么好人啊,她要来杀我了,少恭救我!”   。   兰生跑啊跑,一直跑到了二小姐的卧房。此时,如沁已经被众人救回,少恭正坐在她的床边叙旧,跟她讲他这些年在外的故事,包括恶疾缠身后的已然治愈,也包括桐姨对他的关心爱护。   “少恭,少恭,快救我啊!”兰生跑到如沁的床边,抓住少恭的手,躲在了他的身后,“这个母夜叉呀,凭借她的妖术,正想要吃了我呢!”   看到少恭,染梧立马收敛了全身的‘戾气’,捋了捋鬓角的碎发,整理一下衣襟,然后万分淑女地说道:“欧阳大哥,你们已经把二小姐救回来啦?还是你最厉害!”   “我哪里厉害啦?这可都是多亏了屠苏和小兰呢!”少恭谦虚地说道。   “见我二姐被救回来,你很失望是不是?”兰生依旧猫在少恭的身后,对染梧说道,“我告诉你,少恭是我未来的姐夫,你别再打他的主意了。女孩子嘛,还是要矜持一点得好哦!”   听到兰生的话,染梧和如沁的脸,一起红了起来。而少恭,却是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子,说道:“小兰,莫要胡说,坏了俞姑娘和你二姐的清誉!在我的心里,她们一直以来,都是我的妹妹,和你、和屠苏、和桐姨,都是一样的;况且,我早就已经有了心爱之人。”   闻言,染梧和如沁,皆是一脸失落地看向少恭,心脏碎了一片片。   染梧略带哭腔,强颜欢笑地说道:“都是这臭小子在胡说八道,我哪里——我哪里对欧阳大哥有非分之想了?”言毕,她再也忍不住,掩面跑了出去。   “方兰生!”尚在病中的方如沁很是气愤,一把揪过弟弟的耳朵,说道,“你这个口没遮拦的,姑娘家的清誉有多重要,你难道不知道吗?平日里读的书,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,是不是?一会儿记得跟俞姑娘道歉,明白了吗?”   “哎呦呦~~”兰生呼疼,惨兮兮地说道,“知道啦,知道啦,二姐饶命啊!我这都是为了谁呀?呜呜呜~~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?男人就是难,不难就不男blabla……”   。   “该死的方兰生!欧阳大哥喜欢谁,干你这个娘娘腔屁事儿?”染梧一边狠狠地拔着野地里的草,好似那草便是兰生一般,一边咒骂着,“凭什么你二姐喜欢他,我就不能喜欢他啦?再者,我喜欢欧阳大哥,也该是由我说与他知道,你干嘛要欠不愣噔地多管闲事?若不是看在,欧阳大哥和你是总角之交的份上,我一定要把你——抽筋剥皮、敲骨吸髓;切碎剁烂、喂猪喂狗;化作齑粉、养花养草blabla……”   “哇,怎地这么狠呐?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,早知道我就不来道歉了!”身后忽然传来方兰生的声音,吓得染梧一蹦三尺高。   “靠,怎么所有的人走路都不带声音的?”染梧看向兰生,阴狠狠地说道,“喂,别告诉我,你最近练了什么奇葩的武功。哦,不会是——葵花宝典吧?嘶——啧啧啧,怪不得越看越是个娘娘腔呢!”   “放你娘的屁,小爷我可是最有男子气概的了!”兰生扬了扬脖子,说道,“倒是你,一看就是个母夜叉,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,怪不得少恭看不上你呢——谁娶你啊,谁就会倒八辈子的血霉。对了,什么是葵花宝典?是很厉害的武功心法吗?”   “葵花宝典当然是非常厉害的武功心法啦!曾经呢,还一度引起了武林上的腥风血雨,无数的高手拼杀互博,也正是为了这个武林至宝哇。”染梧说道,“不过呢,我想就算是把它双手交给你,你也肯定学不会。谁叫你的资质这么差呢?”   “谁说我资质差啦?”兰生说道,“我可是天赋异禀,教过我的师父,都是这么说的。以至于,他们都纷纷自卑,不敢再教我了。你说说看,这个葵花宝典,到底要怎么练?”   “附耳过来——”见兰生伸过耳朵,染梧坏笑了一下子,悄声说道,“欲练神功,必先自宫啊,娘——娘——腔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归去来兮      到了饭点,染梧和兰生一路上互相骂骂咧咧,回到了方家。   “哼,有本事你别吃饭啊,母夜叉!”兰生咬着筷子,瞪着对面的染梧。   “有本事,你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呀,成天罗里吧嗦的,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类耳朵的承受能力!”染梧撇了撇嘴,说道,“从来都没见过,像你这么小气的人,怪不得是个娘娘腔呢blabla……”   “染梧、兰生,你们都消停一会儿吧!”少恭忽然感觉有些头疼,揉着太阳穴,无奈地说道。   还是少恭的面子大,两人闻言,立马都闭上了嘴巴,开始扒饭吃,不过,没事儿的时候,还是要相互之间,进行一下眼神攻击的。   见此,晴雪和屠苏颇为默契地对视一眼,晴雪的眼中是无法掩藏的笑,而屠苏则是对那二人的莫名其妙。   餐桌上,如沁催促兰生赶快找个好姑娘,好为方家延续香火,说道:“其实,我看染梧姑娘就很不错……”   “噗……”“噗……”兰生和染梧一齐喷饭。   “二小姐,您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哇!”染梧一边咳嗽着,一边说道,“虽然我和方兰生刚刚的表现,确实很像欢喜冤家。不过——”   “不过——我和她之间没有欢喜,只有仇恨!就算你要想将情敌转移,也不该转移到我的头上啊!况且,那个母夜叉她——”见染梧摩拳擦掌,兰生赶紧转移话题,接着对如沁说道,“你呀,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再说吧!二姐,所谓‘近水楼台先得月’,你看看木头脸和晴雪——”   “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?”晴雪问道。   “是和你们没关系,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嘛。”兰生说道,“总之呢,我自己的婚事,我自己做主。”   “你要怎么做主?整天只知道法术、法术!”如沁严厉地说道,“你呀,要是哪天能看上哪家的姑娘,我都要到庙里为你烧香念佛了。”   “谁说我没有喜欢的姑娘了?”   “你有喜欢的人了?”如沁高兴地问道,“是哪家的姑娘啊?”   “是不是孙家小姐?”晴雪问道。   “当然不可能是孙家小姐了!”兰生一脸憧憬地说道,“她呢,是我那天在月老庙里见到的。她可是我这一生,见过的最天真烂漫、最美丽可人的女孩子了。不过那天急着救二姐,忘了问她叫什么了。”   如沁说道:“既然喜欢,就去打听一下,是哪家的姑娘,好好待人家。”   如沁看向屠苏,说道:“屠苏啊,你来琴川是找少恭的,如今少恭住在方家,不如你也一起留下来吧?”   兰生连忙附和道:“就是就是!木头脸,琴川有少恭,还有这么多好吃的,你还回天墉城干嘛?大家在一起,多热闹啊?”   “多谢如沁姐好意,不过我还有要事要办,不便久留。”屠苏说道,“容我再考虑一下。”   后来,少恭的一席话,就轻松地将屠苏劝留了。   。   “屠苏师兄,我想我该回天墉城了!”重新穿上天墉校服,染梧站在亭子里,对屠苏说道,“我来这儿,本来就是陪晴雪姐姐找你的,现下也该去向大师兄报告了。你当真,要继续留在琴川吗?”   “嗯!”屠苏回答道。   “其实,用灵蝶也可以传送消息呀!”晴雪说道,“染梧,天墉城多枯燥呀?你不是很喜欢玩儿的吗,为什么不在琴川,再多呆一段时间呢?”   “我来琴川,说是帮你找屠苏师兄,其实是我自己想来这儿找欧阳大哥的。”染梧说道,“不过,他心中有温柔善良的巽芳,身边还有温婉大方的如沁小姐,我想,我还是不要继续呆在这里碍人眼得好。”   晴雪说道:“染梧,兰生只是嘴比较碎,你不要被他的话影响——”   “我知道的,我并没有真的生过他的气。”染梧说道,“我只是——只是需要时间静一静心而已。况且,我回天墉城,也能帮大师兄查案子,尽早还屠苏师兄一个清白。”   。   “屠苏在琴川?”陵越问道,“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天墉城?”   “屠苏师兄想要查鬼面人的所在,晴雪姐姐和欧阳大哥都在帮他一起调查,于是我就自己先回来了。”染梧说道,“大师兄,我想,你还是不要去找屠苏师兄了,等他想回来的时候,自然也就回来了。”   “胡闹!你们怎么都如此地糊涂?”陵越说道,“他不回来,又如何还他清白?还有,万一他煞气发作,又如何是好?不行,我要下山去找他!染梧,你和芙蕖留在天墉城,继续调查肇临的案子。”   “是,大师兄!”   。   染梧趴在桌子上,对着眼前的茶杯发呆,只见她一会儿重重地叹口气,一会儿撅着嘴巴一脸的苦恼样,实在是幽怨极了。   “这次下山,遇见少恭啦?”芙蕖悄悄地走进屋子,忽然开口说道,“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?莫非,被他拒绝了?”   染梧没有理会芙蕖,继续哀叹着、苦恼着,对着茶杯发呆。   芙蕖伸出手,在染梧的眼前晃了晃,大声说道:“喂,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我啊?”   还是不理会她,染梧又叹了一口气,对着茶杯发呆之。   “完了,这孩子怎么就傻了呢?”芙蕖一脸惋惜地说道。   就在芙蕖要走了的时候,染梧忽然说道:“若仅仅只是被他拒绝,那还好了呢,至少不是完全没希望!就像你对大师兄,即使被拒绝了无数次,也还是依旧,锲而不舍地继续送剑穗给他——凭着这份痴心,迟早都能把他给捂热了。可为什么,为什么欧阳大哥的心中,早就已经有人了呢?不管我怎么做,他都不可能爱上我的。师姐,你说,我到底苦不苦逼啊?”   “你是说,少恭有喜欢的人了?”芙蕖说道,“是谁啊,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?”   “那人叫巽芳,是蓬莱公主——贵胄耶,我恐怕拍马都比不上她。”染梧说道,“不过,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呢,其实奋力抢一抢,也无所谓啦!不过,她已经死了,你说,活人怎么可能抢得过死人呢?欧阳大哥这辈子,只会喜欢她一个人的,我是没希望了。”   “此言差矣!”芙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,说道,“若是巽芳还活着,你自然不可去毁人姻缘,做插足的第三者。可人死如灯灭,大家都应该往前看,继续走下去。我想,如果巽芳还活着,她应该也希望,少恭能有一个新的开始。因此啊,为了让少恭走出,心爱之人死后的悲伤情绪,你更应该去争取一下啊!”   “是吗,你觉得我应该去争取一下子?”染梧的眼睛一亮,问道。   “嗯!”   “好!”染梧忽然站了起来(吓了芙蕖一跳),双拳紧握,望着斜上方,坚定地说道,“那我就下山,再次前往琴川,找欧阳大哥表白去!”接着,她又看向惊魂未定的芙蕖,“师姐,肇临的案子就归你了。我走了先~~~”   “哎,染梧!”抓住向门外走的染梧,芙蕖说道,“要下山,也总该跟我爹说一下子。”   “哦!”   最终,好说歹说,借着下山除妖的名义,染梧终于获得掌教真人的准许,下山去了。   。   一路上,风风火火地赶往琴川,然后一溜烟地跑去了方家的药庐。   “屠苏师兄好!晴雪姐姐好!兰生小子——我回来了,气死你!咦,大师兄呢?哦,你是说,他回去阻止陵端的前来?我竟然没在路上遇到他,真可惜。”染梧一个个地打着招呼,却在药庐的门口碰到了一位蒙着面,背着琴的美女。为什么说是美女呢?因为,虽然仅仅只是一个背影,也会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,这不是美女,又是什么呢?   “美女,让一让路,好不好啊?”染梧蹦了蹦,冲着药庐内的少恭、寂桐还有如沁呲牙咧嘴,打了个招呼。   少恭对着染梧无奈地摇了摇头,然后对那个蒙面女子说道:“姑娘是来看病的吗?”   蒙面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少恭,一边放下遮面的纱巾,一边说道:“少恭,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   染梧此刻也终于沿着缝隙,钻进了药庐内,却在看清那女人的面容时,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讶异万分,惊呼道:“哇~~~怎么会这样?”   而少恭和寂桐也好不到哪里去,尽皆是一脸的惊讶——少恭是多了一种不知名的表情,寂桐则是多了一丝的忧虑。   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染梧心中一揪,说道,“传说当中的……巽……巽芳吗?”   。   “为什么?为什么在我终于鼓起勇气,想要来表白的时候,巽芳会忽然出现?”染梧坐在廊上,郁闷地揪着小花小草,哀叹着,“我和她,又为何要生得一模一样啊?好苦恼,好烦闷啊~~~”   “不过,即使样貌相同,我跟她之间,也还是差着三条沟沟的。”染梧有些自卑地嘀咕着,“她那一身的广袖流裙,虽说不是白衣胜雪,可却也依旧衬得她翩然若仙、芳华无限呢。可我呢?即使穿着‘小龙女牌’的衣服,可没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,也只能是被人误认为女鬼的命。她是蓬莱公主嘛,高端大气上档次,欧阳大哥与她情深似海、爱如潮水;而我,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乡野丫头,成日里除了吃饭,就是学习法术,其他的什么也不懂!哎,愁愁愁,愁白了少年头;惨惨惨,惨成了孤家寡人;伤伤伤,伤心太平洋啊blabla……”   。   房内,少恭和巽芳单独相处。他执起巽芳的手,一脸的‘深情’,仿佛这个世界上,只有巽芳一个人,不过,他的心中却在暗自鄙夷唾弃着对方。因为,他知道,这个巽芳,是别人假扮的。   这女人顶着巽芳的脸,假扮着巽芳,在此处‘含情脉脉’,说着肉麻的情话,简直就是对巽芳最大的玷污。因此,假巽芳越是柔情似水,少恭的心中就越是厌恶。不过,为了将计就计,他也只好配合。   ‘哼,等我集齐了玉衡碎片,铸成玉衡之时,雷严,我绝对会好好地‘报答’,今日你和这个假巽芳,对我的精神摧残。’少恭在心中暗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三个女人      就在染梧快要将方家的花草,全都给揪掉的时候,寂桐出现在了她的身边,说道:“染梧,你……”   “咦,桐姨,你怎么来啦?”染梧连忙擦干眼泪,站了起来,将对方扶到石凳上,说道,“那边风大,您过来坐这儿吧,这里有墙挡着呢!”   寂桐顺势坐了下来,问道:“你……很喜欢少恭吗?”   闻言,染梧的脸瞬间通红,小女儿的姿态尽皆暴露,说道:“桐……桐姨!我是很喜欢他,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一种啦!为了他,我在天墉城里拼了命地学习法术,只希望有朝一日,能下山保护他。这次来琴川,我原是想向他表白心意的,可如今看来……呵呵,还是算了吧!巽芳既然出现了,那我便是一点儿机会都没了。因此,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了!不过,我并不打算,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天墉城。我想……我想留下来,陪在欧阳大哥的身边,不求其他,我只求能……能默默地守护着他。如此,便好!”   看着眼前的染梧,寂桐便想到了自己——她又何尝不是,默默地守护在少恭的身边呢?有的时候,寂桐真心觉得,染梧便是另外一个自己——一个‘复活’了的巽芳公主。   “你和巽芳……真的很像很像!”寂桐微微咳嗽了一下,她太过劳累,因此需要顺顺气儿,说道,“不……不单单是你的脸!”她抓住染梧那只,下意识摸着脸颊的手,继续说道,“还有你的心。”   “我的心?”染梧疑惑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,问道,“桐姨,莫非您还会做‘心电图’和CT扫描吗?”   “?”   “没……没什么!”染梧挠了挠头,打着哈哈,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,“我只是见气氛太沉闷,所以开个玩笑而已嘛,啊哈哈哈~~”   寂桐又咳嗽了一下子,微微地摇了摇头,有些无奈地说道:“好吧,或许只有这一点,你们不是很像。”   。   晚上,少恭正在帮巽芳铺被褥,假巽芳试探着,说了一句:“夫君!蓬莱天灾后,我病了很久,许多事情,都记不起来了。我只隐约记得,我叫过你夫君。少恭,我们成亲了没有?”   少恭站起身,走过来,心中再次划过一丝厌恶,却依旧温柔和煦地说道:“没有。那个时候我重病缠身,怎敢拖累于你呢?好了,你不是说了吗,别再去想过去的事情。”   “我只是怕……怕忘记了,我们之间重要的事情,就不再是你的巽芳了。”   “你忘了我是大夫吗?”少恭笑了笑,心里却恨不得立即杀了对方,嘴上说道,“我会慢慢为你医治,你总会想起来的。既然我们已经重逢,凡事都不必急于一时。”少恭心想着,到时候,借着医治的借口,一定要调出最苦的药,喂给这个假巽芳吃。   假巽芳贤惠地点了点头,然后说道:“哦,对了,少恭!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孩子,怎么会跟我长得那么像啊?刚看到她的样貌时,我可是吓了一大跳呢!你……”她小心翼翼地措辞,欲言又止地说道,“她看着你的眼神,似乎……这段时间,你有没有过……将她错当成了我?”   “那是染梧,我只将她当做妹子,你可千万不要误会。”少恭说道,“她平日里调皮捣蛋惯了的,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呢,即使与你样貌相同,可还是能让人一眼,就分辨开来。现在……你可放心了吗?”   “少恭,我一直都相信你的!”假巽芳说道,“我只是觉得,造物主真的好神奇,竟能让我遇到一个,和自己长得那么相似的人。而这个人,却又恰好,与我一样,都喜欢上了少恭。你说,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呢?倘若……我一直都没找到你,有她陪着你,倒也很好。”   “我心中只有巽芳,即使他人长得再像你,也无法将我的心,移动分毫!”少恭说着,便刻意表现出了一抹犹疑之意,“不过……染梧的出现……确实是很巧合啊!”   对于俞染梧的‘穿越时空’之说,少恭一直都是将信将疑的。可既然出现了假巽芳,那么这个俞染梧,就应该是另外一伙人,刻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。为了让两虎相争,引出俞染梧身后之人。少恭便在假巽芳的隐晦挑拨之下,显示出了自己对染梧的那股子戒备。   “少恭,你怎么了?”假巽芳状似不解地问道。   “我只是觉得——”少恭说道,“染梧她,似乎有些可疑啊!”   “可疑?”假巽芳一脸困惑地说道,“染梧天真烂漫,哪里可疑了?”   “没什么,先不要想这些了。”少恭一脸关心地说道,“你舟车劳顿,先好好休息吧,我去看看桐姨,怎么样?”   “嗯!”假巽芳依旧很是贤惠。   随着少恭的离去,假巽芳的目光不复刚刚的柔和,而是闪过了一丝阴霾与狠戾,暗道:“哼,又一个想要假扮巽芳的人吗?可惜呀,你内里太差,完全掩盖不了乡野村姑的秉性,扮演不出蓬莱公主的高贵来。我倒是要看看,到底是谁,胆敢跟青玉坛抢生意。哼,简直就是不自量力!臭丫头,恐怕到时候,你连你自己是怎么死的,都不知道呢!”   。   暗自舔伤了一晚上,染梧有些无精打采地起床,遵循着这三年来所养成的习惯——晨起练剑。不过,她刚刚走到后院里,便看见巽芳和如沁似乎正在谈话,略微迟疑,她便将脚步放重,引起她们的注意。   “染梧?”如沁依旧是那么地端庄大方,看到染梧,她首先打了招呼,“这么早就要开始练剑吗?”   “是呀,所谓‘学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’嘛!”染梧蹦蹦跳跳地过来了,说道,“如沁姐早!巽芳姐早!你们刚刚在谈论些什么啊?”   “我只是听桐姨说,如沁小姐为了少恭,亲手做了一张琴,而琴弦,却是涉险求得的千年冰蝉丝。”巽芳说着,便又看向了如沁,“这可真是太珍贵了。其实,我跟少恭一起做的纯阳琴,一直都小心地保护在身边。那把冰蝉丝琴——我想,还是物归原主得好!若我跟少恭离开了,还能留给如沁作纪念。”   听出了巽芳话语中的火药味儿,染梧连忙看了看如沁的表情。果然,如沁的脸色,有了一刹那的尴尬,说道:“可是我们方家送出的礼,从来都没有收回来的道理。更何况,这只是我小小的心意,如果真不合少恭的意,那不如扔了吧!”言毕,如沁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。   哇,果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呀!不过,组成一台戏,往往也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已!染梧看着如沁离去的背影,差点儿为她刚刚的那一席话鼓掌。不过——其实巽芳的话,也很有水平,在如沁的面前,完全昭示了她对少恭的所有权!其实,染梧刚刚也很想为巽芳鼓掌来着——即使巽芳表现得很小家子气、很没有深度!不过——小心眼儿的女人,也很可爱就是的了。可是,这所谓的蓬莱公主——其实也没染梧想象当中的那么高大上嘛!暗自撇撇嘴,果然,见面与不见面的差别,还是很大的。   不过,染梧明显忘了,三个女人一台戏——这当中的那个‘三’字!因此,暗暗品评两个女人的她,根本没有注意到,巽芳的目标转移。   “染梧妹妹,我听少恭说,你曾与他一起在天墉城修习法术?”   “嗯,是啊!”染梧点了点头,毫无戒心地说道,“那个时候,欧阳大哥特别有天赋,可惜,他觉得天墉城里没有他想要的法术,于是就离开了呢。”   “这也难怪,少恭总是在云游四海、扶伤济世,除了家乡琴川,也就是在蓬莱仙岛,呆的时间最长了。”巽芳说道,“那个时候,我与少恭,恩爱非常,每日都在一起,他也不会觉得闷。倘若不是病体缠身,他也不会离开,我和他也就不会——不会分离那么久了。十二年了,他依旧记得我、爱着我;即使因病失去了那么多的记忆,对他的情,我却也依旧没有忘记分毫。”   巽芳和欧阳大哥相爱相守,即使分离了那么久,彼此之间的感情,依旧如此深厚。相比起自己在天墉城里的那几个月,简直是高了不止三十三层楼呐!听了巽芳的话,染梧心中颇有触动,深知自己无论如何,也走不进欧阳大哥的心了。由是,染梧的心里又是颓丧,又是为了恭芳二人的再次相遇,而感到由衷的高兴——欧阳大哥因与巽芳的重逢而快乐了,染梧便也随之感觉快乐。   “所谓‘不见风雨,怎见彩虹’,巽芳姐姐与欧阳大哥的姻缘,任谁也无法阻断,纵使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,也依旧能够找到彼此。”染梧真诚地说道,“巽芳姐姐,小妹会一直默默地祝福你们的。”   见自己的一席话,非但没有将对方刺伤,反而让染梧开怀地一笑,假巽芳的心中,倒是感觉异常地气闷。于是,她决定再接再厉,说道:“谢谢你的祝福。我也知道,少恭很爱很爱我,即使面对与我样貌相似之人,也不会将其认错,或者把对方当成我的替代品。唔~~~抱歉,染梧妹妹,我刚刚是不是——说错什么话了?”一边说着,巽芳一边‘小心翼翼’地看向染梧,一副生怕对方生气的无辜表情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假的巽芳      对比刚刚巽芳对付如沁姐姐的说辞,染梧才不相信对方不是故意的呢!不过,要怎样回答,才不会显得生硬,这显然是个技术活。不过,不就是比无辜嘛,Who怕Who啊!   “咱俩长得本来就很像嘛,这是缘分,不是吗?”忽然,染梧颇为热情地挽上假巽芳的手臂,一脸的没心没肺,哈哈地笑道,“既然是缘分,巽芳姐就不如将我当做亲妹子好啦。反正,欧阳大哥也是将我当妹子看的嘛。一个哥哥,一个姐姐,全都关心爱护着我——这多好呀,我可真幸福哇!巽芳姐姐这么温柔美丽、善良大方,肯定不会嫌弃我的,我知道得哦!”   面对忽然缠上来的染梧,假巽芳有些惊愕——暗叹,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没脸没皮的人!一时之间,假巽芳倒是不知道,究竟要作何反应了。   就在这时,假巽芳瞥见了一抹杏黄色的衣袂,正在向这个方向移动,便立即定了定神,颇为温柔地拍了拍染梧的后背,语调轻缓地说道:“这是自然,第一眼见你时,我便觉得熟悉亲切!你若是喜欢我,我便做你的亲姐姐又何妨呢?这都是缘分嘛!”   “巽芳姐果然是这个世界上,最美丽、最善良、最温柔的人啦!”染梧笑得一脸纯真友爱,“有公主做我的姐姐,肯定能羡慕死一大片的人,吼吼吼~~~”   此时,少恭已经走了过来,见到眼前的场景,微笑道:“你们的感情,看起来很好啊!”   “欧阳大哥!”染梧依旧挽着假巽芳的手臂,欢快地冲着少恭招了招手,“所谓‘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对面不相逢’嘛!我与巽芳姐一见如故,你不会……吃醋了吧?”   “我吃什么醋?”少恭诧异道。   “怪我——抢走了你的巽芳嘛!”染梧摇了摇假巽芳的手臂,对着少恭挑衅似地扬了扬眉毛。   “别再摇着巽芳了,她身子虚弱。”少恭忽然在染梧的头上,给了一记暴栗,说道,“你呀,成日里毛毛躁躁的,到底哪天,才能有个女孩儿,该有的样子?”   “哎呦!”染梧放开了假巽芳,捂着自己的脑袋,一脸控诉地看着少恭,说道,“真是有了媳妇,就忘了妹子。切,不理你了,我练剑去了!”说着,染梧一边冲着少恭吐了吐舌头,一边撒丫子跑开了。   看着染梧跑开的背影,少恭无奈地摇了摇头,叹道:“哎,这孩子!”   “少年不知愁滋味!”假巽芳顺着少恭的目光,也注视着染梧离去的背影,说道,“不过,人总是会有长大的一天的。染梧年纪尚小,于情爱之事,自然是懵懵懂懂不自知。在恍恍惚惚中,深深地爱上一个人,也是有可能的。可等她意识到的时候,恐怕便是深陷其中,无可自拔了。与其……与其到时候受伤,倒不如——”   “倒不如趁早了断?”少恭接过了假巽芳的话。   “果然还是少恭知我。”假巽芳说道,“初见染梧,我便顿感亲切,自然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。既然你对她只有兄妹之情,那就不要——”   “我明白了。”少恭说道,“我这就尽快劝她,速回天墉城。”   。   “咦,桐姨,您这是在给谁熬药啊?”刚刚练完剑的染梧,饿着肚子,摸到了厨房,打算找点儿吃的东西垫一垫底儿,却看到寂桐摇着小扇子,异常辛苦地熬着草药。   “这是巽芳的药。”寂桐继续熬着药,说道,“她不是失去记忆了吗,少恭便开了方子,希望能让她记起以前的事情。”   “哦!”   恰好此时寂桐也熬好了药,盛了出来,正好是满满的一大碗。这药味儿很浓烈,仅仅闻着,就感觉好苦好苦。   “这药……看起来就好苦啊!”染梧咽了咽口水,问道,“巽芳姐姐的身子那么弱,能受得了吗?”   “所谓良药苦口,少恭的医术,难道染梧都信不过的吗?”寂桐反问道。   “也对!”染梧点了点头,心中却又十分同情那个,竟然要喝这么苦的药的巽芳姐姐。   看着寂桐离开的背影,染梧暗道:“这药这么苦,也不知道巽芳姐姐喝不喝得下。不如……我也跟着去看看?”这可真是顽劣的性子一上来,神仙也挡不住。   。   可谁知,寂桐好心端药来给假巽芳喝,假巽芳非但不领情,还将药碗打翻在地。就在这时,染梧和兰生相向而行地路过门口,都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。   “我都说了不喝!”巽芳在那儿,恶狠狠地训斥着寂桐,“我和少恭的事情,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劝。赶紧把这儿收拾一下,滚出去!”   “桐姨,您快起来!”染梧看不过眼,便走了进来,扶起寂桐,说道:“原来……所谓的蓬莱公主,其性情……确是如此地……哼,尊老爱幼,乃是中华五千年的传统美德,巽芳姐姐,你怎么就忘了呢?”   这时候,兰生也了走进来,说道:“巽芳,你也太过分了吧?少恭有没有讲过,桐姨曾救过他的性命,他把她当家人一样。她给你倒药,你不喝就算了,怎么还可以这样对她?”   “好啦,兰生少爷,别说了!”寂桐在后面劝道,“我没事的。”   假巽芳凶巴巴地说道:“她与少恭非亲非故,若非少恭仁善,收留于她,她一个古怪丑陋的老仆,有什么资格做少恭的家人?再说了,我训斥下人,要你们这两个小孩儿来管吗?”   染梧一时语塞,兰生却依旧气势不减,说道:“我当然要管了,这里是方家!我姐跟你说,不让你把自己当外人,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啦?我呸!”说着,兰生便扶过寂桐的另一只手臂,说道:“桐姨、染梧,咱们走!”   “咦,小子!没想到,你这一次倒是蛮有气势得嘛!”染梧一边走着,一边惊叹道。   “我一直都很有气势好不好?”兰生说道,“哈,那个巽芳,一副凶巴巴的样子,可真气人!”   “我也觉得好奇怪,明明是蓬莱公主,为什么一点儿公主该有的涵养都没有呢?”染梧猛地一拍脑袋,说道,“呀,该不会……”   “不会什么?”兰生好奇地问道。   “没什么!”此时,染梧的心中只是有了一点儿猜测,却又没成型,故而不说,“你先扶桐姨走吧,我忽然想起来,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办,拜拜~~~”   “喂,你去哪儿啊?”兰生看着染梧跑开的背影,一脸的莫名其妙,“这个母夜叉,怎么这么奇怪?”   。   找到一个无人之处,染梧从衣袖里舀出了那块,曾经带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奇异配饰。经过三年的时间,染梧早就在古籍上找到了它的出处,此乃‘烛龙之鳞’,有了它,便可以知晓,曾经发生过的事情!   只是可惜,染梧至今还没有使用过它,也不知究竟有没有用。正好,今晚倒是可以在巽芳的身上试一试,以此来验证心中的猜测。   由于尚未成亲,少恭与巽芳是分开睡的。因此,是夜,当巽芳独自一人在房中歇息之时,染梧悄悄地从外面,将窗户打开,轻身翻了进去。见巽芳正在熟睡之中,她便掏出烛龙之鳞,注入自身的灵力,然后对准巽芳的方向。   一阵雪白的光,从烛龙之鳞里散发而出,照射在巽芳的身上,一副立体的画面,也在此刻出现在了巽芳的正上方。   就在这时,少恭去而复返,将眼前的场景,尽收眼底。不过,他并没有出声打扰,只是关上房门,静静地看着。   画面之中,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,在少恭的琴声之中,翩然起舞,眉眼之中,尽是妩媚妖娆。一曲终了,那女子依偎在少恭怀中,任凭对方将自己的面纱轻轻摘下。虽然对于染梧来讲,这是一个陌生人,不过,少恭显然是认识的。只见他一把将对方推开,又摔毁了琴,踉踉跄跄地离开了。那女子拾起了少恭无意间遗落的烛龙之鳞,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。   撤销法术,画面消失,染梧将自己的烛龙之鳞收了回来,嘀咕道:“她果然不是巽芳!只是,她为什么要假冒巽芳,并且刻意接近欧阳大哥呢?又是谁派她来的?莫非……莫非是为了屠苏师兄的焚寂剑?可这又不太像啊,若是为了焚寂剑,完全可以假冒晴雪姐姐或者芙蕖师姐之类的嘛blabla……”   自己在这儿站了大半天,对方却依旧絮絮叨叨地,没有发现,其实这也很让人郁闷,是不是?少恭颇感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,出声提醒道:“染梧,你在这儿干嘛呢?”   “呀,欧阳大哥!”染梧一蹦三尺高,喊道,“走路不带声音的人,怎么又多了一个?”   染梧的这一声呐喊,倒是把床上本就睡得不太安稳的假巽芳,给吓醒了。只见假巽芳坐了起来,看向染梧和少恭,讶异地问道:“少恭,发生了何事?她怎么会在这里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前尘入梦(一)      由于被人撞破,染梧的心神一时慌乱,鬼使神差之下,竟然再次催动烛龙之鳞,对着假巽芳的方向,发射出了一道赤红色的光芒。此光太过耀眼,迫使少恭不得不闭上眼,后退少许。   须臾之间,光芒尽退,染梧收回半空中的烛龙之鳞,却发现——少恭和假巽芳,竟然都昏迷了过去。见此,染梧连忙蹲下身,晃了晃少恭,担忧地喊道:“欧阳大哥,欧阳大哥,你怎么了?快醒一醒啊!”   少恭缓缓地睁开双眼,此时,屠苏和晴雪也闻声赶来。   “奇怪,我怎会在此处昏迷?”少恭在屠苏的搀扶下,起身,困惑不解地说道,“我之前明明已经回房了!”   “我们看到这边传来了一阵红光,便急忙赶来。”晴雪说道,“少恭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接着,她又看向染梧,“染梧,你来的时候,可有什么发现吗?”   “我……我也是因为看到这边红光大震,所以才从房间里,急忙跑过来的!”染梧脸不红,心不跳地撒谎道,“我来时,就已经看到欧阳大哥躺在地上了。”   “奇怪,那阵红光所散发出来的气息……”屠苏有些迟疑地说道,“……倒是与焚寂有些相似。少恭,你当真回忆不起,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了吗?”   少恭摇了摇头,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。表面上虽然无甚波澜,可内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,少恭也不知,自己究竟是遭了谁的暗算。又有谁,能有那么大的本事,竟能消掉自己的记忆片段。想着想着,少恭却注意到了,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俞染梧,心下略略有了一丝猜测。   “呀,巽芳!”少恭跑到床边,颇为‘紧张’地查看着巽芳的情况。   “少恭?”巽芳缓缓地睁开双眼,颇为困惑地问道,“怎么了?”   “没什么,你无事,便好!”少恭含情脉脉地说道。   。   “苏苏!”一边走在夜晚的回廊上,晴雪一边说道,“红光一闪,咱们便察觉到了,第一时间往巽芳的房间跑去。染梧的房间与我相邻,按理说,我往那边跑的时候,应该是能看到她的呀!可是,咱们赶到时,她竟似早已到达了一般。”   “你所说的这些,我也有所察觉,只是……”屠苏说道,“染梧师妹一直都对我很好,我不愿去怀疑她。”   “你刚刚不是说,那红光与焚寂的气息有些相似吗?莫非……”晴雪捂上嘴,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,“呀!不,这……”   “你的意思是,染梧或许与焚寂有关系?”屠苏问道。   晴雪沉吟道:“染梧天真烂漫、双眸干净,不可能有坏心思。想一想幽都与焚寂之间的关系吧,或许,想要帮你抑制焚寂煞气的,不只是幽都呢?”   “嗯,我也是这么觉得的。许是有难言之隐,故而染梧才会撒谎。”屠苏总结道,“不过,是与不是,仍需继续观察一下。”   。   离开人群,回到自己的房间后,染梧将烛龙之鳞掏了出来,嘀咕道:“呼,好险呐!果然,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得呀,心跳得好快。不过,这烛龙之鳞怎么会有消除记忆的功能的?还有,我又为何会操纵得如此轻松自如,竟然都不需要事先学习一下子?这可真奇怪啊!想来日后,这东西还是少用为妙!”说着,她却口不应心,竟依旧将烛龙之鳞贴身存放在里衣内,显然是十分宝贝它。   染梧确是不知,此时此刻,少恭正站在窗外,将她刚刚所嘀咕的话语,尽数听在了耳内。眼中阴霾闪过,少恭暗道:“果然是沉不住气了吗?你的身后之人究竟是谁?刚刚,你又究竟消掉了我怎样的记忆?俞染梧,总有一天,我会调查清楚的!”   。   保持着心虚的情绪,染梧好不容易才睡着了,却又做了一串串奇怪的梦。   梦中,身披橘黄色貂袍的少女,在衡山之巅,被一群野狼围困。她本可以使用法术将狼群打散,却又不忍残害生灵,直至被赶至悬崖边上,方才鼓起勇气动用法术。不过,就在这个时候,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,手持长剑,毫不拖泥带水地将群狼斩杀,却又不慎被其中的一只狼咬伤了手臂。那少年,目光如炬,带有不可掩藏的杀气。少女刚要上前道谢,却被那种嗜血的眼神吓到,后退了一步。   接着,少年拖着病累的身躯,躲进了一个山洞里。少女也跟了过去,少年没说什么,只是不去理会她。不过,他还是将自己的食物分出了一部分,扔向少女。   夜间,少年浑身冰冷,梦中魇语,少女被惊醒后,走了过去,将自己的袍子脱下,轻轻地盖在了少年的身上。她握着他的手,给予着他珍贵的温暖,一直到天明。   天亮了,面对少年戒备、不解、冷酷的眼神,少女只是温柔地说了一句话:“我叫巽芳,你可愿与我,一同回蓬莱仙岛?”接着,她站起身,伸出了一只手。   少年略微迟疑,便握住了对方的手,表示愿意与她,一起前往蓬莱仙岛。   一路上,少女欢声笑语、单纯无邪,少年也不复当初冷漠残忍的模样,他与少女一起游山玩水,脸上渐渐浮出了和煦温暖的笑容。二人一同游历中原,并且寻木砧琴。   这一日,少年带着少女寻到了一块上好的梧桐木,高兴地说道:“你看!”   依偎在少年的身边,少女说道:“凤凰鸣矣,于彼高岗,梧桐生矣,于彼朝阳。少恭,我们终于找到适合纯阳琴的桐木了。”   “若是没有你相陪,我想我也找不到这凤栖梧桐。”少年停下正在砧琴的手,说道,“还是你来取一个琴铭吧?”   “好,我想想!”少女略微沉吟,便说道,“千载弦歌,芳华如梦。”   “千载弦歌,芳华如梦。”少年重复了一遍,便高兴地说道,“好!”两人对视一笑,继续砧琴。   “千载弦歌,芳华如梦。千载弦歌,芳华如梦。千载弦歌,芳华如梦。”反反复复,染梧一直在念叨着这句话,直到醒来为止。   “唔~~~妈*蛋,睡得一点儿都不好,又做怪梦了!可是,我究竟梦到了什么?竟然又忘记了,真是的!”伸一个懒腰,染梧看向窗外,已是日上三竿,早就过了饭点儿,更不用说练剑的时辰了。   “完了,一日不练习,法术又要退步了!”染梧噌地一下子跳将起来,提起剑,冲了出去。也忘了吃饭的事情,找一块空地,染梧便舞起剑花,与往常一样,修习起天墉城的剑术来。   。   练着剑,染梧一个分神,便看到屠苏和兰生往这边走。   “屠苏啊,你就带我去吧!”兰生死皮赖脸地哀求着。   “我也拜托你,别说了,不可能的!”屠苏挣脱开,说道。   “为什么呀?你带着我,只能有好处,不可能有坏处。”兰生说道,“我可是最听话的跟班了。我可以跑腿、陪聊!”   “没有人愿意跟你聊天。”屠苏毫不客气地说道。   “那……那我也可以不跟你说话呀!”兰生说道,“我有钱啊,我可以让你吃好的、喝好的、住好的,不会让你挨饿受冻。还有,你不是很少来人间吗,我说你闯荡江湖,不带一个跟班,这多有失颜面呀?我可以帮你指路,我可是上得厅堂,下得厨房,晴雪不在的时候,我还可以帮你暖被窝。我方兰生呢,可是行走江湖,杀人放火,行侠仗义的好帮手!”   “不用了,少恭会跟我们一起去。”屠苏再一次,直接拒绝。   就在这时,染梧也跑了过来,问道:“你们要去哪儿啊?”   “去江都,找瑾娘帮忙占卜,询问玉衡碎片的下落。”屠苏奇道,“你竟然还不知道这事儿?”   染梧挠了挠头,嘿嘿一笑。   “靠!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?”兰生鄙视道。   瞪视了兰生一眼,染梧便连忙对屠苏说道:“既然如此,屠苏师兄,我也要去!我的战斗值呢,虽然比不上大师兄和你,但也不算低了,到时候不管有什么突发事件,我都肯定能帮得上忙的!比如说——帮你抑制煞气、遇到妖魔鬼怪也可以充当打手,最重要的是——我可以随时保护欧阳大哥呀!”   “不行,绝对不行!”兰生抢在屠苏的前面说道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。少恭是我二姐的,你不许抢。”   “欧阳大哥是谁的,由他自己说了算,你操什么心呀?”染梧挺起胸膛,怒视兰生,说道,“再者,现在巽芳杵在那儿,我和你二姐,目前都没什么机会了。所以,你也就别再针对我了,OK?”   “你……”兰生气道,“你怎么能跟我二姐比?还有,呕……咳是嘛意思?”   “我是比不上如沁姐姐,可我好歹也比得过,那个所谓的巽芳吧?”染梧语速飞快地说道,“而且,你这么着急欧阳大哥,其实是你自己有龙阳之癖吧?反而拿如沁姐姐当挡箭牌,你简直就是卑鄙、无耻、下流!”   “你……”   屠苏一脸的莫名其妙,便留下继续吵架的二人,悄然离去。   “咦?!”染梧奇道,“屠苏师兄呢?”   “就是啊,木头脸跑到哪里去了?”兰生也在到处找屠苏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前尘入梦(二)      “啊?你是说,让我留下来保护如沁姐姐、桐姨和那个——巽~~~芳?”染梧一脸的不高兴,有些委屈地看着少恭,说道,“可是,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江都啊!”   “在这里,我唯一相信的,便只有如沁和你了!”少恭说道,“如沁虽然有能力操持这么大的家业,可毕竟,她只是个普通人,无法使用法术。你则不同,你师承天墉城,法力不弱,若有人来此处欲对巽芳她们不利,你也可以随时保护她们。要知道,守护大本营,也是件责任不小的差事啊!”   “既然是你要求的……那好吧!”染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应承了下来。如沁姐姐和桐姨自然是要去保护的,至于那个假巽芳,也的确值得提防——染梧心中暗道——那自己便留下来吧,免得假巽芳在后方出什么幺蛾子。计议已定,染梧便心甘情愿地留在了方府。   。   “什么?她要留在这儿?”听说染梧要留下来,兰生捂着头,痛苦地说道,“完了,这日子没法过了!不行,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!”   不过,天不遂人愿,背着包袱偷溜的方兰生,会合了心爱的小狐狸襄铃,却又被孙府和方府的人联合抓住。于是,如沁让屠苏,用法术将兰生困在了房内。择日,兰生便会被迫与孙家小姐完婚。   。   “咦,如沁姐姐、桐姨!”染梧蹦蹦哒哒地来到院子里,见寂桐和如沁正在小心翼翼地对话,便好奇地探过头来,问道,“你们在干嘛啊?”   如沁看了一眼寂桐,见对方点头,便说道:“是这样的,我曾多次看到巽芳在夜晚与外男私会。桐姨对巽芳的来历,也是有所怀疑的。”   “哦,其实,我也有些怀疑巽芳。”染梧点了点头,说道,“上次,巽芳训斥桐姨时的样子好凶的呢!如沁姐,你是没看到,不然你也一定会很气愤的。要不——咱们现在就告诉欧阳大哥去?”   寂桐连忙阻止道:“不!此事先不要告诉少恭,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。”   如沁颇为忧心地说道:“可是,万一那个外男继续前来,该怎么办?万一他们对少恭不利,怎么办?”   寂桐看向染梧,说道:“染梧,你不是会法术吗?”   。   是夜,染梧在巽芳的门口,画上了降妖伏魔的阵法,然后便潜伏蹲守在草丛之中,期间被蚊虫叮咬了无数个红包包。   果然,不久后,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途径巽芳的屋子,被阵法所困,染梧连忙凝力于指尖,发射出太清之气,将那少年变回了原型——竟是一只小黑猫。   “等一下,手下留啊!”巽芳一脸焦急地跑了出来,对染梧说道。   。   黑衣少年被绑在椅子上,说道:“我警告你们把我放了,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。”   如沁走来,指认道:“少恭,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人就是他!”   少恭站在那里,一脸的严肃,巽芳连忙说道:“少恭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!他……”   “他到底是谁?”少恭语气冰冷地问道,“为何会与你深夜私会?”   “你果然是个忘情负义的家伙!”少年指责道,“主人苦苦找了你这么多年,你却冤枉起我们来了。”然后看向巽芳,“我们走吧,不要留在琴川了。”   “你到底是何来历?”少恭不为所动,审讯道,“为何称巽芳是主人?”   “当年,一个捉妖的道士,把我给打伤了,如果不是主人救我,我早就死了。”少年说道,“所以后来,我就一直跟着主人。”   “黑耀虽然是妖,可心肠不坏,反而比许多人要好得多。”巽芳看向少恭,说道,“少恭,放他走吧?”最终,在黑耀和巽芳一唱一和之下,竟然将此页轻轻摘过。少恭执着巽芳的手,一脸深情。   染梧在一边看着,心里颇感着急,因为她知道,这个巽芳绝对是假的。不过,好在‘巽芳’依旧会留在琴川,自己只要牢牢地看住她,便好。   寂桐站在门口,看着眼前巽芳和少恭之间互动,默默地叹了一口气,一脸的惆怅惘然。   。   众人上路了,染梧留在大本营里,成日里除了练剑,也就无事可做了。后来,她听说兰生竟然从地道里跑了出去,也不知,孙家小姐的事情,方府到底该怎么解决呀!   。   “如沁姐姐,既然目前欧阳大哥的药庐无人看管,不如——”染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说道,“您看我成吗?”   “你学过医术?”如沁问道。   “我曾跟欧阳大哥学过一段时间,后来都是自学的。”染梧回答道,“只是可惜,还从未拿人做过实验——嗯,不,我的意思是说——从来都没真正实践过,只知道理论上的知识。因此,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医术究竟如何。”   “这样啊……”如沁略微沉吟片刻,便说道,“那我便找城西的那几位有名的老大夫,帮忙考校一下,你觉得呢?”   “嗯!”   被一堆老大夫提问,染梧忽然有种,回到前世工作面试的感觉。她打起精神,应付一大堆刁钻的医学难题,好在她平日里认真刻苦,竟然全都答对个八九不离十!   “嗯~~~”其中的一位老大夫摸着胡须,点头道,“很不错哇!二小姐大可以将药庐,放心地交给这位姑娘看管。”   “耶,面试终于过关啦!”不待如沁开口说话,染梧便欢快地蹦了起来,欢呼道。看着染梧天真无邪的模样,如沁温柔地笑了笑,就像在看待顽皮的小妹妹一样。   。   虽说医术不像少恭那样炉火纯青,可普通的病症,染梧还是可以胜任的;再加上之前少恭为药庐所创下来的好名声,一时之间,前来求医的人,可谓是络绎不绝。于是,每天除了晨起练剑和日常的调息打坐之外,其他的时间,染梧倒是全都泡在了药庐之中。   这日傍晚,诊治完最后一位病人之后,染梧揉了揉酸痛的肩,又扭了扭脖子,便准备打道回府。就在这时,方府的旺财急三火四地跑了过来,喊道:“俞女侠,不好啦,不好啦!”   “停停停!”将旺财的身体扶正,染梧说道,“说明白了,我哪里不好啦?”   “不是您不好了!”旺财一边喘着粗气,一边说道,“是巽芳姑娘和寂桐……”   “桐姨怎么了?”心里咯噔一下子,染梧连忙问道,“你给我说清楚了!”   “不见了,她们不见了!如沁小姐叫我来——”旺财冲着染梧迅速消失的背影,喊道,“哎?俞女侠,你去哪儿啊?”   。   在旺财说那两人不见的时候,染梧便已化作一道长虹,瞬间移到方府里,问道:“如沁姐,怎么回事?巽芳和桐姨怎么会不见了?”   眼前毫无预兆地出现一个大活人,如沁被吓了个踉跄。   “唔,对不起,如沁姐,你没事吧?”染梧连忙扶住如沁,说道。   “无妨!”如沁捂着胸口,焦急地说道,“我今日去找桐姨,却到处都找不到,后来,发现巽芳竟然也不见了。少恭走时,特意吩咐我,照看巽芳和桐姨,如今她们双双失踪,这可如何是好?”   “此事不是如沁姐姐的错,而是我的错!”染梧自责道,“我明知巽芳有问题,却又疏忽大意,真是该死!如果晴雪姐姐在这儿就好了,用她的灵蝶,肯定能找到桐姨的踪迹。”   “天墉城难道就没有,其他的追踪法术了吗?”如沁问道。   “让我想想!”染梧挠了挠头,说道,“对啦,或许这样可行!如沁姐姐,你可有桐姨平日里用过的东西?我需要那种对桐姨很重要的物品,越重要,就越好!”   如沁思索片刻,便说道:“有!桐姨曾帮少恭砧了一把琴。”那把琴上的弦丝,用的便是如沁冒险得来的千年冰蝉丝,因此,如沁一边说着,一边羞红了脸。   。   染梧尚未施法,却因看到琴铭而心神怔忪,默念道:“千载弦歌,芳华如梦?!”一抹记忆的片段,轻轻地划过脑海,染梧便开始头疼欲裂。   “不,好疼,我的头,好疼啊!”染梧紧紧地捂住脑袋,扑哧倒地,痛苦地呻*吟着。   见此情景,一旁的如沁吓了一跳,慌道:“染梧,染梧,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会忽然头疼的?我要怎样做,才能帮到你?”   挣扎良久,染梧方才疼得昏了过去。只见她冷汗直流,湿了一大片的衣襟,脸色苍白,口中也夹杂着混乱的呓语。   。   染梧躺在床上,依旧昏迷不醒。如沁心急如焚,却也无法可行,只能用柔软的手巾,轻轻地擦拭着,染梧的身上,那不停地流下来的汗水。   就在如沁刚要将手巾移开的时候,染梧忽然抓住了她的手,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,只见她在梦中喃呢道:“夫君!夫君,不要走!我有预感,这次你走了,就不会再回来了。求你,不要走!”   染梧的状况很不好,原本想要将手抽出来的如沁,心下一软,便任由她用力地抓着。如沁的手很疼,不过,她并没有为此产生任何的抱怨,反而是一脸怜惜地坐在了床边,陪伴在染梧的身边。   抓着如沁的手,睡梦中的染梧见对方没有甩开,便安心地笑了,身上似乎也没有刚刚那么冷了,汗水也不再不要命地往外流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青玉坛内      虽然没有记住梦中之事,但梦中的情绪和感觉,染梧却是记得清清楚楚。好长好长的梦啊,不过,似乎不像以往那么让人悲伤了,反而是温馨快乐的。如果可以,染梧真想一直沉睡在刚刚的这个美梦里,永远也不醒过来。   缓缓地睁开双眼,却发现如沁和衣趴在自己的身上,而自己,却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。唔,此种场景——只要不多想,其实也挺正常的,是不是?   “这……这是什么状况?”染梧暗道,“难道是晚节不保的节奏?哦,苍天呐,我还要找机会向欧阳大哥表白呢,根本就不想玩儿百合,好不好?”   染梧小心翼翼地将身上的如沁推开,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,紧接着,她把半趴在床上的如沁,整个儿地都安置在床上,再颇为轻柔地为其盖上棉被。做完这些,染梧便迅速地蹬上鞋子,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。   染梧一边向外走去,一边惊魂未定地暗道:“话说,莫非——昨晚是如沁姐姐帮我脱的衣服?还有,她手上的毛巾——天哪,她不会帮我擦了一晚上的身子吧?唔~~呃~~~话说,这有什么呀?不就是被同是女人的如沁姐姐看光了嘛?我心虚什么,真是的~~”想着,染梧便用力地甩了甩头。   。   来到昨日摆放古琴的地方,染梧口中念诀,手上隐隐显现出白色的光华,片刻后,略略推推空气,一股白色的气流,便打向了古琴上的那几个字——‘千载弦歌,芳华如梦’。   染梧所用的,并不是天墉城的法术,而是她自身发掘出来的法术。早在安陆村与九头蛇怪搏斗的时候,染梧便已经发现,自己的身上有着一套,与天墉城不太一样的法术体系。而这套法术体系里,便有能够利用物品,寻找其主的方法。   染梧发现,每次运转这种自身发掘出来的法术,灵力消耗的,就会比以往多上许多倍。因此,自从修习比较实用又威力强大的天墉法术后,染梧便将这些都当作了鸡肋一样的存在。不过,今日为了救桐姨,耗损一点儿灵力,也没什么。反正,自己恢复得也要比常人快得多——嘻嘻,这让人羡慕的小强体质可不是吹出来的!   古琴在气流的作用下渐渐升起,一副类似于3D的画面,悬浮于古琴的正前方。画面中,寂桐昏睡着,被两个身穿黑衣之人抬着,走进了一个写有‘青玉坛’匾牌的地方,而那个所谓的巽芳,也渐渐地变回了原本的容貌,鬼鬼祟祟地跟在他们的身后。   这个法术支撑不了太久,很快,染梧就没有力气了。她撤掉法术,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地,而那古琴,也缓缓地落回了原位。   。   “什么,你要独自一人前往青玉坛?”如沁一脸不赞同地说道,“这怎么能行呢?现在咱们在明,青玉坛在暗,你贸贸然地前往,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?还是先将此事,通知给少恭和屠苏,大家一起商议完对策之后再说吧!”   “多一日,桐姨便多一份危险!”染梧说道,“不如这样吧,我先去青玉坛探路,放心,没有十足的把握,我是不会轻易冒险的。而如沁姐你,则立即差遣仆人前往江都,将此事说与欧阳大哥听,如何?”   “既然你执意如此——那好吧!”如沁点了点头,叮嘱道,“不过,你需万事小心,不要大意!”   “嗯,我晓得了!”染梧说着,便做了个揖,“如沁姐,告辞!”   。   四处找寻,不多时,便让染梧找到了,当初利用法术看到的地方——青玉坛的总部。飞身上树,染梧蹲在上面,利用绿叶遮掩自己的身形,悄悄地观察着青玉坛门口的情况。不多时,她便看到假巽芳,顶着本来的面目,在一位青玉坛弟子的带领下,慌慌张张地进去了。   经过最近这几日的观察,染梧发现,虽然青玉坛每天都会有例行巡逻的人,但在时间上却是有规律的。于是,深夜,她身穿夜行衣,戴上面纱,乘着巡逻的间隙,从围墙上一处偏僻的地方,纵身一跃,跳进了青玉坛的总部。   夜色之中,这身衣服给了染梧最好的掩饰,因此才能神不知、鬼不觉。在她跃入围墙之后,便迅速地藏身于假山之后,躲过了青玉坛内部的一拨巡逻弟子。   “哇,这里这么大,道路又曲折,也不知桐姨究竟被关在了哪儿!”染梧向着灯火比较昏暗的地方走着,暗道,“一般来讲呢,囚犯之类的,都应该被关在暗室里,至少电视和小说上,全是这么说的。”   。   话说,雷严正与假巽芳商议事宜,却忽然略有所感,示意对方莫要出声,自己则迅速起身,向门口走去。叫来元勿,说道:“我刚刚听到外面的树声不对,似有人潜入。你派人在坛里四处查看一下,重点看看关押那老仆的方向。”   “是!”元勿双手抱拳,恭敬地低下头,说道。紧接着,他便领着一干弟子,在青玉坛里面的搜寻可疑之人。   。   染梧正在暗处四处寻找寂桐的下落,却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拿着火把,向这边移动。见此,她迅速地扫了扫四周,见旁边除了池塘和树木,倒是没有其他的躲避之处了。略微思考了半秒钟,染梧便深吸一口,纵身一跃,跳进了池塘——落水很完美,没有溅起一丝水花,满十分,轻松夺冠!   “奇怪,我刚刚明明看到这边有人影儿的,怎么却眨眼间就没了呢?”元勿抬起火把,照向身旁高大的树木,对身边的弟子说道,“你们都上树去瞧瞧看!”   不一会儿,弟子们纷纷回来,说道:“师兄,树上并无一人。”   就在元勿想要放弃,回去复命的时候,雷严却亲自前来,众人连忙施礼。只见雷严说道:“既然树上没有,你们难道不会下水去看看?”   “我们这就去!”元勿连忙应道,便于这阴冷的夜晚,心不甘情不愿地,走向池塘——鬼才知道,夜里的水,究竟有多凉,更何况自己重伤未愈,明天肯定要得场大病的。   。   屠苏一行人在前往江都的时候,兰生和襄铃也赶上了。由于瑾娘在花满楼,他们便一同去了那里,遇到了瑾娘(也就是素锦)、尹千觞和华裳。不料,陵端也赶到了那里,打算利用抓屠苏回天墉城的理由,将其就地正法。幸亏兰生机智,用计把陵端一伙人弄得狼狈不堪,无法分神去抓屠苏。   后来,淘气的兰生和襄铃,将瑾娘用来占卜的物件偷了出来,打算帮襄铃看看她的父母都是什么样子的,却让兰生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,同时也让他知道,自己是被父亲抱回来的孩子,根本就不是方家的亲骨肉。少恭恰好经过,得知那用来占卜的物件,竟是自己曾经不小心丢掉的烛龙之鳞。这也就是说,瑾娘根本就没有真才实学。   就在大家想要离开江都的时候,华裳竟然莫名其妙地‘投湖自杀’了。各种线索表明,杀害华裳的凶手,其实是瑾娘。可此时,瑾娘早已逃之夭夭了,千觞可谓是怒极恨极。   华裳死后,千觞悲痛异常,誓死要找出瑾娘,为爱人报仇。而正在安慰千觞的少恭,看到了湖对面正在对他使眼色的元勿。他便找了个时间,去见元勿。   从元勿那里得知,‘巽芳’和寂桐被青玉坛抓去了,除非少恭连出长生不老的丹药,否则雷严是不会放她们走的。元勿言语之间,尽是对少恭的不敬,少恭发怒,一掌就将他打成了重伤,好好地收拾了元勿一顿。   回去后,少恭和众人商议,打算自己和千觞一起去青玉坛看看,让大家好好地照顾,每次月圆都要煞气发作的屠苏。屠苏虽不愿劳烦他人,却还是被少恭说服了。   少恭走后,屠苏他们就遇到了陵端一干人,被陵端带下山的宝物打成重伤,幸好陵越及时赶来,方才阻止了公报私仇的陵端。后来,陵越大师兄带着昏迷了的屠苏回天墉城,陵端一众在后面追赶,晴雪也跟了上去。兰生和襄铃则御着搓衣板牌子的剑飞行,却又从半空里掉了下去。兰生的腿摔坏了,幸好遇到了名为洛云平的大夫,襄铃留下兰生,独自一人去找屠苏。   屠苏被关在了铁柱观里,由于被陵端暗害,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,点着火把跑到了铁柱观的禁地,不小心释放了被镇压了一百年的狼妖。   为了弥补错误,也是为了保护身边之人,屠苏催动煞气,打败了狼妖。狼妖在弥留之际,将自己的妖丹打入屠苏体内,使其煞气大增,幸好晴雪耗损灵力,用幽都秘术,抑制了屠苏的煞气。   。   再说染梧这边,当青玉坛的人逼近池塘之时,她暗聚内力,打算出奇制胜,就在这时,岸上传来了一个让她既兴奋又担忧的消息。   “禀告坛主,丹芷长老已经到了!”一名青玉坛的弟子来到雷严的面前,恭敬地说道。   “哦?少恭终于来了!”雷严摆了摆手,示意大家不用下水了,都跟着自己一同前去,隆重地迎接丹芷长老的归来。   见岸上的人都走了,染梧才算是松了一口气,离开池塘后,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喷嚏。   “欧阳大哥来这里,不是自投罗网吗?”染梧无力地坐在地上,靠着树,冻得缩成了一团儿,暗道,“怎么办?我要怎样做,才能把欧阳大哥和桐姨一起救出来呢?啊欠~~好费脑细胞啊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真假巽芳      寂桐悠悠转醒,却看到了巽芳放大的脸。面对这个幻化成自己曾经的样貌,留在少恭身边的可疑女人,寂桐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酸楚。她躺在床上,虚弱地说道:“你不是巽芳,你到底是谁,接近少恭又有什么目的?”   她手上端着药,见寂桐醒了过来,脸上是难掩的笑容,开心地说道:“我自然不是巽芳,可恰好,这个世上与巽芳长得一样的人,却又不止一个!”   “你……你是染梧?”寂桐惊讶道。   “是啊,我是染梧!”染梧坐在床边,吹了吹碗里的药,说道,“桐姨,这是欧阳大哥开的方子,对您的身体绝对有好处。您先趁热喝了它,然后我再将事情的始末,一一地告诉您!”   就着染梧的手,寂桐乖乖地将碗里的药喝了个一干二净,紧接着便示意她快点儿帮她解惑。   原来,偷偷潜入青玉坛的染梧,跟踪假巽芳,来到了她的房间。然后藏在暗处,利用法术,将吃下易容丹的假巽芳,给弄昏了。紧接着,她迅速地扒下了对方的衣服,穿在了自己的身上,又把假巽芳捆*绑了四肢、塞上了嘴巴,藏进了衣柜里。   由于自己在辟谷修仙,染梧便每日都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食物,定时地喂给假巽芳。由是,连续几日,都没有人发现异常。   “桐姨,我还没有告诉欧阳大哥假巽芳的事情。”染梧说道,“我只是担心,依照他对巽芳的感情,恐怕承受不了,那得到之后又骤然失去的痛苦——这会将他逼疯的!”   “我明白了,你是想——假扮巽芳吗?”   “是!”染梧点了点头说道,“假扮巽芳,我有三个理由。其一,就像刚刚所说的那样,我不希望他痛苦;其二,我可以利用假巽芳的身份,帮忙探听青玉坛的信息;其三嘛——”染梧羞红了脸,却又坦诚地说道,“其三,我喜欢欧阳大哥,我想要接近他,即使其代价,是成为巽芳的替代品,即使最终会被发觉真相的他厌弃,我也绝不言悔!”   “好吧,我会帮你瞒着少恭的。”寂桐的眼中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与哀伤,说道,“希望——你能给他带来快乐和幸福。”   “放心吧桐姨,我一定会的!”染梧举手保证道。   。   离开寂桐的房间后,染梧学着假巽芳的步态,在院子里走着,迎面遇到了正往这边赶的少恭。   “巽芳,桐姨怎么样了?”少恭抓住染梧的双手,询问道。   “欧……”只说了一个‘欧’字,染梧便连忙改口,“哦!她还好啦,只是刚刚醒过来,身体依旧有些虚弱。喝了少恭开的药之后,桐姨的脉象平稳了许多,现在已经睡下了。”   “如此便好!”少恭说道,“只是,我从来都不知道,你竟然还懂得歧黄之术?”   “这……”染梧笑了笑,略微思索便说道,“歧黄之术,我也只是略懂一二而已。蓬莱天灾后,为了寻找你,我去了许多地方,同时也学会了许多知识。”   “巽芳,真是辛苦你了。”少恭目中含情,温柔地说道,“桐姨照顾我多年,一直随我东奔西跑、担惊受怕,我本想让她安度晚年,可谁曾想——她竟然又是因为我,被雷严抓到了此处!”   “我也一直都将桐姨,当做母亲一样的长辈,照顾她是应该的!”染梧心里感觉暖暖的,说道,“况且,为了你,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。少恭,我喜欢你,一点儿都不比你喜欢巽芳的地方少。”   “我知道!”少恭嘴上说着,心中却在冷笑着。   。   花园内,雷严站在染梧的身旁,询问道:“最近,少恭可有什么异动?”   “他一直都在好好炼丹。”染梧说道,“只是——”   “只是什么?”雷严问道。   “只是他一直都放心不下寂桐。”染梧说道,“寂桐年纪大了,又随他奔波多年,本该安享晚年的,如今却被我们抓到了这儿。为了这件事情,少恭没少自责,炼丹的时候,不免有些心浮气躁。”   “不过是一个老仆而已,少恭也未免太重情了些。”雷严嗤笑道,“也罢,那我便将寂桐送回琴川好了,如此,也能卖他个人情。”   。   “不,我不走!”寂桐说道,“雷严阴险狡诈,少恭无疑是在与虎谋皮,你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,这叫我怎么放心得下?”   “桐姨,您年纪大了,体弱多病,根本帮不上什么忙。”染梧说道,“欧阳大哥又十分在乎您,您在这儿,只会让雷严的砝码更多,让欧阳大哥受到更多的威胁。因此,您还不如回到琴川,这边有我在,绝对不会让他吃亏就是了。桐姨,我刚刚说的话可能有些难听,可事实,就是如此啊!”   “好吧!”闻言,寂桐点了点头,同意了染梧的话,“你要答应我,好好照顾少恭!”   “放心吧,我会的!”染梧说道,“只要您安然回到了琴川,我就和欧阳大哥一起逃离此处,去和您会合。”   。   因着这假中又假的巽芳身份,染梧日日陪伴在少恭的身边,心里幸福得简直要冒泡。   少恭弹琴,染梧就坐在他的身边,静静地听着,她只觉得这世上,再也没有比这琴音更美的声音了。少恭一边弹着琴,一边看向染梧,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冷笑。   “少恭,忽然之间,我好想跳舞啊!”染梧来了兴致,站起身,说道。十七年来,她从来都没学过舞蹈,可直觉上,染梧觉得自己能够在少恭的琴音之下,翩翩起舞。而事实,也证明了她直觉的准确性。   “好!”说着,少恭便弹起了另外一首悠扬的曲子。   伴随着音乐对自己的启迪,染梧腰肢曼妙地舞动衣袖,跳起了一支既熟悉又陌生的舞蹈。这舞蹈——似乎曾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,虽不记得了,却又深入骨髓。   目光随着染梧的舞步移动,少恭微微皱了皱眉,竟是回想起了当初在蓬莱的日子,心中猛地一揪,竟将眼前之人,和脑海里的巽芳,重叠在了一起。   “不,我不可以将她当做巽芳。”少恭摇了摇头,暗道,“巽芳是独一无二的,即使样貌相同,也无法替代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。巽芳,等我集齐玉衡碎片、铸成玉衡、夺回另一半魂魄之后,我就会把你复活,从此相伴一生,永不分离!”   。   这一日上午,染梧端着一堆整齐的衣物,在院子里走过,途中遇到了元勿。   “素锦,你就如此寂寞,竟然又要去见欧阳长老啦?”元勿坏笑了一下子,说道,“没想到,顶着巽芳公主的脸,你倒是比过去贤惠了许多。”   “废话少说,带路吧你!”染梧不欲与他多言,只是催促道。   元勿走在前面,却在心里,幻想着将素锦的浑身上下,蹂躏了千万遍,暗道:“哼,这么嚣张,早晚收拾你。”   染梧走进少恭平日里炼丹的地方,说道:“少恭!”   “巽芳?”少恭走过来,问道,“你怎么来了?”   染梧来到少恭的面前,说道:“我给你拿了些换洗的衣物。”   “辛苦你了!”   “不辛苦的,只是洗几件衣服而已,曾经在天(墉)——咳咳——在外面,我还做过洗衣工呢。”染梧说道,“我看你总是要对着丹炉静坐好几个时辰,那才叫做累呢!反正,我看到那炉子啊,就眼晕得很。所以,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段时间啊?还有,那个雷严,最近有没有为难于你?他要是敢欺负你,我就揍他娘的——呃~~~对不起,少恭,我最近在青云坛呆得有些头脑发昏了,难免说话有些语无伦次。”   “无妨,还有,我一切都好,就是出不去而已。”少恭说道,“这样,我先去把衣服换了。”说着,他便接过了染梧手上的衣物。   良久,少恭从内室走了出来,将换下来的衣物递给染梧,说道:“这些脏衣服,就麻烦你了。”染梧高兴地接了过来,与少恭相视一笑,便离开了。   。   “如果不是在青玉坛这个狼虎之地,我也不是所谓的双面间谍,依照我和欧阳大哥目前的相处模式,倒也算是郎情妾意了。”染梧将衣物放在桌子上,暗叹道,“只是——他所爱的,依旧是巽芳;而我,什么也不是。咦,这是——”染梧从这堆衣服里,发现了少恭的那块烛龙之鳞。   “我倒是差点儿忘了,第一次见面时,他的腰间也挂有此物。”染梧拿起烛龙之鳞,嘀咕道,“从古书上的信息来看,这烛龙之鳞乃是上古宝物,才不是随处可见的水果蔬菜呢!他有一块,我也有一块,莫不是前世注定的缘分?嘻嘻……”想着想着,染梧便傻傻地笑出了声。   “且让我看一看,这两块烛龙之鳞,可有什么区别。”说着,染梧便将自己贴身收藏的烛龙之鳞掏了出来,将它们都放置在自己的眼前,进行了一下对比。   两块模样相同的烛龙之鳞,面对着面,离得如此之近,竟然同时发出绿色的光芒,将猝不及防的染梧,笼罩在其内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!   ☆、伤痛至深      上一章说到,两块烛龙之鳞,同时发出耀眼的绿光,将染梧笼罩在其内。她被迫闭上了双眼,一块块残损不堪的记忆片段,像是不要钱似的,也不管她承不承受得过来,纷纷涌入脑海,令其头疼欲裂,染梧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,便直接栽倒在地。   。   衡山之上,他白衣袂袂,将群狼逐一斩杀,那目光如同野兽,残忍而嗜血,吓了她一跳。不过,她还是跟着他,来到了他栖身的山洞之内。她尽量离火近些,离他远些,缩在旮旯里,可怜兮兮。不久,她饿了,见此,他虽然依旧冷着一张脸,却还是将自己的食物扔了过去。她感动极了,不论那人表面上有多冷酷,她心中也不再惧怕他。   夜晚,他在梦魇之中,浑身冰冷颤抖,她走了过去,将自己的貂皮披风,盖在了他的身上,握着他的手,直至天明。   她们一同寻木砧琴,游历中原。途中,她为了拯救那些深受瘟疫之害的百姓,耗损了自己五百年的寿命。不过,她不在乎,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,她只要他能快乐幸福就好。   在蓬莱,他弹着他们一同制成的纯阳琴,而她,在美妙的乐曲里翩然起舞、妩媚多姿,时不时地,与他眉目传情——郎情妾意、恩爱非常!   。   这些记忆片段,让染梧微微地笑着,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。不过,很快,一缕愁苦爬上了她的眉宇之间。   。   他得了病,要离开蓬莱,等病好了才会回来。她苦苦哀求,可他却执意要走,他坚定而又不舍地掰开了,她抓着他衣袂的那双手。他坐上小船,说道:“巽芳,等我!”   她等了好久,却没曾想,非但没有等到夫君,反而等来了蓬莱天灾,一夕之间,山河破碎,土崩瓦解,家园尽毁。   她几乎耗损了全部的灵力去抵抗天灾,却也只是杯水车薪,被一次又一次地掀倒在地,身受重伤。“怎么还不回来,等不到你了!”说着,她最后一次施法,却被天灾反噬,毁了面容、白了头发。   天灾过后,她竟然活了下来,在海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。她救下了他,然后带上面具,盘上白发,化名寂桐,跟随在他的身边,一直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。她看着他,一步一步地疯狂,一步一步地陷落,一步一步地无法挽救,却又无能为力!心——好痛!   蓬莱大战,他与屠苏两败俱伤,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。吃下了雪颜丹的她,虽然恢复了昔日的容颜,却只剩下十二个时辰的阳寿了。她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,与他同葬焚寂火海之中。然而,在临死之前,一个可怕的决定,让她又做了一件事——一件自私的事,一件足以改变所有人命运的事。   “少恭,这一世,你为了我和蓬莱,杀害无辜、屠戮黎庶;来生,就让我为了你,也不容于天地一回吧!”说着,巽芳依偎在少恭的怀中,咽了气。   。   醒来后,染梧紧紧地握着,手中的那两块一模一样的烛龙之鳞,只见她跪坐在地,一副受到了巨大打击的模样,说道:“这……这是蓬莱公主巽芳的记忆?可为何,我竟然会看到?我又为何会对它们如此地熟悉?难道说——我就是巽芳的转世?”   “蓬莱之战的最后一刻,她究竟做了什么?”染梧看着自己手上的烛龙之鳞,暗道,“为何要说,来世会为了欧阳大哥,也不容于天地一回?还有,欧阳大哥真的会残害琴川的百姓,甚至连如沁姐姐也不放过吗?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,少恭为了复活巽芳杀害了许多人,那具体的原理又是什么呢?哎,只有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,根本就不完整,理不出合理的思绪来!”   “还有——桐姨!没想到,她竟然就是欧阳大哥苦苦追寻的巽芳公主。可为什么,为什么她一开始的时候不说出来?如果她说出了她自己的身份,或许欧阳大哥的道路就不会越走越偏了。寂桐寂桐,寂静无声之桐。欧阳大哥,你又为何,没有看出这名字所暗含的意思来?你们究竟是因为太爱对方了,还是因为不够爱,所以才会擦肩而过?”   良久,缓过神儿来的染梧,一身斗志地站起身,默默说道:“前一世,你我互相错过;这一世,我不愿再重蹈覆辙。少恭,你若医者仁心,我便心怀天下;你若杀人成魔,我便陪你一同泯灭苍生。”   。   再说屠苏那边,狼妖事件之后,屠苏一行人来到了甘泉村,洛云平为屠苏熬制抑制煞气的汤药,颇有成效。由于甘泉村常年缺水,兰生便打算寻找水源,可哪曾想,竟遭遇藤妖,与襄铃一起,被困在一个山洞里,同时,也找到了第二块玉衡碎片。   原来,那藤妖竟然是洛云平的养父母,而洛云平也是一只板蓝根妖,由于玉衡碎片的原因,才会在短期内修成人形,长大后的板蓝根用玉衡碎片炼药,本是想让父母长命百岁,却阴差阳错地将他们变成了藤妖。   后来,屠苏催动煞气,打败了藤妖。洛云平在临死之际,将自己的内丹打入屠苏体内,助其平复煞气。   。   “少恭,你教我弹琴吧!”这天夜晚,染梧抱着少恭的琴,走进炼丹室,说道,“况且炼丹也不在这一时一刻,又何必如此劳累呢?”   “哦?你要学琴?”少恭将炉火熄灭,里面的丹药恰好已经完成了。   “是啊!我很聪明的,学什么都快,今天正好有兴致,想要随你一起修习下乐理。”染梧说着,便随意地捻起盘中的一颗黑色的丹丸,问道,“这就是你用玉衡碎片练成的吗?”   “没错,可惜没有完整的玉衡,故而此药药性不稳,副作用很大,不然,我定能将长生药练成。”少恭执起染梧的双手,几不可察地探了探她的脉搏,说道,“巽芳,你可愿与我一起——长生不死?”   “少恭,一万年太久,我只争朝夕!”染梧看向少恭的双眼,真诚地说道,“我不求天长地久,我只求能和你在一起,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天,我也会好好地珍惜。少恭,我喜欢你,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!”   “巽……芳?”怔愣片刻,少恭便强迫自己回神,松开抓着染梧的那双手,坐回到琴旁,说道,“你不是要习琴吗?来,我教你。”   “好!”染梧发自内心地笑着。   爱是否充满诱惑,是否让人沉默,是否藏在心底某个角落。我不敢乱说出口,不敢轻易触摸,不敢怪你冷落——害怕花飘落,害怕雨坠落,害怕竹亭落,有人在等我。   爱上一个人,我们都没有错,只是走了不同的一个分岔路口。如果从此双手,不能再和你紧紧相握,就让我再拥抱一秒钟。   爱上一个人,我们都没有错,只是不能一直陪着你走到最后。如果我的心痛,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懂。我也不后悔曾经爱过。   少恭认真地指点着染梧弹琴的技巧,曾经,他也这样教过巽芳。染梧很聪明,就像巽芳一样,只要一点就透。温馨的场景,就在这优雅从容的音乐里,勾画着美好和谐。时间在匆匆地流逝着,直到最后一个乐符被弹奏完毕。   。   与他相处得时间越长,染梧的心就越是沉醉于此。她爱他,不论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,是好人还是坏人,她都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他的。这段时间,除了沉浸于爱情给她带来的甜蜜里,染梧却始终都没有忘记,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。   。   花园里,四处无人,只有雷严和染梧两个人。   “我听说,你最近和少恭相处得很不错?”雷严说道,“吃下易容丹后,你可有过后悔?毕竟,蛊虫蚀骨之痛,并非常人所能忍受。”   “素锦吃都已经吃了,自然不会后悔。”染梧替那个被自己关在衣柜的素锦说道,接着,她捡着少恭身上,某些无关紧要的情况,向雷严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子。   “很好,你做得不错!”雷严很满意,说道,“等少恭制成了长生药,我必定会分你一份。”   “那素锦,就先谢过坛主了!”染梧微微施礼,表面上十分恭敬地说道。   。   “少恭,我算了算时间,倘若路上一切顺利,桐姨应该是已经顺利地抵达琴川了。”染梧坐在少恭的身边,和他一起看着炼丹炉,说道,“我想着,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离开啦?”   “哦?离开?”少恭眉毛微挑。   “是啊,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染梧不解地看着少恭,感觉他好奇怪。就在这时,耳边一股破风之声传来,猝不及防之下,染梧竟被人从身后击了一掌。   少恭接住口吐鲜血的染梧,在她耳边轻声说道:“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巽芳吗?”紧接着,他又看向袭击染梧之人,说道:“这一次,倒是要多谢雷坛主了!”   “少恭不必谢我,只要你安心地帮我炼丹就好!”雷严说道,“这个女人,你又打算如何处置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前世今生      雷严站在主厅之上,这边,元勿带着刚刚被营救出来的素锦,急忙忙地赶来了。“坛主!”素锦依旧顶着巽芳的脸,跪拜在地,恭敬地说道,“多谢坛主相救之恩。”   “起来吧!你也不必谢我,若不是少恭不经意之间的一句话,我也不会察觉到你与另一个假巽芳之间的差别。”雷严说道,“素锦,我问你,你是何时遭人暗算的?”   “就在少恭刚到青玉坛的时候。”素锦回答道,“那个继我之后假冒巽芳的女孩儿,名叫俞染梧,据说来自天墉城,和少恭也算是旧相识。”说着,素锦的脸上闪过恨恨的神色,“她明知我是假巽芳,却将我囚禁于衣柜之内,然后亲自假扮巽芳,也不知是何目的。坛主,为了遏制一切不确定的因素,想来那女人——不得不除啊!况且,这女人与巽芳长得一模一样,那她背后之人,也定不简单。”   “这件事情,我自有分寸!”雷严说道,“当务之急,是如何将你重新安排到少恭的身边。让他对你死心塌地,毫无芥蒂。”   。   炼丹室内,染梧正在劝少恭离开青玉坛,就在这时,雷严忽然出现在染梧身后,用以十成的内力,将其重伤。猝不及防之下,染梧中招后,倒进少恭怀内。   “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巽芳吗?”耳边,少恭的声音冰冷阴沉,染梧的心里瞬间划过一丝无法抑制的痛楚。难道说,这一段时间的软语温存,竟然都是假的吗?少恭,你何其无情?口里不断吐着鲜血,染梧的眼中满是受伤,泪水,轻轻滑过面颊,流在少恭的手上。   将染梧轻轻地放到地面上,少恭握紧了手心里的那滴眼泪,然后看向雷严,说道:“这一次,倒是要多谢雷坛主了。”   “少恭不必谢我,只要你安心地帮我炼丹就好!”雷严说道,“这个女人,你又打算如何处置?”   “少恭,你怎么样了?”还未等少恭答话,素锦就上场了,只见她一脸的焦急与害怕,跑进炼丹室,看了看一地的狼藉,说道,“我从来都没想到,染梧竟然会将我打昏,关进衣柜里,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,有没有伤害你?少恭,都是我的错,居然如此大意——”   “不,巽芳,不要这么说。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呢?”少恭温柔地执起素锦的手,说道,“要怪也应该怪我,是我没有尽早地发现事实的真相,让你受苦了!这段时间,你一定伤心极了,害怕极了,而我——而我却没有及时地出现在你的身边。巽芳,对不起!”   “少恭,永远都不要对我说对不起。”素锦含情脉脉的看着少恭,说道,“现在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?染梧她,还是个孩子,淘气些,也是在所难免。少恭,我已经原谅她了。”   “巽芳,你还是那么地善良。”少恭‘情不自禁’地,将素锦抱进怀中,说道,“坛主刚刚问我要如何处置染梧,我便将她交给你,如何?”   “好吧,我想——我想先将她的伤治好,然后送回琴川。少恭,你觉得怎么样?”为了继续扮演悲天悯人的巽芳公主,素锦只能这么说,即使她此刻,恨不得染梧死无葬身之地。   “就按你说的办吧!”少恭放开素锦,似乎有些不甘,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染梧,然后有些无奈地看向素锦,说道,“也就只有巽芳,才能够原谅染梧的这种行为。”   看着眼前两人那相依相偎、你侬我侬的场景,染梧的心中犹如针扎,可身受重伤,她只是张了张口,便已觉得胸口刺痛难当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   心中的苦,说不出来,染梧含泪闭目,干脆眼不见、心不烦,暗道:“没错,她就是你要找的巽芳。我的出现,也只是一个无耻的笑话而已。千载弦歌,芳华如梦?!呵呵,也不过是我前世的执念罢了。所谓‘前世事,前世毕’,我又何苦来寻你?”   。   身上的法术被雷严限制住,不得施展,染梧被安置在了素锦的房内,由其‘照顾’。为了在少恭的心中保持以德报怨的善良形象,对于给染梧喂药、喂饭之类的琐事,素锦全都是亲力亲为,几乎可以让所有的人都为之感动。   “我知道你不是巽芳,你叫素锦,是雷严的人。”染梧避开素锦手上的汤勺,说道,“你一直都在欺骗欧阳大哥,我会想办法揭穿你的。”   “你觉得少恭会相信,一个曾经欺骗过他的人吗?”素锦说道,“我劝你,还是先把药喝了吧。”   “这药里有毒,我才不会喝呢!”   “你若不喝,那我可就要给少恭喝啦!”素锦说道,“想想看吧,少恭那么爱巽芳,我给他喂什么,他一定都会眼睛眨也不眨地吞下去。到时候——嗯?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?”   “你这话,骗骗桐姨尚可,我可不会就范。”染梧说道,“你喜欢他,这一点我是看得出来的。试问,哪个女人会真地去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呢?不过,素锦,你是知道的,雷严如同豺狼一般,欧阳大哥与他合作,就如同与虎谋皮。恐怕等欧阳大哥帮他完成任务之后,这人就要卸磨杀驴了,到时候,你打算怎么办?是继续帮着雷严,还是任凭欧阳大哥被雷严害死?”   闻言,素锦舀着汤药的手倒是顿了一顿,良久,她说道:“不会有那一天的。雷坛主答应过我,事成之后,会赐给我长生药的。到时候,我就可以和少恭长相厮守了。小丫头,废话少说,还是快点儿喝了它吧!”   。   “巽芳,染梧怎么样了?”少恭问道。   “喝了药,已经睡下了。”素锦说道,“你——还在生她的气吗?”   “就像你说的,染梧只是小孩子心性。经过了这几个时辰的缓冲,我也就想明白了。”少恭执起素锦的双手,毫无痕迹地探了探对方的脉搏,说道,“只是,她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去假扮你,也不该将你关在衣柜内。”   “无妨,我说过的,我已经原谅她了。”素锦说道,“只是,我毕竟不是圣人,若说毫不介意,那也是不可能的。”   “我知道,辛苦你了,巽芳!”少恭说道,“等她能走能动了的时候,我就会找人送她回琴川。”   “少恭!”素锦依偎在少恭的怀中,心里幸福满满。   。   素锦找了个机会,将少恭身上的烛龙之鳞拿走,打算最后再用一次。   由于药力作用,染梧正在沉睡着。素锦站在她的床边,阴冷地说道:“我倒要看看,你究竟是何来历,为何会与巽芳长得一模一样!”说着,素锦以法力催动烛龙之鳞,将其升到半空中,使其散发出来的光芒,将染梧整个人儿都笼罩在其内。于是,某种与记忆有关的3D画面,显现了出来。   。   她将面罩摘下,那一块块狰狞的疤痕,让人不忍直视,她轻轻地捻起一颗雪颜丹,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。转瞬间,她恢复了青春,变回了那个美貌的巽芳公主。开启箱笼,找到了昔日的蓬莱衣衫,重新穿上,整理仪容,今日,她打算与心爱之人,共赴黄泉。   在带领屠苏一众进入蓬莱之时,她从兰生那里要来了少恭的烛龙之鳞。   “你要它做什么?”兰生问道。   “自有用处。”   蓬莱大战,就在少恭与屠苏决一死战之际,她忽然出现,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斗。此时,身受重伤的少恭,满眼不可置信地说道:“巽芳?真的是你?”她来到他的身边,他却一把拂开她,说道:“不可能,我不相信!”   “少恭,我至今都还记得,当日的誓言。”她说道,“只要活在世上一天,我永远都会陪伴在少恭左右,绝不分离。”   “绝不——分离?!”少恭笑了,笑得凄惨,笑得绝望,好似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愚弄。   “这些年,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。”她说道,“我只想你回心转意,没想到,你还是走不出来。你就不明白,我寂桐之名的意思吗?”   “啊?”少恭满脸惊讶地看向她,“寂桐?你是寂桐?”   “‘寂静无声之桐’,是我取这名字的意思。”她说道,“我看着你一步一步地陷下去,却无法回头,我只好服下雪颜丹,恢复十二个时辰的昔年容貌。”   “对不起,巽芳。我——”少恭身受重伤,捂住胸口。对不起,你就在我的身边,而我竟没认出你。对不起!   “我不怪你,你永远都是我深爱的夫君。”她抱着少恭,点点泪滴不由自主地落下。   “巽芳,对不起。直到最后,我都无法重建蓬莱,让你永生永世开心快乐。”   “只要和你在一起,哪里都无所谓。”她抽噎着,说道。   少恭不甘心地看了看屠苏和晴雪,然后又释然一笑,接着,他再一次看向心爱的巽芳,似是要将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,最后说道:“这样——也——挺好!”言毕,他咽了气。   少恭死后,失去了控制的玉衡,从天而降,落在了她的身边。将少恭安置好,她拾起玉衡,凭借着最后的一丝灵力,她竟然催动了它。   “你在干嘛?”兰生和千觞同时大声呵斥,而其他的人也都死死地盯着玉衡。   烛龙之鳞——她从衣袖里拿出了,原本属于少恭的烛龙之鳞!她将少恭身上散去的仙灵,利用玉衡的引灵之能,汇聚在一处,然后全部注入烛龙之鳞里。紧接着,她又将玉衡对准了屠苏和焚寂剑。   “你要做什么?”尹千觞怒了,即使早已身受重伤,他也拼了命地持刀砍来。   。   看完3D画面,素锦震惊地后退一步,烛龙之鳞掉到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瞪大了双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染梧,说道:“怎么回事?她的记忆,为什么会是这样的?莫非——”素锦嘴唇微颤,“莫非是前世今生,她是巽芳的转世?寂桐……寂桐也是巽芳?可是——可是刚刚所看到的,应该是在未来呀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碎片下落      “你说什么?时空穿越?!”这是素锦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奇的词语,故此咀嚼了片刻。   “不错,应该说——既有时空穿越,又有前世今生。”雷严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烛龙之鳞,说道,“转世轮回后,能找到彼此,在此滚滚红尘之中,原本已是不易。而时空穿越——必有禁忌之秘术,加之机缘巧合,方可成事。比之长生、复活的逆天之举,时空穿越之法,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此等秘术,或许也只有蓬莱仙岛,才会有吧!”   “巽芳是蓬莱公主,临死之际,催动了玉衡,又在转世后,穿越时空,来到了这里?”素锦猜测道。   “想要重新来一次吗?呵呵,寂桐,‘寂静无声之桐’;染梧,‘染尽红尘之梧’,有意思!”雷严说道,“少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他心心念念的巽芳,一直都在他的身边,相见却不相识。哈哈哈,有意思,有意思!不过——”雷严眯了眯眼,问道,“如你所言,最后,少恭得到了玉衡,那我呢?我最后又怎样了?”   素锦没有说话,只是沉默着,心中却划过了几缕不好的预感。   “想来,我应该也是被少恭骗了,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!”雷严分析道,“时空穿越,原本是巽芳想要重来一次,修正错误。可她千算万算,没有算到,竟然让我捡了漏。哈哈哈哈~~~”想到此处,雷严笑得异常狂傲,“既然已经对少恭产生了强烈的防范之心,我就绝对不会再被骗到。”   原以为,为雷严做事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,可现在,当少恭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,素锦忽然发现,比起自己的生命,她更在乎的,其实是少恭的安危。看着眼前杀心毕露的雷严,素锦握紧了衣袖里,那块原本属于染梧的烛龙之鳞,此刻,她心中有了一个计较。幸好,她并没有告诉雷严,这块跨越时空而来的烛龙之鳞的存在。   “坛主,那个俞染梧,您打算如何处置?”素锦问道。   “先不要杀。留着她,或许能够知道更多的未来之事,如此,也可以防患于未然!”雷严说道,“不过,还是要先假装送她去琴川,途中却让元勿将其截住,带回青玉坛的密室里。至于烛龙之鳞,你先还给少恭吧,注意,不要让他起疑。”说着,他将烛龙之鳞递还到素锦手中。   。   睡梦之中,她又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。猛然睁开双眼,染梧立即摸了摸怀中——幸好,烛龙之鳞仍在!再看向床边,却发现素锦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地看着她。   “你——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?”染梧冷声问道。   “若我打着坏主意,那你的烛龙之鳞,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在雷严的手中了!”素锦白了她一眼,然后重重地说道,“难道不是吗?巽!芳!公!主!”   “你——”染梧眯了眯眼,“你已经全都知道了?你看到了我的记忆?”   “只知道了一些,其他的地方,仍需你来解惑!”素锦说道,“说吧,少恭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?他究竟是何来历?玉衡——玉衡究竟能不能制成长生不死的丹药?”   “若是雷严要你来套我的话,我只能说——无可奉告。”染梧说道,“况且,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,许多事情也还不明白呢!”   “我没有将你的烛龙之鳞拿走,已经够诚意了。”素锦说道,“放心,我现在与雷严不是一伙的。我也只想,帮助少恭而已!既然你我的目的一样,为何不能结成同盟呢?”   “同盟?!你?!”染梧挑了挑眉毛,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,“你的提议,倒是我始料未及的,不过,这个主意,听起来,倒是也挺不错的。”   。   “染梧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,一会儿就要离开了。少恭,你要不要——要不要去送送她?”   “哼,相见不如不见!”少恭说道,“我与她之间,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   “你们好歹也在天墉城里,一起学过法术,有兄妹之谊。这一次,她做的虽然过分了些,但也只是因为心中有你,算是情有可原。少恭,你又何苦让她伤心绝望呢?只是见一次,留个念想罢了!”   “既然不爱,就不能给她任何希望。”少恭执起‘巽芳’的双手,说道,“我的心中,只有巽芳一人。即使她人与巽芳长得再像,也无法让我的心,移动分毫。”   ‘巽芳’看着少恭的双眼,心中却在滴血。   。   “走吧,他不会来的。”元勿还是比较同情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的,却又不得不说道,“我的任务是送你去琴川,你就别为难我了。”   “好吧,走!”她垂下眼眸,心中怅惘。   走了没多远,心里暗道一声‘对不起’,元勿就一个剪刀手,将对方给敲昏了。紧接着,他便将其带到了雷严的密室里。   “对不起,小姑娘!我知道,你即将面对的,将是惨无人道的折磨。”元勿不忍地看了她最后一眼,就转身离开了,“为了让自己好受些,你最好还是顺从雷坛主,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,全都如实以告吧!”   。   从少恭的炼丹室离开后,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坐在梳妆台前,她对着铜镜,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面孔。   “这样的一张脸,足足使用了十七年,如今,却是要用它,来扮演另外一个人。欧阳大哥,你爱着巽芳,却对她的转世视若无物、冷却心肠,这到底是为什么呀?莫非转世了,就不再是她了吗?”她暗叹道,“我到底是谁?是巽芳,还是染梧?我抵达这个时代,究竟能改变什么?宿命的安排,是说变,就能变的吗?究竟是我太过自大、太过天真,还是苍天太过无情、太过愚昧?可无论如何,我都要让少恭幸福,为达此目的,纵使是毁天灭地,我也在所不惜!”   。   在雷严的密室里悠悠转醒,心里虽然害怕紧张,可素锦却绝不后悔这样做。活了这么久,她方才觉得,自己竟然也是有血有肉的。为了少恭,蛊虫的蚀骨之痛自己都能承受,其他的酷刑,也就根本不在话下了。   没错,你猜对了!经过商议,她们决定,由素锦假扮染梧,又由染梧继续假扮素锦——只因她们,全都爱惨了那个人。   。   “哦?坛主他,已经有了玉衡碎片的下落?”   “嗯,巽芳,你收拾一下,咱们马上就要启程,前往自闲山庄了。”少恭说道,“辛苦你了,要随我一同奔波。”   “不辛苦的,只要能跟你在一起,就好!”染梧说道。   。   眼前断壁残垣,尽是废墟一片。雷严说道:“这里就是荒废了数百年的自闲山庄了。欧阳长老,这么大的山庄,到底要如何寻找玉衡?”   “既然坛主从古书上得知,自闲山庄有至宝,那么恐怕只有问当时的人,才能知道了。”   “当时的人?过去了数百年,还能剩下什么?”雷严说道,“这里怨气聚集,被困在这儿的地缚灵,倒是不少。”   “只是地缚灵不会与人交谈,又该如何是好?”少恭说道。   “少恭的那个烛龙之鳞,不是就能读出人的记忆吗?若是能读出地缚灵的记忆,倒也不必他们开口,就能打探出玉衡的下落。”   少恭几不可察地瞄了染梧一眼,然后看向雷严,说道:“可以倒是可以,只是使用烛龙之鳞,需要顺应天时,现在的时辰不行,恐怕,还需要再等些时间。”   “反正也等了这么久了,差不了这几天。”雷严说道,“那就有劳少恭,替我找出玉衡的下落了?”   “坛主放心,少恭自当尽力而为。”   雷严满意地点点头,心中却在冷笑着——这一次,在集齐玉衡碎片后,他一定要先杀了欧阳少恭再说!于是,一行人,浩浩荡荡地走进了自闲山庄。   。   再说屠苏那边,在得知少恭被雷严胁迫,前往自闲山庄之后,便打算助少恭一臂之力。在此之前,大师兄和红玉合力找到了,当初盗取焚寂剑的鬼面人之一——尹千觞。不过,当初尹千觞只是因为江湖悬赏,并没有什么坏心思,也没做过别的坏事。屠苏也就原谅了他,更何况,尹千觞很有可能就是晴雪失散多年的哥哥——幽都巫咸风广陌。   这一次,前往自闲山庄的,多了一个人,那就是——寂桐。她一定要去,众人无法,只好带着她。至于兰生和襄铃,虽然大家不到他们,可他们依旧偷偷地跟来了。   。   自闲山庄,一个屋子里,只有少恭和染梧两人。   “少恭,玉衡碎片真的在这儿吗?”染梧问道,“还有哦,这里阴森森的,不会有厉鬼吧?”   “有我在,不要怕。”少恭执起染梧的手,说道,“利用烛龙之鳞,应该能找到玉衡碎片。不过,我一直感觉很奇怪,我有烛龙之鳞的这件事情,雷严是怎么知道的?”   “那都有谁知道,你身上有烛龙之鳞的?”   “在雷严身边,只有素锦,也就是瑾娘,才知道这件事情。”少恭几不可察地,打量着染梧的眼眸,说道,“她现在已经失踪了。”   素锦真是坏事,雷严也是白痴,少恭现在肯定已经对素锦的身份有所怀疑了,不然也不会这么看着我!染梧在心里暗自嘀咕道。   “青玉坛那么大,有的时候,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听些事情,或许也不算太难。”染梧心中坦荡,直视少恭,说道,“只要少恭拿出来过,或者使用过,也许在不经意之间,便落进了雷严的眼中,这也是有可能的。”   “或许吧!”   少恭眯了眯眼,暗道:“她不是素锦,倒像是染梧的样子。呵,这两个女人,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?算了,先静观其变再说吧!目前,最要紧的,依旧是玉衡碎片。至于雷严——不知为何,他似是对我产生了杀心。所谓先下手为强,看来,在集齐玉衡碎片之后,我就不得不放弃,这颗好用的棋子了!”   可怜的雷严,他原以为自己抢占尽了先机,却不曾想,竟是踩到了催命符!千算万算,他区区一届凡人,又怎么可能斗得过,那已经活了千年万年的半仙呢?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自闲山庄      屠苏一众,来到自闲山庄,误入幻阵,各有梦魇。他们将在红玉的帮助下,一一走出自己的心魔。至于少恭这一边,则催动了玉衡,打算重现百年前的景象。就在这时,兰生误打误撞,跑到了这里。在机缘巧合之下,在烛龙之鳞和青玉司南佩的双重影响之下,变成了前世的晋磊。   。   误入幻阵的寂桐,与众人失散,却发现自己竟是回到了蓬莱仙岛,变回了当初的巽芳公主,耳边是熟悉的琴曲。   “巽芳!”‘少恭’按下琴弦,起身走向寂桐,关心地问道,“你怎么了?”   “夫君?我……我这不是在做梦吧?”寂桐颤抖着双手,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。   “当然不是在做梦。”‘少恭’怀抱着寂桐,在她耳边说道,“我的病已经痊愈了,我会永远留在巽芳的身边,再也不离开蓬莱了。对不起,之前没有认出你,以后不会了。”   “我不怪你,你永远都是我深爱的夫君。”寂桐含着泪,说道。   场景变换,青玉坛内,‘少恭’一把推开寂桐,目露凶相,说道:“滚开!你这个又老又丑的家伙,怎么可能是我的巽芳?”他的怀里抱着另一个巽芳,一个年轻貌美的巽芳,“这一个,才是我的巽芳!”   “少恭!”假巽芳笑得妩媚多姿,依偎在少恭的怀中,对着寂桐,做了一个轻蔑的眼神。   “少恭!”寂桐摇着头,心,在滴着血。   “这个老家伙,那么丑,干脆杀了算了。”假巽芳说道,“少恭,杀了她!”   “好,我听巽芳的话,这就杀了她。”‘少恭’说着,出掌击向寂桐。   “不,她不是巽芳,我才是!”寂桐生生地受了那一掌,口吐鲜血,“少恭,不要相信她,求你了,少恭!”   “少恭那么爱我,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话呢?”假巽芳抚摸着‘少恭’的脸颊,对寂桐说道,“桐姨,您就乖乖受死吧!否则——否则我就杀了他。少恭,还不快动手?”   如同木偶一般,‘少恭’完全听从假巽芳的指示,运气于手掌,即将发出致命一击。寂桐闭上眼,完全没有了反抗的打算。  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一股纯正的清气划过,隔离了‘少恭’的袭击。寂桐睁开双眼,竟然看到染梧手持长剑,护在自己的身前。   “桐姨,这是你的心魔。”染梧对着‘少恭’和假巽芳,毫不留情地挥剑,转瞬间,便打破了此处幻境。紧接着,她转过身,看向寂桐,说道:“少恭自始至终,都深深地爱着你,更是不惜为你,屠戮生灵!纵使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,也会下意识地保护你。”   “你——”寂桐说道,“倘若这是我的心魔,你又怎么会看到?”   染梧缓缓地说道:“因为,你我本来就是同一个人。你的心魔,又何尝不是我的心魔呢?”   闻言,寂桐一脸震惊,说道:“什么?这怎么可能?”   。   兰生变回了晋磊,重放了晋磊的生平——师门惨案,他通过比武招亲,俘获仇人之女,叶沉香的芳心,他潜入仇家,伺机屠戮叶家满门。可与此同时,和他青梅竹马的贺文君,竟然也病死了。晋磊伤心欲绝,自尽在贺文君的墓前。   重新变回兰生,他遇到了叶沉香的怨灵。后来,通过往生咒文,兰生化解了叶沉香的怨恨之心。叶沉香消失,玉衡碎片重现。   兰生拾起玉衡碎片,雷严一伙也在此时出现,欲夺走玉衡碎片。由是,众人打了起来,慌乱之中,襄铃为了救兰生,吐出内丹,将其打碎,吓走了雷严一众。   。   雷严逃走后,寂桐和染梧一同出现。   “桐姨,你怎么来了?”少恭走了过来,仔细地端详寂桐的面色,又号了号脉,在确定对方无恙后,方才说道,“又劳您为我奔波劳累。”   寂桐摇了摇头,说道:“只要你没事就好!哦,对了,我曾陷入幻境,是巽芳救了我。”   “巽芳!”闻言,少恭执起染梧的双手,说道,“谢谢你!”   “你我之间,又何来‘谢’字一说?”染梧说道,“桐姨是你的亲人,自然也就是我的亲人。少恭,永远都不要对我说‘谢谢’,好吗?”   “好!”   那两个人在你侬我侬,众人相互示意,便一同离开,将空间留给了少恭和染梧。寂桐垂下了眼睑,心中五味杂陈,有悲伤,亦有忧愁。   。   小狐狸受了重伤,性命堪虞,即使是屠苏和陵越,也没有办法帮助她。兰生很是伤心,说道:“襄铃,你要是死了,我也不活了!”就在这时,他腰间的那块青玉司南佩发出一片光芒,惹得众人遮住双眼。紧接着,小襄铃就醒了过来。虽然依旧是狐狸的形态,但总算是将命给保住了。只要保持狐狸形态一段时间,就可以再次化作人形了!   见此,少恭微微地眯了眯眼,暗叹道:“魂魄的力量果然非比寻常,即使青玉司南佩上,只有贺文君的一魂一魄,也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!”   。   回到江都后,寂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,她坐在桌边,默默地回想着当初在自闲山庄,染梧所透漏给自己的信息。   “我与你,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?”寂桐虽然嘴上这么说,可她的心里,却在第一次见到染梧的时候,就已经有所怀疑了,只是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。   “你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情,对不对?”染梧笑了笑,说道,“启用蓬莱禁术,意图逆天而行,这又怎么可能是蓬莱公主该做的事情呢?可是……可是如果说,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呢?为了他,难道你就不能在临死之际,自私一次吗?”   “不,我不会那么做的。”寂桐摇着头,说道,“我宁愿和少恭死在一处,也不会枉顾生灵的!”   “一个人,不论平日里有多么地善良,多么地悲天悯人,也不能排除,在临死之前,不会自私一回!”染梧说道,“巽芳,我只能说,你并不完全地了解你自己啊!而我——我看到过你内心最为阴暗的那一刻。时至今日,没当我回忆起那一刻的时候,只有庆幸,没有后悔。为了少恭,我愿意毁天灭地!”   “不,你不可以那么做!”寂桐说道,“我会阻止你的,我不能让你枉顾生灵。”   “你?阻止我?”染梧笑了笑,说道,“呵呵!凭你现在的状况,你怎么阻止我?”略微顿了顿,染梧伸出一只手,继续说道,“我想要的东西,你应该知道是什么,拿来吧!”   “不,我不会给你的!”   “不,你会给我的!”染梧说道,“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。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弱点呢,巽芳公主?早在进入自闲山庄的时候,我就往空气里,洒满了‘仙洹花’的毒素,凡是踏入这里的人,除了少恭和屠苏以外,都被我打上了标签。你若不听我的话,我只要微微动一动手指,所有的人,便都要死去!想来,善良的蓬莱公主,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家,因为你的缘故,而奔赴黄泉吧?”   “仙洹花?!你怎么可以用如此卑劣的手段,你—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寂桐满脸的不可置信。   “我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染梧微微地勾起嘴角,眼中划过一缕红光,她一脸坏笑地说道,“巽芳,或许你该这么问——你的未来,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!”   。   初次见到‘巽芳’,惊讶于对方的样貌,红玉本身是剑灵,对于气息很是敏感。她只觉得,‘巽芳’就是染梧,染梧就是‘巽芳’,不仅仅只是相貌相同而已。   “人有相似,物有相同。”染梧说道,“当我第一次见到的染梧的时候,竟有种在照镜子的奇妙感觉。红玉姑娘有所怀疑,也是自然。毕竟,染梧假扮我,假扮得也很是成功过。”说着,染梧看向刚刚赶来的如沁,问道,“对了,她难道还没有回琴川吗?”   “没有。”如沁回答道,“在得知你和桐姨被青玉坛抓走之后,她便立即起身了,至今未归。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,她怎么样了?”   “染梧曾假扮我,幸好被人发觉,后来,我们就让她回琴川了。”染梧说道,“或许——或许是因为羞愧,所以她才没有前往琴川,反而躲到了其他的地方吧!”   。   孙月言为了和兰生相见,随如沁一起来到了江都。在见到兰生和襄铃之间的相处模式之后,她便死了心,决定放弃。因此,她从兰生那里,要走了青玉司南佩,留作念想。在两人相触的瞬间,心中纷纷悸动,竟是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——原来,这青玉司南佩,本来就是属于孙月言的!   前世今生,缘分注定。纵使轮回,也要再次相遇、相守!看着月言坐上马车,兰生的心里,忽然感觉空牢牢地,钝钝地疼!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,自己便是晋磊;而月言,就是晋磊心心念念的贺文君。他想要留住她,很想很想。   。   屠苏向少恭透露,自己想要复活韩休宁的意愿。少恭表示,利用完整的玉衡,或许就能制成起死回生的丹药。当初,他集齐玉衡,就是为了复活巽芳,而如今复原玉衡的目的,是要为屠苏消除煞气。对于起死回生之术,晴雪表示了不同的看法,却无法说服这两个人,因为,他们都想要尽力一试。   门外,染梧偷偷地,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了去。她知道,少恭的目的,绝对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伟大。玉衡善于引灵注灵,因此,想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它,唯有吸取魂魄。   “想来,少恭是想要吸取屠苏师兄的魂魄吧?!”染梧暗道。紧接着,她的目光落在那三块玉衡碎片上,心中暗自计较着什么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仙洹毒素      树林里,此时四野无人,染梧取出自己的那块烛龙之鳞,利用从寂桐身上得到的解封之法,灌入灵力。随着灵力的灌入,烛龙之鳞缓缓升起,悬于半空之中,发出两股不同的光芒——赤色和金色。这两种颜色,似是被什么力量压制着,时隐时现。   染梧进一步灌输灵力,却被那股力量反噬,胸口一窒。“噗!”一口鲜血,一身重伤。染梧倒地,烛龙之鳞也随之掉落,她满心不甘,说道:“果然是力量不够吗?!难道说,非要杀人不可?!”说着,嘴角的鲜血,竟是又多了一缕,“也许,只有它的力量才能——”   。   少恭和屠苏正在‘谈心’,如沁匆匆地走了过来,说道:“少恭,桐姨找你,说是有要事欲告之于你!”   “好!”少恭跟在如沁的身后,向寂桐的房间走去。屠苏和晴雪对视一眼,出于对寂桐的关心,他们也跟了上去。   寂桐躺在床上,染梧正在帮她盖被子。见少恭进来,便让出了一个位置,一脸焦急地说道:“桐姨刚刚不知怎地,忽然昏倒了。见此,我便立即扶她回房。少恭,你快过来看看,桐姨她这究竟是怎么了?”   少恭几不可察地审视了染梧一眼,便坐到寂桐的身边,认真地把脉。少恭精通医术,自然知道寂桐昏倒的原因,不过,虽然心中对染梧不满,可自己也知道,现在不是拆穿她的时候。且先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,多得瑟几天好了!   “桐姨年纪大了,身体不好,最近又连日奔波,劳累过度,所以才会昏倒。我先开几服药——”少恭看向染梧,说道,“巽芳,便辛苦你,替桐姨熬药了!”   “我都说过的,我不辛苦!”染梧说道,“少恭,帮桐姨熬药,是我应该做的事情。”   如沁张了张嘴,有些话想说,却觉得不应该就这样说出来,她憋了好久,决定先告诉屠苏和晴雪,让他们帮自己想想办法。   。   早在用‘魇魁草’迷晕寂桐的那一刻开始,染梧就知道,等大家反应过味儿来的时候,肯定会怀疑到她的身上。因此,在离开寂桐的房间后,她便偷偷地盗走,少恭的那三块玉衡碎片,然后立即御剑飞行,只身前往青玉坛。   。   青玉坛内,染梧将三块玉衡的碎片交给了雷严,雷严一时之间,得意忘形,说道:“只要再找到始皇陵里的月明珠,就可以重塑玉衡,炼造长生不老的丹药了。素锦,你做得很好!”   “多谢坛主夸奖!”染梧说道,“只是,我希望坛主能赏赐我一件东西。”   “给你!”雷严似是知道染梧想要什么,便毫不犹豫地从衣袖里拿出一粒丹药,说道,“这是易容丹,可以继续维持三个月的巽芳容貌。”   “不,我想要的,并不是这个!”染梧笑了笑,摇摇手指,说道,“我想要的东西,恐怕雷坛主,会舍不得给。”   “哦?”对此,雷严的眼中闪过了兴趣,问道,“你且先说说看,你想要什么赏赐?”   “我想要——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染梧手中暗自按下法诀,瞬间打向雷严的胸口,说道,“——你的命!”   虽说是猝不及防,可雷严毕竟厉害,堪堪躲过染梧的那致命一招,怒喝道:“素锦,你疯了吗?”   “我不是素锦。”染梧笑了笑,一击失败后,她并没有显现出一丝地慌乱,“雷严,那一日,你偷袭于我,今天,就让咱们好好地算一算账吧!”   “你是俞染梧?那素锦她——可恶,她竟然敢愚弄我,好,我一会儿就去囚室里找她算账。”雷严双眼微眯,“不过,你是如何解除,我加诸在你身上的限制的?”   “你难道没听说过,‘身有法宝,万事不愁’吗?”说着,染梧取出自己的那一块烛龙之鳞,说道,“雷严,你可识得此物?”   “这是少恭的烛龙之鳞?”雷严说道,“它只有看见过去的功能,怎么帮你解除限制?”   “这并不是少恭的那一块。”染梧说道,“它的用途,也不是那么地鸡肋。我想,你是听说过,方兰生身上的那块,青玉司南佩的吧?”   “那块注有贺文君一魂一魄的玉佩?”雷严皱眉。   “人类的魂魄,尚且如此厉害,可如果,将其换成仙人的魂魄呢?”染梧摇了摇烛龙之鳞,“若是它注有了仙人的魂魄,雷严,你说,它的力量,又会有多么地强大?”   看着染梧手中的烛龙之鳞,雷严的眼中泛着可疑的绿光,里面满是贪婪,说道:“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,难道就不怕我将其抢夺过来吗?”   “你大可以试试看啊!”染梧轻蔑地笑道。紧接着,她将灵力灌注于烛龙之鳞上,迫使其发射出耀眼的红光——那光芒,竟与焚寂煞气,如出一辙。   如此强大的煞气,雷严也只在屠苏的身上看到过,他诧异地瞪大双眼,眼睁睁地看着染梧将烛龙之鳞上,所散发出来的煞气,吸纳于指尖,融入她自己的身体里。   “你在做什么?”雷严问道。   一瞬间,染梧双目赤红,她利用煞气的力量,向着雷严的方向,重重地击出一掌。空气里,出现一只巨大的红色掌印,将雷严整个儿地,笼罩其内。   仓促之下,雷严连忙运功,与煞气的力量相抗衡,堪堪化解。内力耗损过多,雷严后退一步,面色略显苍白。“怎么,你只有这么一点儿本事吗?”雷严死鸭子嘴硬,故作轻蔑之状。   “刚刚,我只是想要试验一下烛龙之鳞的力量罢了!”染梧将烛龙之鳞收纳回衣袖之内,她的双目已经恢复了原状,冷冷地看着雷严,说道,“雷严,我劝你好好地探测一下你的体内,可有什么不同之处。”   “不同之处?”   “早在自闲山庄的时候,我就已经在空气里,洒满了‘仙洹花’的毒素。除了少恭和屠苏以外,所有的人,都被我打上了标签!”说着,染梧张开右手,一朵淡紫色的小花,便幻化出现,“只要我捏碎了它,你便是死人一个了。”   “仙洹花?哼,从来都没听说过!”   “没听说,并不代表没有。雷严,今天,我就让你死个明白!”染梧说道,“蓬莱仙岛,曾经是住满了神仙的世外桃源,拥有的各种仙家法术,数不胜数。人有好坏之分,妖有善恶之念,而仙人——哼,他们的法术,也是有正有邪的。‘仙洹花’的毒素,产自于仙人的恶念,只要懂得如何采集、炼化,便可加以利用。我说过的,我的烛龙之鳞内注有仙灵,而那仙灵——充满了对世人的恶意。我是蓬莱公主的转世,偶然间回忆起,采集、炼化仙洹花毒素的禁术。凡是中了仙洹花毒素的人,就会自发地生出一朵仙洹花,为施法者所得。仙洹花在,则其人在;仙洹花亡,则其人亡。”   看着染梧手心里,那朵淡紫色的仙洹花,雷严的眼中,闪过了一丝恐惧。   “哼!”眼中一股狠意闪过,染梧释出一股煞气之火,煅烧着手心里的那朵仙洹花。   “不——”仙洹花在燃烧,雷严的身上,竟然也随之着起了火,他倒在地上,痛苦地挣扎着,双手用力地抠着泥土。很快,他被烧成了骨头,而转瞬之间,那堆骨头,竟也化成了灰烬。而染梧手中的那朵仙洹花,也早就已经飞灰湮灭了。   “死有余辜!”脚步毫不犹豫地踏过,雷严曾经挣扎过的地方,染梧拿出烛龙之鳞,灌入灵力,只见她摇身一变,竟然化作了雷严的样子,“很好,明月珠、始皇陵吗?!很好,是时候帮少恭和屠苏师兄补全魂魄了!”   找到元勿,染梧学着雷严的语气神态,说道:“告诉少恭,想要巽芳,就到始皇陵里找我!”   。   “什么,你怀疑巽芳姐?”晴雪瞪大了双眼,说道,“她那么爱少恭,怎么可能会对他不利呢?”   “如沁姐,这会不会是个误会?”屠苏问道。   “我也希望是这样。”如沁说道,“可是,桐姨刚刚跟我说完‘小心巽芳,快带少恭来见我’;然后就昏倒在自己的房间,而巽芳又正好在她的身边站着。这也太巧合了吧?桐姨年纪大了,对少恭照顾有加,我想,她是不会撒谎的。巽芳,或许是真的有问题,不然桐姨不会这么说。只是,这些,我又不好去告诉少恭,只能找你们商议一下子。”   “我记得少恭提起过,巽芳遇到天灾,葬身大海。”陵越说道,“可她现在,又突然在少恭面前出现,会不会另有隐情?”   “我记得巽芳和黑曜认识,不如我们找黑曜问一问吧!”屠苏说道。   。   在得知‘巽芳’和青玉坛有关系之后,少恭他们发现,玉衡碎片竟然与‘巽芳’一起,不翼而飞了。少恭说他相信巽芳,便独自一人上街‘寻找’,然后遇到了元勿。元勿传话给他,想要巽芳,就到秦始皇陵,寻找雷严。   少恭猜测,雷严之所以要去秦始皇陵,可能是已经找到了重塑玉衡的办法。于是乎,他决定只身前往,却不曾想,大家都想要随他,一同前去。少恭‘感动地’点点头,答应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章大结局——那是不可能地,我在开玩笑!   本文一共三十五章哦!(这句话是真的,比珍珠还真!)   ☆、重铸玉衡 作者有话要说:  前提回顾:   片段一:   “苏苏!”一边走在夜晚的回廊上,晴雪一边说道,“红光一闪,咱们便察觉到了,第一时间往巽芳的房间跑去。染梧的房间与我相邻,按理说,我往那边跑的时候,应该是能看到她的呀!可是,咱们赶到时,她竟似早已到达了一般。”   “你所说的这些,我也有所察觉,只是……”屠苏说道,“染梧师妹一直都对我很好,我不愿去怀疑她。”   “你刚刚不是说,那红光与焚寂的气息有些相似吗?莫非……”晴雪捂上嘴,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,“呀!不,这……”   “你的意思是,染梧或许与焚寂有关系?”屠苏问道。   晴雪沉吟道:“染梧天真烂漫、双眸干净,不可能有坏心思。想一想幽都与焚寂之间的关系吧,或许,想要帮你抑制焚寂煞气的,不只是幽都呢?”   “嗯,我也是这么觉得的。许是有难言之隐,故而染梧才会撒谎。”屠苏总结道,“不过,是与不是,仍需继续观察一下。”   片段二:   少恭死后,失去了控制的玉衡,从天而降,落在了她的身边。将少恭安置好,她拾起玉衡,凭借着最后的一丝灵力,她竟然催动了它。   “你在干嘛?”兰生和千觞同时大声呵斥,而其他的人也都死死地盯着玉衡。   烛龙之鳞——她从衣袖里拿出了,原本属于少恭的烛龙之鳞!她将少恭身上散去的仙灵,利用玉衡的引灵之能,汇聚在一处,然后全部注入烛龙之鳞里。紧接着,她又将玉衡对准了屠苏和焚寂剑。   “你要做什么?”尹千觞怒了,即使早已身受重伤,他也拼了命地持刀砍来。   身旁没有别人,染梧撤掉身上的幻术,变回了原本的模样。她坐在桌边,取出自己的那块烛龙之鳞,对着它,说道:“少恭,等到了始皇陵,我就补全你的魂魄。如此,你就不必再承受,‘寡亲缘情缘’的命数了。为了这个,我甚至愿意——愿意散魂于寰宇、消弭于世间!”   似是听懂了染梧的话中之意,烛龙之鳞竟在她的手中轻轻颤抖了起来,好似在悲咽一般。   “少恭,不必悲伤,你的巽芳并没有死。”染梧轻轻地安抚着烛龙之鳞,说道,“寂桐,‘寂静无声之桐’,她才是你心心念念的巽芳啊!等你的封印,被解除的那一刻,我就会顺便,将桐姨复原成巽芳,让你们开心快乐地,相爱相守一辈子。”   不知不觉间,染梧又回想起了前世的事情。   蓬莱大战,少恭死后,失去了控制的玉衡,从天而降,落在了她的身边。将少恭安置好,她拾起玉衡,仅仅只是一念之间,她便决定在临死之际,自私一次。于是,凭借着最后的一丝灵力,她竟然催动了它。   “你在干嘛?”兰生和千觞同时大声呵斥,而其他的人也都死死地盯着玉衡。   烛龙之鳞——她从衣袖里拿出了,原本属于少恭的烛龙之鳞!她将少恭身上散去的仙灵,利用玉衡的引灵之能,汇聚在一处,然后全部注入烛龙之鳞里。紧接着,她又将玉衡对准了屠苏和焚寂剑。   “你要做什么?”尹千觞怒了,即使早已身受重伤,他也拼了命地持刀砍来。   轻拂衣袖,她借助玉衡的力量,将尹千觞一把扫开。玉衡再次对准屠苏、焚寂,只见银白色的仙灵和赤红色的煞气,一齐被玉衡引入了烛龙之鳞里。   “不,苏苏!”晴雪哀号着,眼睁睁地看着屠苏在自己的眼前消失。   “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兰生和襄铃扶住了伤心欲绝的晴雪,质问道。   她没有回答,只是再一次催动玉衡,利用它曾经被少恭灌注的,无数琴川百姓的魂魄之力,开启蓬莱仙岛独特的禁忌之术,对烛龙之鳞加以封印。待封印完毕,玉衡竟是早已不堪重负,四分五裂,化作齑粉;而她,也咽了气,化为灰飞。   烛龙之鳞静静地躺在地上,散发着属于焚寂剑的煞气。它微微颤抖,在蓬莱彻底毁灭之前,对着一旁的焚寂剑,自主地发射了一股耀眼的赤红色光芒。焚寂剑似有感应,承载着晴雪、千觞、兰生和襄铃,离开了此处。   。   “只要重铸了玉衡,我就可以将禁术反向施行,解开封印,将烛龙之鳞里的魂魄,重新灌入少恭和屠苏师兄的身体里!”染梧握紧了手中的烛龙之鳞,暗道,“如此,岂不就是将魂魄补全了么?”   。   重新幻化成雷严的模样,染梧带着青玉坛的众人,通过密道,进入了始皇陵的内部。而少恭这一边,则由尹千觞引开,始皇陵门外青玉坛众人的注意,其他人潜入始皇陵,可途中,少恭却与大家失散了,于是,屠苏他们只好一关一关地闯,期望进入中央室,找到总机关。   独自一人,在始皇陵的某间墓室里,少恭利用烛龙之鳞看到了千年前,秦始皇和徐福之间的对话,得知起死回生之术,不过是个大大的笑话。由是,他万念俱灰,决定杀死所有的人,并且利用玉横,重塑蓬莱,将蓬莱变成充满了焦冥的,‘永生不灭’的国度。   青玉坛的人找到了少恭,并且将他带到了‘雷严’所在的地方。‘雷严’此时正在看着,承载着明月珠和玉衡碎片的炼化炉,见少恭来了,便屏退左右,说道:“少恭,你终于来了。你见多识广,可知这是何物?”   少恭淡淡地看了一眼,说道:“明月珠。”   “不错,明月珠的力量强大,可以用来重塑玉衡。”‘雷严’说着,便对着三块玉衡碎片,灌入了明月珠的力量,须臾之间,完整的玉衡,便出现在了炼化炉中。再一运力,玉衡飞出炼化炉,被‘雷严’抓在手里。   看着‘雷严’手中的玉衡,少恭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霾。   “玉衡本身并没有强大的力量。”‘雷严’一反常态,没有得意地大笑(染梧总觉得雷严的笑声是有病的征兆),而是认真地说道,“它的珍贵源自于,引灵注灵的功效。众所周知,魂魄的力量极为强大,利用玉衡吸取别人的魂魄,就能得到巨大的能量。”   “坛主究竟想要说什么?”少恭皱了皱眉,问道。   ‘雷严’笑了笑,说道:“少恭,难道你还认不出我来吗?”说着,她便撤掉了身上的幻术,变回了自己的模样。   “你?!”   “猜猜看,我到底是哪一个!”染梧微笑着,说道,“是巽芳、是染梧,还是——别人?”   “你是染梧。”少恭眯了眯眼,问道,“雷严在哪儿?”   “他已经被我杀了!”染梧的语气,颇有种轻描淡写的意味,“灰飞烟灭,死得不能再死了!”   紧接着,染梧又说道:“奇怪,你怎么就不先问问我,你亲爱的巽芳在哪儿呢?除非,你自始至终都知道,巽芳是别人假扮的。少恭,你从来都不知道,我究竟有多爱你!即使我明白,你曾经只是在跟我虚与委蛇,我也无怨无悔地,想要靠近你、爱着你。为了你,我愿意去做一个坏人——在你还没有犯下大错之前,代替你,犯下所有的错。”   “呵,犯下大错?是什么样的大错?”少恭讽刺地笑了笑。   “距离屠苏他们的到来,还有好一阵子。所以,在此之间,你大可以用你的烛龙之鳞,照一照我呀!”染梧说着,便颇为自然地张开双臂,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。   闻言,少恭毫不客气地祭出烛龙之鳞,对准了染梧。只见一片绿光闪过,笼罩在染梧的身上,眼前出现了一副3D画面。   。   他得了重病,要离开蓬莱,等病好了才会回来。她苦苦哀求,可他却执意要走,他坚定而又不舍地掰开了,她抓着他衣袂的那双手。他坐上小船,却只说了一句简短,却又包含了千言万语的话——“巽芳,等我!”   她听他的话,等了好久,却没曾想,非但没有等到夫君,反而等来了蓬莱天灾。一夕之间,山河破碎,土崩瓦解,家园尽毁。她几乎耗损了全部的灵力去抵抗天灾,却也只是杯水车薪,被一次又一次地掀倒在地,身受重伤。“怎么还不回来,等不到你了!”说着,她最后一次施法,却被天灾反噬,毁了面容、白了头发。   天灾过后,她竟然活了下来,在海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。她救下了他,然后带上面具,盘上白发,化名寂桐,跟随在他的身边,一直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。   她看着他,一步一步地疯狂,一步一步地陷落,一步一步地无法挽救,却又无能为力!她的整颗心——真的好痛!   蓬莱大战,就在少恭与屠苏决一死战之际,她忽然出现,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斗。此时,身受重伤的少恭,满眼不可置信地说道:“巽芳?真的是你?”她来到他的身边,他却一把拂开她,说道:“不可能,我不相信!”   “少恭,我至今都还记得,当日的誓言。”她说道,“只要活在世上一天,我永远都会陪伴在少恭左右,绝不分离。”   “绝不——分离?!”少恭笑了,笑得凄惨,笑得绝望,好似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愚弄。   “这些年,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。”她说道,“我只想你回心转意,没想到,你还是走不出来。你就不明白,我寂桐之名的意思吗?”   “啊?”少恭满脸惊讶地看向她,“寂桐?你是寂桐?”   “‘寂静无声之桐’,是我取这名字的意思。”她说道,“我看着你一步一步地陷下去,却无法回头,我只好服下雪颜丹,恢复十二个时辰的昔年容貌。”   “对不起,巽芳。我——”少恭身受重伤,捂住胸口。对不起,你就在我的身边,而我竟没认出你。对不起!   “我不怪你,你永远都是我深爱的夫君。”她抱着少恭,点点泪滴不由自主地落下。   “巽芳,对不起。直到最后,我都无法重建蓬莱,让你永生永世开心快乐。”   “只要和你在一起,哪里都无所谓。”她抽噎着,说道。   少恭不甘心地看了看屠苏和晴雪,然后又释然一笑,接着,他再一次看向心爱的巽芳,似是要将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,最后说道:“这样——也——挺好!”言毕,他咽了气。   。   看到这里,少恭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,手中的烛龙之鳞也随之掉落在地,他看向染梧,激动地说道:“寂桐?!‘寂静无声之桐’?!寂桐就是巽芳?!而你——你没有骗过我,你的的确确是穿越时空而来;你也的的确确是,巽芳的转世!”      ☆、显露身份      看过染梧的记忆后,少恭万分震惊地后退一步,说道:“你——你竟然真的是巽芳的转世?”   “少恭,‘寂静无声之桐’,‘染尽红尘之梧’。从名字的意思里,你也应该能猜出一二了吧?”染梧走过来,执起少恭的一只手,说道,“前世,我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表明身份,是担心你会为了替我重塑身躯,而残害生灵,却不曾想,你始终都走不出来,我便只好吞下雪颜丹,恢复十二个时辰的昔日容貌,与你一同奔赴黄泉。而今世,既然我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,我便会与你一起,同上苍争上一争——虽死无憾!”   少恭的手在颤抖着,他轻轻地拂上染梧的面颊,好似要将她的面容,永远地刻进骨子里。他颇为愧疚地说道:“巽芳,对不起,我——”   “不,不要对我说对不起。不论怎样,不论发生过什么,我都永远不会怪你的。”染梧情不自禁地,埋进少恭的怀中,哽咽着,说道。   “巽芳!”少恭抱着她,满足地闭上了眼,时间,仿佛在此刻静止了。   良久,染梧轻轻地推开少恭,看着他的眼,说道:“少恭,我希望,你以后依旧唤我为染梧。”   “可——”   “转世了的巽芳,便早已不是当初的巽芳了。即使有了过去的回忆,也不再是同一个人。”染梧说道,“就像兰生和晋磊,他们除了灵魂一样,其他的地方,则是南辕北辙,因此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。”   “可你就是巽芳啊!”闻言,少恭看着染梧的双眼,一脸严肃。   “我不是巽芳,寂桐才是!”染梧说道,“你的巽芳,她不会害人性命、不会逆天而行;她只会悲天悯人、博爱苍生。少恭,我有办法补全你的魂魄;我也有办法,帮巽芳恢复身体和容貌。我想,这才是我穿越时空的任务吧!”   “不,寂桐是巽芳,你也是巽芳!巽芳的确悲天悯人,而你,你又何尝不是为了我,打算牺牲一切?”少恭抓住染梧的手,说道,“我不会让她有事,同样的,我也不会让你发生任何意外。染梧,不要逞强,也不要犯傻。不论是什么事,都交给我来做——”   玉衡在染梧的身上,她汇聚空气里的灵力,在少恭猝不及防的时候,点了他身上的穴道,使其不能开口,也不能动弹。   “对不起少恭,屠苏就快来了,我要抓紧时间,布置一切!”说着,染梧摇身一变,再一次幻化成了雷严的模样。   后来,当感觉到大地震动的时候,‘雷严’便唤来了始皇陵里的,十余名青玉坛的弟子,吩咐道:“元勿,把巽芳给我带过来吧!”   。   再说屠苏那一边,每过一关,他们便留下了一个人,最后,只剩下了屠苏和兰生。兰生用自己的聪明才智,找到了总开关,让大家不必再被困在那里。不过,他必须一直拉着开关,于是,屠苏便独自一人,前去营救少恭和巽芳。   屠苏刚刚赶到,便看到‘雷严’,站在少恭和‘巽芳’的身边,而少恭和‘巽芳’,他们两个都站定不动,不说话也不活动。   “雷严,你究竟对少恭和巽芳做了什么?”屠苏怒喝道,“快放了他们!”   “哼!要我放了他们,不难呀,只要你肯引颈自戮,我便解开他们的穴道,放他们离开这里。”‘雷严’说着,便张开一只手,那里面静静地躺着十余朵淡紫色的小花。   看到‘雷严’手中的淡紫色小花,少恭的眼中划过了一丝震惊,他想动,一时之间,却又无法冲破穴道的束缚。都是那该死的玉衡!   见‘雷严’没有进攻,反而掏出了几朵小破花,屠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困惑的表情。   染梧的想法其实很简单,她想要先拿屠苏做一下实验,然后再帮少恭补全魂魄。于是乎,她将手中的那十余朵小花,尽皆碾碎;与此同时,始皇陵里的十余名青玉坛弟子,竟也尽是受了重伤的模样,倒地不起,须臾间,便全都咽了气。   ‘雷严’祭出玉衡,青玉坛弟子的尸身上,竟然升起了银白色的光晕,转瞬间,便纷纷汇入了玉衡之中。原来,那些银白色的光晕,竟然全都是人类的魂魄。‘雷严’再次促动玉衡,将那些魂魄的灵气,尽皆收入自己的身体之内。   “你在做什么?”屠苏瞪大了双眼,说道,“雷严,你对待你自己的弟子,竟然也会如此地残忍!”   眼中闪过一缕寒光,‘雷严’笑道:“哈哈!事到如今,你还要充当烂好人?下一个,就要轮到你了,百里屠苏!”   屠苏没有回答,而是用行动来证明,他对‘雷严’的深深敌意。只见屠苏祭出焚寂剑,利用焚寂煞气,攻向‘雷严’。‘雷严’不慌不忙,取出自己的那块,泛着赤色光芒的烛龙之鳞,与玉衡一起,对准了屠苏的方向。   两边,都是相同颜色的光芒,攻击在一处,在墓穴里,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。光波四散,反击向‘雷严’和屠苏,他们都被那股气息,给伤到了。‘雷严’口吐鲜血,不甘心地看向,同样不是很好受的屠苏。   “我竟然忘记了,你的身上,有紫胤真人的封印!”‘雷严’颇为懊恼,说道,“封印,封印,又是封印。真讨厌!”   就在这时,红玉、晴雪等人已经陆续赶到,‘雷严’见大势已去,便怀揣着玉衡,慌忙离去。见此,屠苏立即帮少恭和巽芳,解开了穴道,说道:“你们都没事吧?”   “没事!”少恭扶着‘巽芳’,说道。   “都是我不好,是我对不起大家!”‘巽芳’含着泪水,跑开了,少恭立即追了出去。   。   染梧离开始皇陵后,恢复了自己的容貌,她看了看四周,便对着一块巨石,利用玉衡,输注了灵力,须臾间,石头就变成了雷严的模样。不过,它面无表情,只是一具死气沉沉的石偶而已。   染梧躲进草丛,继续往石偶里灌输灵力,使其能够移动、说话、有表情和神态。就在这时,她看到了追着巽芳跑出来的少恭。   催动石偶,使其假扮雷严,与众人大战一场。最终,‘雷严’被屠苏打败,灰飞烟灭了!与此同时,躲在草丛里的染梧,也止不住,吐了一口鲜血。她捂住胸口,悄然离去。   。   夜晚,染梧偷偷地潜入‘巽芳’的房间,而此时,少恭正拿着烛龙之鳞,探测‘巽芳’的记忆,潜入了她的梦中,给她制造梦魇。   染梧在少恭身后,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喂,少恭,素锦也不容易,你就别再吓唬她了!”   “你竟然说她不容易?呵呵!”少恭讽刺地笑了笑,说道,“刚刚素锦在梦里,还想用失魂蛊,将我做成人偶呢!”   “你都说了,是在梦里,又不是真的。把你做成人偶?她才舍不得呢!”见素锦马上就有醒来的迹象,染梧连忙在她的身上,撒了些‘魇魁草’的花粉,使其继续熟睡。   “哦,对了,你现在来这儿做什么?”少恭颇为警惕地向窗外看了看,说道,“陵越他们都在,你不怕被发现吗?”   “放心吧,我已经利用玉衡,将自己的内力和修为,在短时间内,提升了好多呢!我掩藏了气息,他们发现不了我的。而且,依照我目前的实力,就算是陵越、红玉和屠苏联手,也未必能打得过我。”染梧掏出玉衡,在手中颠了颠,说道,“没想到,玉衡居然如此神奇,所以呀——用它来炼丹,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。也不知道你和雷严,到底是怎么想的。”   “你还在用仙洹花吗?”少恭看着她,眼中忽然划过了一丝心疼,说道,“你生性善良,可为了我,你——你竟然能做到,违背你自己的本心。染梧——”   “少恭!不管做什么,我都是心甘情愿的。所以,千万不要觉得,你亏欠了我什么。”染梧说道,“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让巽芳和你,有一个好结果,而不是像我的前世那样,留有遗憾。少恭,改变命运的轨迹,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。”   “巽芳!”少恭情不自禁地抱住染梧,说道,“即使你不愿承认,你也依旧还是那个巽芳。为了我,你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。这一次,我不需要孤军奋战,你也不要,把所有的事情都往你自己的身上揽。染梧,这一次,就让我们一起携手,共抗天道吧!”   “好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继续黑化 作者有话要说:  忽然觉着这一章的少恭被我写得有些过于矫情了,不太像少恭的性格,所以加以调整,微微改了改。   “区区几个青玉坛弟子的魂魄,根本就不够。我仍需要人类的魂魄之力,来开启烛龙之鳞上的封印。”染梧拿出自己的那块烛龙之鳞,说道,“还有,屠苏身上的封印,只有紫胤真人才能解开。我记得前世,你曾利用玉横,炼造了不少的漱溟丹……”   “漱溟丹?”少恭皱了皱眉,说道,“你确定?”   “前世,你只觉得再也见不到巽芳了,所以打算毁天灭地,杀死所有的人,让大家都体会到,你受到过的痛苦。”染梧说道,“于是,你炼制了一大堆的漱溟丹,分发给琴川百姓,就连如沁姐姐也没放过。你收取了那么多的魂魄,其目的,就是重建蓬莱,却不顾沿海百姓的死活。屠苏师兄为了阻止你,便要求他师父,解开了他身上的封印,然后前往蓬莱仙岛,与你决一死战。”   “这倒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!”少恭点了点头,说道,“那么这一次,我们应该怎么做?”   “依旧要刺激屠苏,迫使他,解开他身上的封印。”染梧说道,“还有,我需要更多的魂魄之力,继续开启烛龙之鳞上的封印,好释放你和屠苏前世的仙灵!可最近收集的仙洹花毒素,我已所剩无几,因此,我需要漱溟丹,杀死一部分的人,然后用玉衡夺取他们的魂魄。”   闻言,少恭微微一愣,因为,他从未想过,染梧会如此作为,半响,少恭豁然一笑,点头说道:“如此,甚好!”   “少恭,你来炼丹,我来派药!”染梧说着,眼中便划过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猩红,   少恭的观察力惊人,自然注意到了染梧与往常的不同之处,便说道:“染梧,你的眼睛怎么会——”   “无事!”染梧颠了颠,自己的那块烛龙之鳞,说道,“这里有屠苏的魂魄,它的封印虽然还没解开,却也受到过人为的震动,所以才会有煞气泄露。曾经,我还吸取过这上面溢漏出来的煞气呢。所以刚刚眼睛才会变换颜色。少恭,接下来,你要想办法将屠苏、晴雪、陵越、红玉等等,全部都调走,然后咱们再回青玉坛,抓紧时间炼药。”   “好!”   。   少恭用计,谎称月灵花可以用来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,而月灵花只在瑶山有,于是便将屠苏和晴雪遣往瑶山。红玉回天墉城禀报雷严之死,以及替屠苏澄清肇临之死,留下陵越,帮忙盯紧少恭。而此时,襄铃正好想用少恭的烛龙之鳞,看一看自己小时候在红叶湖的事情,好寻找娘亲。于是,少恭将烛龙之鳞借了出去,而兰生,却用烛龙之鳞得知了自己的身世。兰生气走了如沁,又不愿意面对陵越,为了逃避现实,他决定和襄铃一起去红叶湖。得知兰生走了,少恭便劝陵越跟去。陵越担心兰生,便也离去,前往红叶湖。于是,随少恭一起前往青玉坛的,便只有尹千觞了。   。   “现在,碍事的人都走了,咱们就可以安心地前往青玉坛了!”染梧利用幻术,将自己幻化成小厮的模样,充当少恭身边的书童。   “为什么要幻化成别人的样子?”少恭牵着染梧的手,问道。   “你的身边,总不能有两个巽芳吧?”染梧笑了笑,指了指素锦房间的方向,说道,“少恭,我知道你烦死了素锦。不过,她好歹也算是爱惨了你,为了你,她不惜吃下易容丹,身受千虫啃噬之苦。在得知我的身份,以及你的最终结局之后,她也没有继续帮助雷严。所以——”   少恭露出了一抹坏笑,说道:“好吧,我答应你,尽量控制自己,不去杀她!”   “你这副表情——”染梧挑了挑眉毛,说道,“可真够邪恶的!”   。   前往青玉坛后,少恭只用了简单的几句话,便把青玉坛的人,全都给收复了。   元勿来报,说山下的村民想要求取清骨丹,少恭明知清骨丹对身体健康的人,有副作用,却依旧让元勿有多少,就派多少出去。元勿领命离开。   “还记得,你我曾经,一同游历中原。”染梧走到少恭的身边,说道,“为了救治这个村子的百姓,我耗损了五百年的寿命。如今——”   “巽芳!”少恭执起染梧的手,说道,“你想要救他们?”   染梧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,现在对于我来说,除了你以外,任何人的性命都不再重要了。左右,玉衡都是要魂魄才能发挥强大的威力,杀死那些贪婪的村民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!哦,对了,这一次,你不需要炼制太多的漱溟丹,只要足够打破烛龙之鳞的封印就好。”   “好,我全都听你的!”   就在这时,素锦走了进来,说道:“少恭,你要不要休息一下?”紧接着,她又看向依旧是小厮装扮的染梧,“你先走吧,这里有我来照顾少恭。”   染梧眉毛微挑,压下心中的不满,站起身,恭敬地说道:“是!”然后便离开了炼丹室。   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‘小厮’离开,素锦走到少恭的面前,说道:“少恭,你累不累?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东西吧!”   “不必了!”少恭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粒丹药,放进素锦的手中,说道,“巽芳,我看你脸色不太好,最近,你为我操劳了好多。你的身体不好,且待日后慢慢调养。这枚丹药,有强身健骨之用,你且先吃下。”   素锦拿着手中的丹药,看着少恭,却迟迟没有吞下。因为,她忽然想起了,曾经在染梧的记忆里,看到过的少恭。   “怎么,你不相信我?”   “不!”素锦连忙摇头,说道,“少恭说什么,我都相信。如果说,让我吃下它就是你所希望的——那么,我愿意!”   。   离开炼丹室后,染梧就去了厨房,找了点儿吃的东西,顺便也给少恭带了些。当她再次回到炼丹室的时候,却发现,素锦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,如同木偶一般,站在窗户的旁边,望着外面的阳光。   “这……这是?”染梧看向少恭,问道,“你把素锦变成了焦冥?你不是答应过我,不会杀她的吗?”   “是她自己,心甘情愿地吃下了漱溟丹,我可没逼她。”少恭无辜地摊了摊手,说道。   “哦,是吗?!对此,我深表怀疑!”染梧也没生气,只是佯怒地撅了撅嘴,便将此事掀过不提,“漱溟丹,你已经练成了多少?”   “一炉只有四十九颗,现在,也不过只练成了两炉而已!”少恭说道,“哦,对了!如今素锦变成了焦冥,可为了不惹人怀疑,我的身边依旧需要有巽芳在。那么——”   “好吧,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!”染梧说道,“那我就勉为其难,继续扮演你的巽芳好啦!”   “怎么能算是勉为其难呢?你本来就是巽芳啊!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,少恭调侃道。染梧是如此地鲜活,如同罂粟一般地美丽与成瘾,在她的面前,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显露本性,这种感觉,也蛮不错的!   闻言,染梧捋了捋鬓发,对着他,挑了挑好看的眉,说道:“你先忙着,我去山下收集魂魄去了。”   。   来到青玉坛,尹千觞除了保护少恭以外,还有一个目的,那便就是寻找瑾娘的下落——那个杀害华裳的凶手!千觞找到了元勿,逼问瑾娘的下落。元勿被逼供,不得已,告诉尹千觞,巽芳便是瑾娘假扮的。   尹千觞告诉少恭瑾娘就是巽芳,少恭‘不相信’,认定是元勿在挑拨离间,尹千觞提出找来元勿和瑾娘对峙。去到元勿房间,却发现元勿已经死了,尹千觞跑去质问少恭,是否早知道瑾娘假扮巽芳,利用她传递消息给雷严,并让少恭叫出巽芳,打算当面对质。   于是,两人反目,大打出手,少恭轻轻松松地就打败了尹千觞,坦白自己确实是在利用假巽芳,但不愿让他知道自己所有计划,让尹千觞下山,永不相见。   早在二人争执的时候,染梧就已经回来了,等千觞被逼下山后,染梧便走了出来,说道:“你当真要放走他吗?要知道,任何一个不确定的因素,都有可能让整个计划,功归一篑!哎,少恭,说到底,你依旧是一个重情义的人——即使你自己不愿意去承认这一点。”   少恭没有回话,只是望着千觞离去的方向,神色里,带着几丝怅惘。他静静地站在那里,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。   。   屠苏和晴雪,经过九死一生,终于带着月灵花,从瑶山回来了。屠苏告诉少恭,他们途经蓬莱岛,蓬莱岛,就在雷云之海,以及,他们看到了巽芳和少恭在蓬莱所经历的过去。   屠苏离开后,少恭擦干了眼泪,说道:“没想到,蓬莱就在雷云之海!”      ☆、时空悖论 作者有话要说:  前提回顾:   “你没听错,就是划破时空!”染梧现在已经非常信任欧阳少恭的为人了,因此什么都敢对他讲,“我家离这儿太远了,不单单是距离的问题,还有时间这个巨大的变量。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,根本就不能跨越时间。天墉城的剑术虽然厉害,但它却还远远达不到这个值。”   “时间?你的意思是说——”纵使是活了上千年的仙人,欧阳少恭也从未听说过,有人居然能够跨越时间的。   晴雪和染梧在一起聊天,说道:“巽芳姐,你真了不起,竟然能躲过天灾。”   “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。蓬莱天灾,我耗损了大部分的灵力,又被天雷反噬,差点儿毁了容颜。”染梧叹了一口气,说道,“幸好,苍天也不是太过不讲道理,让我又遇到了少恭。使得一切,可以重新来过!”   “如果换作是我,自己的家乡被毁了,爱人又不在身边,应该是支持不住的吧。”晴雪联想到了自己,说道,“本来,我还是挺生苏苏的气的,后来看到了你们的事情,再看看我们自己的,也就真的没什么好生气的了。”   “你与屠苏之间,也是多灾多难的,不过,不论你们经历了什么,都能一直保持着,那颗拳拳的赤子之心,让人不得不为之钦佩。”染梧说道,“晴雪,我衷心地祝福,你与屠苏,能够幸福快乐,一辈子都不分开!”   晴雪的嘴巴一直都很甜,说道:“你们才是,你与少恭经历了九死一生,现在才能在一起,我才要祝你们长长久久,白头到老呢!”   长长久久吗?染梧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,她希望少恭能幸福,可陪在他身边长长久久的人,只能是巽芳,不会是其他的任何人,即使是巽芳的转世也不例外。   。   不久,少恭将漱溟丹交给屠苏,却谎称是用月灵花炼制成的,可以起死回生的丹药。然而事实上,他根本就没有使用月灵花,月灵花也根本没有炼制丹药的功效。   拿到漱溟丹后,屠苏和晴雪便立即起身,前往屠苏的家乡,乌蒙灵谷。   在给韩休宁吃下漱溟丹后,尽是失望,因为,韩休宁非但没有复活,还变成了焦冥。屠苏在希望过后,是极致的绝望,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煞气。幸好紫胤真人及时赶到,救下了屠苏。   之后,屠苏一行人,打算去找少恭,问个明白。此时此刻,他们也还是不相信,少恭是故意如此。   。   这一日,染梧正从厨房出来,想去给少恭送去些吃的东西,不曾想,被忽然冒出来的人给挡住了去路,那人身上尽是杀气,染梧警惕地看过去,却发现,那人竟是原本已经被逼下山的尹千觞!想来,他是又偷偷地上山了。   “千觞,前一阵子,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?”染梧明知故问。   “哦,突然有些事情要处理,我这不是回来了吗?”千觞说道,“巽芳,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讲,你跟我来一下。”   “好呀,我正好要去见少恭,不如我们一起吧?”虽然这么说,可染梧却一直提防着。果然,尹千觞忍不住,大打出手,挥刀砍来。早有准备的染梧,毫不忌讳地用起天墉城的法术,迎战千觞。见到天墉法术,千觞的眼中划过了一缕疑惑。   经过玉衡的引灵之术,染梧的内力,早已呈幂次方的速度,递加着。在轻轻松松地,与千觞对战两个回合后,说道:“等一下,不知尹公子如此大打出手,究竟意欲何为?”   “巽芳,这可和你平时的表现大不一样啊。”千觞说道,“娇弱美人儿,又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功夫?既然身负绝学,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,被青玉坛的弟子抓走,来要挟少恭?”   “哦,这确实是疑点呀!”染梧笑了笑,说道,“尹大公子,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?”   “哼,明知故问!你为什么假冒巽芳?”千觞说道,“瑾娘!”   “我假冒巽芳是真,可说到瑾娘——呵呵,你觉得瑾娘会使用天墉城的法术吗?”染梧笑了笑,将问题抛回给千觞。   “你不是瑾娘?那锦娘在哪儿,你到底是谁,又为什么要假冒巽芳?”尹千觞继续质问。   “这么多的问题,我到底先回答哪一个,才好呀?”染梧说道,“好吧,先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俞染梧,原本是天墉城的弟子,一直暗恋着少恭。在我得知巽芳是瑾娘假扮的时候,便错手杀了她。少恭那么爱巽芳,如果让他知道,巽芳是别人假冒的,他一定会很伤心的,这种得到后又骤然失去的痛苦,我怕他受不了,因此,我便继瑾娘之后,也开始假冒巽芳,打算从今往后,一直陪伴在少恭的身边。我知道瑾娘和青玉坛有关系,为了探知他们的阴谋,就做了个双面间谍,也因此促使你们找到了所有的玉衡碎片,并且重塑玉衡。要知道,只有玉衡才能帮助屠苏师兄,去除煞气!”   “哦?你所说的,都是真的吗?”   “信不信由你!”   “好,那我就先姑且信你一回。如果让我得知你在欺骗我,不论你跑到哪里,我都会找到你,为华裳报仇。”千觞说道,“哦,对了,送给你一个警示——欧阳少恭此人,绝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温柔和煦。你好自为之吧!”   “多谢千觞大哥的提醒。”染梧略略地施了一个礼,说道,“不过,少恭的为人,恐怕我要比你清楚得多。不论未来的走向如何,只要他能幸福快乐,我便无悔无怨。”   。   “少恭,尹千觞已经走了,我想,他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!”   “不,我了解他,他这个人最是重情讲义,是不会坐视屠苏被我坑害的。”少恭坐在丹炉旁,时不时地引导玉衡,使其输入灵力,炼制丹药。   “可即便如此,你也依旧,不愿真正地伤害他。”   顿了一会儿,染梧忽然想起一件事,暗叫糟糕,说道:“少恭,此时,桐姨应该已经醒过来了,作为蓬莱公主,她知道我的全部计划,她肯定会来坏我的事的。所以,你我的脚步,要加快了!”   。   再说琴川那边,寂桐身上的药性终于过去了,她醒了过来。连忙抓住如沁的手,说道:“快,通知少恭!巽芳是染梧假扮的,染梧不怀好意,你们一定要小心她,快!”   “染梧?”如沁瞪大了双眼,虽说将信将疑,可却也知道,这件事情迫在眉睫,便立即修书两封,命人火速送往青玉坛和乌蒙灵谷。   。   回到少恭和染梧这边,就在染梧暗叫糟糕的时候,少恭笑了笑,从衣袖里拿出了两封书信,它们全都是来自于琴川的。   “放心吧,我早就已经派人,将书信给截了下来。”少恭将练好的丹药收好,起身说道,“现在,是时候前往琴川了。”   。   “时空悖论?那是什么?”如沁的脸上,写满了疑惑,这个新词汇,她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。   “染梧想要改变命运的轨迹,可如此作为,一个弄不好,就会制造一起时空悖论!”寂桐说道,“现在我无法向你完全地解释清楚,我只能告诉你,一旦时空悖论形成,天地万物,都将化为虚有,世间从此,再入混沌,即便是女娲伏羲,也无法阻止。或许,只有处在漩涡中心的人,才能在这场灾难中,不被完全地泯灭掉。”   没有办法,聪明如如沁,却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做时空悖论,它又为何有毁天灭地的能力。可她知道,寂桐不会说谎的,所以这件事情,肯定很严重。只是,屠苏和少恭,什么时候才能回来,什么时候才能阻止染梧?   “所谓时空悖论——”那是染梧的声音,她早少恭一步,赶到了琴川,第一时间前往方府,正好听到了如沁和寂桐的对话,“——那是一股最为强大的力量,就连天道,也无法与之抗衡!千百年来,蓬莱人对此,讳莫如深;外族之人,根本无从知晓,也无法制造时空悖论。”   “染梧?!”如沁立即护在寂桐身前,说道,“你究竟要做什么,不许你伤害桐姨。”   “伤害寂桐?”染梧笑了笑,说道,“我怎么可能,去伤害自己呢?”   “?”如沁疑惑。   “事到如今,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,巽芳公主?!”染梧看向寂桐,充满恶意地笑着,说道,“想不到,我的前世,也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。如此衰老,如此丑陋,如此——懦弱不堪。连和心爱之人共同抵御外敌的勇气,都没有!”   “巽芳?前世?”如沁更加困惑了,她不明白她们究竟在说什么。   寂桐拍了拍身前的如沁,示意她错开步子,然后自己往染梧的方向,走去,说道:“没错,我现在又老又丑,根本无法在少恭面前显露身份。可说起懦弱——染梧,真正懦弱的人,其实是你呀!”   “我懦弱?哼,我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,我为了少恭,心甘情愿地让灵魂堕落,这叫做懦弱吗?为了心爱的人,我可以做一个坏人。”染梧说道,“知道吗?我最讨厌你的地方,就是这幅圣母的样子。你以为,你牺牲自己,救助他人,他们就真的能感激你吗?哼,人世间本来就是丑陋不堪的,只要能让我心爱的人幸福快乐,无论因此而伤害了多少人,我都不在乎!”   “你不在乎,可我在乎!”寂桐说道,“为了你口中所谓的‘爱’,而无视天下苍生的死活,这不叫勇敢,这叫做无情无义。一个心中无情无义的人,又怎么可能懂得爱情?你根本就不配说‘爱’!”   “我不懂爱?哼,我就是太懂得‘爱’了,才会如此地珍惜它。爱一个人,就要爱他的所有。对少恭,你真的完全了解吗?夺魂时的痛苦,失去你时的痛苦,思念你时的痛苦!你当时就在他的身边,却从未表明身份,眼睁睁地看着他,越来越痛苦。如果你能自私一点,勇敢一点,那么你们的结局,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了。”染梧含着泪,说道,“当我回想起前世的事情后,我就发誓,此生,再也不会重蹈覆辙!为了少恭,我甘愿去冒险,哪怕是因此而毁天灭地,也在所不辞。谁要是胆敢阻止我的脚步,我便会神挡杀神,佛挡斩佛!我也已经想好啦,就让琴川的百姓,成为此事的第一件牺牲品吧!”      ☆、如沁之惑      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如沁说道,“虽然我不太清楚,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可这样的俞染梧,并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,活泼快乐的女孩儿。我恳请你,清醒一下吧!不论遇到了怎样的难题,都让我们大家,一起想办法解决,难道不好吗?”   寂桐也对染梧说道:“如果,你真的是我的转世,你就不应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。为了爱,我愿意与少恭同赴黄泉;可为了苍生,我必须纠正你们的错误。”   “我就是为了纠正错误,才会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呀,巽芳公主!”抖抖衣袖,只见空气中寒光一闪,一柄匕首,竟然直直地刺向了如沁的心口处。   “如沁!”一声吼叫,那人一身杏黄色的衣袍,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如沁,然后将其轻轻放下,他的眼中闪过了几不可察的心痛。原来,在少恭的心中,还是有如沁的一丝身影的。   “如沁!”少恭不敢立即将如沁心口上的匕首拔出,因为这会加速她的死亡,眼中闪过一抹怒火,他看向染梧,有些严厉地道,“在我的计划里,只要如沁不选择背叛,她就根本没有必要去死!”   “我这是为了激怒兰生,继而激怒屠苏和陵越呀!”染梧面无表情地回答道,“方如沁在那群人心目中的地位,一直都很高!失去亲人和朋友的痛楚,会让人暂时失去所有的判断力。到时候,再加上被毒害的琴川百姓,我相信,屠苏一定会迫不及待地,解开身上的封印,企图决一死战!”   “少恭,快想办法救救如沁吧!”寂桐嚯地一下子,作势便要跪下来,恳求道:   “巽芳,你快起来!”少恭连忙扶住寂桐,然后紧紧地抱着她,深情地说道,“你是我最最珍爱的妻子,你怎么可以跪我?是我没有保护好你,是我让你等了那么久,是我没有参透这‘寂桐’之名的意思。巽芳,是我对不起你!今后,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,我这就开始救治如沁。”   言毕,少恭放开寂桐。他跪坐在如沁的身旁,运起了内力,护住了她的心脉。   见此,染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,自己为自己沏了一杯茶,一边品茗,一边静静地看着。表面上,她似乎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,可内心里,却因为少恭对寂桐的态度,而产生了翻江倒海般的嫉妒。自己嫉妒自己,这简直是人世间,最大的笑话。可这可悲的笑话,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染梧的身上。她的心,正在滴血;她的怒火,正想要毁掉,这人世间一切的美好与快乐!   。   少恭毫不嫌弃地执起,寂桐那双干枯老朽的手,说道:“放心吧,巽芳!如沁已经没有大碍了,只要再安心静养一个月,就可痊愈!”   “少恭,对不起,我竟然隐瞒了你那么久,害得你差点儿走错了路!”寂桐说道,“答应我,不要为了我,而罔顾他人的性命。”   “好,我什么都答应你,巽芳!”少恭说道,“走,咱们现在就回蓬莱。我不会再去害人,也不会再去渡魂了。剩下的短暂岁月,就让我们一起在蓬莱度过,不再去理会人世间的种种!”   “蓬莱?”寂桐含着泪,说道“我当然愿意和夫君一起去蓬莱,可是天灾的时候,蓬莱就已经覆灭了。”   “蓬莱虽灭,可废墟仍在。”少恭说道,“它目前就在——雷云之海!”   果然,只要真正的巽芳一出现,而且不论变成了什么模样,染梧发现自己都会重新坠入谷底!可是,为少恭补全魂魄,为巽芳重塑身躯,早已成了染梧刻在骨子里的执念。她不愿就此放弃!她说过的,不论谁来阻止她的脚步,她都会神挡杀神,佛当斩佛的。   怀揣着满满的不甘心,染梧缓缓地张开右手的手掌,一朵淡紫色的小花,出现在了她的手上。她极度地渴望,想要将它尽情地碾碎,可手掌,却又迟迟不肯合拢。心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,她便将小花迅速地收回衣袖之中。   “少恭,难道你不打算补全魂魄了吗?”染梧出言,打断了少恭和寂桐所营造出来的和谐气氛。   “少恭!”寂桐抓紧少恭的衣袖,一脸警惕地盯着染梧的方向,说道,“少恭,不要听她的。”   “少恭,只要补全了魂魄,再为巽芳重塑身躯,你们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呀!”染梧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烛龙之鳞,说道,“如果你们现在就放弃了,那就最多只能有短短几年的相聚时间。其间,倘若屠苏和千觞,得知当年乌蒙灵谷事情的真相,定然会不顾一切地前往蓬莱废墟,找你和巽芳的麻烦。恐怕到时候,就连短短几年的相守,恐怕也是办不到了!”   闻言,少恭略微迟疑,乘着他神情恍惚,染梧连忙祭起,手中的烛龙之鳞,使其散发出来的赤红色光芒,尽数照在了少恭和寂桐的身上。   。   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,在梦里,她看到染梧完全变了,竟然恶毒地想要杀死琴川的百姓,还冲着她的心口,发射了一柄匕首。方如沁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死去,却又似乎看到了少恭,是少恭救了她,也是少恭在为她诊治。原来,少恭还是在意自己的,如沁在梦中,甜甜一笑。   不,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梦!当她猛地睁开双眼,竟然发现,少恭就坐在自己的身边,可他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,却又让她本能地感到,一阵莫名的害怕。梦中的事情,虽然在醒来时,便已遗忘,可那些起起伏伏的情绪,却依旧在心中的某处徘徊。   如沁慌忙坐起身,顺了顺呼吸的频率,问道:“少恭,你怎么了?”   “没什么,我是来叫你,一起去派药的。”   “派药?”如沁疑惑道,“派什么药?”   闻言,少恭伸手摸了摸如沁地额头,说道:“你是烧糊涂了吗,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,都给忘记了呢?要知道,寂桐忽然心性大变,竟然用诡计,让琴川的百姓得了重大的瘟疫,我刚刚才将解药炼制成功,需要立即去派药,否则就要迟了。”   心里又是困惑又是迷茫,如沁在浑浑噩噩之间,就被少恭拉了起来。她随意地洗了洗脸,吃过两口饭后,就跟着少恭一起出去了。脑海里,她一直都在重复着这样一句话——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’?   。   就在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,一个苍老的身影,忽然出现在少恭和如沁的面前——那是失去了面具的寂桐。   “少恭,不要这样做!”寂桐挡住了他们,说道,“少恭,你怎么可以给琴川的百姓吃那种药?”   “桐姨?”如沁连忙扶住寂桐,然后看向少恭,问道,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?”   颇为厌恶地看了一眼寂桐,少恭说道:“寂桐想要借助玉衡的力量,恢复往日的容貌和青春——她的渴望,竟是与雷严一样地龌龊。因此,寂桐在护城河里,洒满了‘瘟神散’,企图杀死琴川所有的百姓。这样一来,她就能用玉衡,吸取无尽的魂魄之力,来为己所用、青春永驻。幸好,你及时发现了寂桐的阴谋,并且告诉了我,可你却也因此,而被寂桐暗算,导致昏迷数日、头脑不清、记忆模糊。”   “不,少恭,我没有!”寂桐申诉道,“是染梧,这一切都是染梧做的。而你口中所谓的‘消瘟丸’,其实是——其实是你亲自炼制出来的漱溟丹啊!如沁,现在,只有你才能劝服少恭。快,如沁,快去阻止染梧,阻止她呀!”   “染梧?”如沁疑惑地看向少恭,问道,“染梧是谁?我见过吗?”   “我也从未听说过,这样的一个人!”少恭执起如沁的双手,温和地说道,“如沁,告诉我,你到底是相信我,还是相信寂桐?”   “不论什么时候,不论发生什么事,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相信少恭,可桐姨她——”如沁有些不忍地看了看那边,哭得一脸绝望的寂桐,说道,“她一直都是那么地善良、和蔼,应该是不会伤害琴川百姓的。所以,我觉得,你们之间肯定是有了什么误会吧?”   “证据确凿,没有误会!如果不是因为她曾经救过我一命,还陪在我的身边,奔波劳碌了这么多年,我想,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。”少恭颇为伤感地说道,“不知何时,不知何地,寂桐她,竟然已是完全变了。”   闻言,寂桐的心中,尽是绝望,似是用尽了全力,哀哀切切地喊道:“少恭!”那张脸,疤痕纵错,遍布泪痕,如此苍老,如此丑陋,让人一见,便可顿生厌恶之情。她哭得凄惨,哭得悲哀,哭得绝望,可无论如何,都无法打动少恭分毫。   少恭轻轻地挥了挥衣袖,便在寂桐的四周,迅速地布置了一层,坚固的结界,使得她无法移动分毫,也无法开口说话。对于寂桐的挣扎、伤心以及无声的吼叫,少恭连一抹视线都吝啬给予。只见,他执起如沁的手,温和地说道:“如沁,我们走吧!”他看着如沁的眼,满是关怀与体贴。   “好!”有种名为幸福的感觉,霎时间,填塞满怀——如沁将少恭此刻的温柔,当作了心中的永恒!   如沁脸上,那挥之不去的甜蜜幸福的表情,自然是逃不过少恭的眼。见此,他微微眯了眯眼,嘴角似笑不笑,竟是鬼魅异常。谁也不知道,他的心里,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小乖之惑      派药的时候,百姓们都非常自觉地站成两队,一个接着一个地,从少恭和如沁的手中,取走药丸,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吞咽下去。每有一个人吃下药丸,少恭的嘴角都会闪过一缕莫名的诡笑,直到茶小乖这个变数为止。只见茶小乖取完药后,并没有立即服下,而是拈在手中,放在阳光下,颇为仔细地观察了起来。   “怎么,可是有什么问题吗?”少恭问道。   “我是在想,这药,好啊!”茶小乖说道,“有病的,吃下它能包治百病;没病的,吃下它能强身健体。真是好药啊!”   “既然是好药,那你又为什么不吃呢?”少恭眼中,几不可察地闪过了一丝,阴霾的杀气。   “我来之前,刚刚喝了茶,担心减了药性。”茶小乖将药丸小心地收起,煞有其事地说道,“这么好的药,可不能就这样被我给浪费了。因此,我打算等回了家,沐浴更衣后,对着上苍拜上一拜,然后再恭恭敬敬地吃掉它!”说着,茶小乖便离开了派药的场所,向着方府后门的方向,走去。   看着茶小乖的背影,少恭微微地眯了眯眼,然后对如沁说道:“你先在这儿继续派药,我忽然想起,自己还有些急事要去办。”   “嗯,放心吧少恭,这里就交给我好啦!”如沁说道。   。   从后门翻进方府,茶小乖运起自身的灵识,仔细地观察着方府里的一切,因为,他察觉到了一股子诡异的气息,正在地脉里缓缓地流动,竟是有点儿像屠苏身上的煞气。   茶小乖尽力地感受着气息的来源,便向着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,走去。他推了推房门,却被那上面的封印,给大力地弹开了。茶小乖站稳后,运起内力,试图将忽然显现的赤红色结界解开。可他拼尽了全身的灵力,却竟是连一个裂痕,也弄不出来。   “茶小乖,你偷偷潜入方府,意欲何为?”  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,身后那熟悉的声音,竟是吓了他一大跳。茶小乖连忙回过身子,有些慌乱地解释道:“欧……欧阳大夫?没,没什么!我只是在路过方府的时候,无意中发现,这里面似乎有些异样的气息。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,我便立即进来看看,别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隐藏在这里。”   “哦,原来是这样啊!”少恭笑了笑,却又根本不达眼底,“那现在,你可是安心了?”   “安心,当然安心啦!”茶小乖指了指那间屋子,说道,“不过,欧阳大夫,你可方便告诉我,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赤红色的结界,而且那气息,又为何会与屠苏身上的煞气,如此相像?”   “你当真想要知道吗?”少恭说道,“而且知道之后,不论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,都不会后悔?”   “呵——呵呵!”作为一只实力很弱的小妖,茶小乖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,于是咳嗽了一下子,干笑着说道,“其实——也不是很想知道啦!那个什么,既然方府里没发生什么事,欧阳大夫又似乎,有事情需要去处理,那您就先忙着,我先走了啊!不用送了,千万别送,呵呵!”   斜眼看了看茶小乖匆忙离去的背影,少恭嘴角泛着冷笑,只见他对着屋子的方向,拿出烛龙之鳞,然后运起其中所潜藏的力量,那结界便被他轻易地解除了。随着结界的解除,少恭收起烛龙之鳞,推开房门,走了进去。在他进去之后,房门便又自动地关上了,赤红色的结界再次显现,散发着诡异而又冤煞的光芒。   。   茶小乖走着走着,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,暗道:“如今,欧阳少恭此人,看起来竟是深不可测,与他平日里温柔和煦的气质,完全不同。还有正在派发的药丸,我才不相信,这世间会有能包治百病的仙丹妙药呢。而那间屋子里,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?不行,我一定要把欧阳少恭的目的,探查清楚。”   就在这时,有两个方府的侍女,正在拐角处走来,见此,茶小乖连忙隐匿身形。   两名侍女正在聊着天,只见仕女甲催促侍女乙,说道:“快点,早就已经开始派药了。哎,作为方府的下人,为什么就不能早别人一步,得到欧阳大夫的仙丹呢?还要傻乎乎地去排队,真是的!”   “这你就不明白了吧?欧阳大夫和二小姐,那可是为了公平起见呢,凡是琴川的百姓,都应该排队的。”侍女乙说道,“哎,真不明白,像欧阳大夫和二小姐这么善良的人,怎么就差点儿,被寂桐那个老妖婆给蛊惑了呢?”   “就是,那个老妖婆可真残忍邪恶,竟然往护城河里撒‘瘟神散’,要不是二小姐和欧阳大夫及时发现,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!”   “嘘,这话,你可千万不要让外人听到。”侍女乙说道,“虽然老妖婆背叛了欧阳大夫,可他依旧想要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,因此不让咱们往外面说。”   “改过自新?哼,只怕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不然她今早,也就不会被欧阳大夫,定在那儿了。”侍女甲指了指正门的方向,说道,“我爹就是因为吃了护城河里的水才得瘟病的,真希望这个老妖婆,能始终站在那里,直到化为枯骨为止。只可惜,欧阳大夫那么善良,迟到有一天会因为往日的情分,原谅她的。”   看着两个侍女嘀嘀咕咕、愈来愈远的背影,茶小乖暗道:“或许,只有寂桐才知道事情始末了!”因此,茶小乖向着寂桐所在的方向,迅速地走去。   。   现在,镜头回归到三天前——如沁受伤,少恭在寂桐的要求下帮忙救治,而染梧在此之后,却又毫无预兆地,拿出烛龙之鳞,将其发散出来的光芒,照向少恭和寂桐。   见此,缓过神儿的少恭,连忙将寂桐抱在怀中,帮助她躲避那赤红色的光芒。良久,红光消退,染梧拿着手中的烛龙之鳞,微微地后退一步,有些气虚地捂住胸口,口里尝到了一丝腥甜。   少恭放开寂桐,却发现,她早就已经昏了过去,心中升起一股暴怒的火焰,少恭将寂桐轻轻地安置在椅子上,便一脸杀气地看向俞染梧,阴阳怪气儿地说道:“染梧,你这可是在找死呢!”   “她是巽芳,我也是巽芳,可你偏偏喜欢这个面目丑陋、年老色衰的巽芳,你说,我能不嫉妒吗?”染梧笑了笑,面对杀气毕露的少恭,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恐惧,说道,“再者,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实质上的伤害,不过就是篡改了她的某些‘无关紧要’的记忆而已!”   少恭不欲多言,只是运起了内力,向着染梧的方向,攻击而来。虽说刚刚催动烛龙之鳞的时候,耗损了不少的内力,可染梧依旧能够勉强应对。一时之间,两人打得不可开交、不分上下。   “少恭,等一下!”几个回合后,染梧做了一个停的手势,说道。   闻言,少恭果然停了下来,眼中的阴霾不灭,说道:“哦?我们已经转世了的巽芳,想要怎样?”   “你说过的,我就是巽芳,巽芳就是我,你既然爱我,又为什么要与我动武?”染梧捂着胸口,顺了一口气,说道,“我们明明说的好好的,为什么寂桐一开口,你就把它们全盘否定了?少恭,你扪心自问,这样做,对我公平吗?”   “不,你不是巽芳。”少恭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,说道,“你之前说得很对,你只是一个有着巽芳的记忆,并且和巽芳相貌相同的人罢了。然而,你根本就不知道,蓬莱之战快要结束的时候,巽芳那么做的目的,究竟是什么。”   “我是巽芳,我是一个将巽芳所有的阴暗面,全都加倍放大的巽芳啊!”染梧说道,“这一切,都要感激烛龙之鳞上,所附着的强大的焚寂煞气。是它让我明白,我都要做什么、干什么,我想要的幸福,又究竟是什么!”   说着,染梧便将烛龙之鳞和玉衡一同拿出,祭了起来,继续说道:“少恭,我劝你依旧按照原计划行事。否则,我就用烛龙之鳞里的力量,将你禁锢在此处,设上牢固的结界!然后,我就会幻化成你的模样,坏事做尽、做绝,让所有的人,都痛恨你、排斥你,只有我一个人,才愿意接近你。知道吗?我会残忍地折磨寂桐,我会无情地泯灭琴川,我会设计谋杀死屠苏,我会迅速地重建蓬莱,我会——我会让你永远永远地,只爱着我一个人!”   “哦?是吗?”少恭的眼中划过了一抹鄙夷,说道,“怕只怕,你根本就没有打败我的本事!”   “我手持两件上古法宝,想要禁锢你,简直就是易如反掌。即使你是半个仙灵,也没有办法阻止,我现在所拥有的无尽能量!”说着,染梧催动了烛龙之鳞和玉衡,“少恭,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,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。你只要乖乖地睡上一觉,等醒来,就会发现,世间的一切,都变得美好了——你的魂魄被我补全了,蓬莱也被重建了,而我,依旧是你深爱着的巽芳!”   少恭看着她,眼中尽是厌恶和鄙夷。   少恭运起内力,染梧催动两件法宝——只见空气中,金色和红色的气流相交汇,闪烁着异样的光辉,那便是染梧与少恭之间,拼力一战所产生的结果!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真真假假 作者有话要说:  事情的真相,往往都是残忍的,恍如人心。   却说,茶小乖在方府里找到了,被少恭禁锢在原地的寂桐。此刻,寂桐依旧直直地站在那里,浑身上下,唯有眼睛可以动。只见她眼角的泪水,无论如何也止不住。   “桐姨,桐姨!”茶小乖来到寂桐的面前,勉强运起自身那所剩无几的灵力,企图帮寂桐打破结界和禁制。良久,茶小乖再也忍不住,口内腥甜、胸口疼痛,竟是硬生生地,吐了一大口的鲜血。   茶小乖拼尽了全力,也只能让寂桐开口而已,不过,只要能开口,就已经足够了。   “小乖,快去通知屠苏和晴雪,少恭被染梧所蛊惑,给琴川的百姓吃下了漱溟丹。”寂桐说道,“快点儿去,千万不要管我!”   “漱溟丹?是那种漱溟丹吗?”茶小乖也只是曾在书上看到过,“那种传说当中的,可以让人变成焦冥的漱溟丹?”   “没错!”   “天哪!”茶小乖跳了起来,“少恭也忒狠了吧?琴川的百姓对他那么尊重,他怎么可以狠得下心这么做?不行,我要赶紧去通知大家!”   身后,忽然响起那令人胆寒的声音:“小乖,你怎么还没走,依旧在方府里逗留?小心——小心我把你当做小贼,扔进丹炉里炼药哦!”   “欧阳少恭?”茶小乖慌忙转过身,勉强凝聚了一股力量,攻向少恭。不过,他终究是太弱,少恭不过是稍稍挥了挥衣袖,便将其不费吹灰之力地打飞了出去。   “哼,如此妖物,竟敢在此丢人现眼,简直就是在找死!”少恭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不屑一顾地说道。言毕,他又看向寂桐,嘴角出现了一个危险的弧度,说道:“你还当真是执迷不悟啊!呵,可笑,真是可笑又可悲。”   “少恭,当日的誓言,我从未忘记。我曾答应过你,只要我还活着,就始终陪伴在你的左右。”寂桐眼中含着泪,说道,“少恭,难道你还未参透,我‘寂桐’之名的意思吗?”   猛地,少恭掐住寂桐的脖子,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,恶狠狠地说道:“纵使你有巽芳的记忆,你也绝对不是我的巽芳。只因为,你的心和你的脸一样——粗鄙不堪、卑劣下贱!”   “少恭,相信我,那些丹药真的是漱溟丹,你绝对不可以给百姓们吃那个啊,少恭!”寂桐含着泪,恳求道,“求你了!”   “哈~哈哈~~~”少恭笑了,笑得狠辣、笑得疯狂,他松开了寂桐的脖子,说道,“我知道,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!我自己练的丹药,自己没道理不知道。可我就是想要杀死琴川的百姓,我就是想要让他们永远地陪在我的身边。既然上天夺走了我的巽芳,那么,我就让整个儿天下的苍生,全都为之陪葬!我要让你仔细地看看,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!”言毕,少恭摔袖离去。   看着少恭离去的背影,寂桐含着泪,低声哽咽着:“我是巽芳啊,少恭!我真的是你的巽芳啊!”   。   如沁一直在给百姓们派药,可少恭却迟迟没有回来,回想起早上寂桐的状况,她心下便略略有些担心。嘱咐好身边的丫鬟和小厮,如沁便往方府内走去。刚要进门,如沁便听到里面似有打斗之声,于是,她躲了起来,细细地看着里面的状况,将少恭和寂桐的对话,尽数听在耳内。   见少恭远去,原本想要到寂桐身边的如沁,却听到草丛里似乎有人在□□。她便向草丛走去,发现了身受重伤的茶小乖。   “小乖,你这是怎么了?”如沁扶起茶小乖,问道。   “二小姐,快,快去通知大家,欧阳少恭的药有问题,吃了必死无疑啊!”茶小乖刚刚说完,便化作了一阵青烟,竟是魂飞魄散了。   如沁相信了茶小乖的话,她连忙起身,打算去通知大家,谁知,就在这时,她的耳边传来了少恭的声音。   “如沁,你不是说,无论我做什么,你都会相信我的吗?怎么,仅仅凭借茶小乖临死前的两句话,你就要离我而去了吗?”少恭去而复返,掐住如沁的脖子,眼中尽是怨毒,“没想到,就连你——也要背叛我!”   “不,少恭,你放手啊!”如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恭,目光中,尽是恐惧,“少恭,我这是在做梦,对不对?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?你把我的少恭还给我!”   “你就是在做梦,你一直都说兰生长不大,其实没长大的那个人,是你自己!”少恭冷笑道,“哦,我差点儿忘了,你喜欢的,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少恭。”   如沁依旧摇着头,满眼恐惧,满眼的不可置信。   “原本,我是不想给你吃这个药的。”少恭从腰间取出一粒漱溟丹,放在如沁的眼皮子底下,残忍地说道,“可我最讨厌的,就是这种恐惧的眼神!”接着,不顾如沁的挣扎,少恭将丹药,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如沁的口中,扣着她的下巴,迫使其将药物吞咽了下去。   将如沁变成了焦冥后,少恭看向寂桐,嘴角闪过了一抹残忍的笑意,只见他挥了挥衣袖,便将她身上的禁制全部都解除了。   “少恭?”重新获得自由的寂桐,以为对方终于想明白了,便说道,“现在回头,还来得及!”   “给你这个。”少恭往地上扔了一颗雪白色的丹药,便转过身去,不愿再看寂桐一眼,说道,“待来日蓬莱大战的时候,你便吃下它,如此,你才有资格来找我。”   寂桐将丹药捡起,简单看了看,便知此药来历,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少恭,说道:“这是——这是雪颜丹?你要我吃这个?”   “吃与不吃,随你的意。吃下它,你尚可见我一面;若是不吃,那你我,此后便是永不相见!”说完,少恭拂袖离去。   看着少恭的背影,寂桐喃喃低语道:“永不相见么?不,少恭,此生此世,我偏要与你,纠缠不休!”说着,她握紧了手中的那颗雪颜丹,眼中滑过了一丝坚定。   。   回到那间,有着赤红色结界的房门外,少恭再一次拿出烛龙之鳞,催动了它,解开结界。少恭便推开房门,走了进去。   房内,桌子上,在一团晶莹的白光之内,赫然悬浮着一枚烛龙之鳞,那原本属于少恭的烛龙之鳞!少恭走了过去,目光里,尽是温柔地看着它,口中喃呢道:“巽芳!”   坐在桌边,少恭闭上眼睛,感受着那团白光所散发出来的温暖,说道:“对不起,巽芳!我竟然让你,独自一人在蓬莱等了那么久。而在我再一次遇见你的时候,却又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,没有保护好你。巽芳,原谅我,好不好?不,还是不要原谅我了,我不值得你的原谅!”   那团白光的温暖更胜,似是在安抚着,这个伤心、痴心的男人,告诉他,自己是多么地爱他,根本就不会怪他。   。   现在,镜头回到少恭和染梧,为了寂桐而打架的那一天。   却说,少恭运起内力,染梧催动两件法宝——只见空气中,金色和红色的气流相交汇,闪烁着异样的光辉,那便是染梧与少恭之间,拼力一战所产生的结果!   原是稳操胜券,可染梧万万没有料到,集结了两件上古法宝之力的自己,竟在欧阳少恭的面前,显得不堪一击!红色的气流,似是对那金色的气流极是恐惧,刚刚碰撞在一起,便显出了无法挽回的颓势,竟是回旋倒戈,与金色气流一起,打在了染梧的身上。   被两股力量双双集中,染梧自然承受不起,霎时间,便被弹飞了。只见她重重坠地,被自己的力量所反噬。   “好痛!”染梧一手捂住胸口,一手捂住自己的脸颊——一股腥涩的温热,流淌在她的指尖,“不,不,怎么会这样?我的脸——我的脸!”就像曾经被天灾击中的巽芳一样,染梧她——她的脸,被毁了!   “烛龙之鳞和玉衡,它们原本就是属于我的,你企图用我的宝物来降服我,难道不可笑吗?蠢货!”少恭冷笑道。   “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心中的伤痛,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痊愈了,染梧捂着被毁掉的脸,哭诉着,“同样都是巽芳,你为什么要如此地厚此薄彼、如此地不公平?”   少恭冷哼了一声,便将玉衡和染梧的烛龙之鳞收了过去,说道:“你想要知道原因?那我就告诉你,因为——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巽芳的转世!你假冒巽芳,又试图伤害她,我又岂会饶你?”   “你胡说,我是巽芳的转世!”染梧说道,“不然,那些记忆,你又作何解释?”   “那些记忆,并不是你的记忆,而是——”少恭抚摸着手中的烛龙之鳞,说道,“——它的记忆!蓬莱大战,巽芳在死前,将她自己的记忆,封存于此。而你,在得到烛龙之鳞后,便也偷走了那份珍贵的记忆。对于小偷,我除了憎恶和厌弃以外,不会再有其他的情绪了。”   “那你怎么解释,我的容貌?”染梧说道,“如果因为不是前世今生,我和巽芳,又为何会长得如此地相像?”   “哈哈!用你的脑子,好好地想想看,到底还有谁,曾经无比卑劣地,使用过这张脸啊?”少恭恶毒地笑着,说道,“她,或许就是你真正的前世了吧!”   “素锦?”染梧拼命地摇着头,说道,“不,我不可能是素锦!少恭,你不可以,你不可以对我如此地残忍!”   “哦?你在说残忍?”少恭笑了,说道,“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,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吧!现在,我就让你回忆起,你素锦的身份。”说着,眼中寒光乍起,少恭祭起烛龙之鳞,使得它的光芒,照向了染梧。      ☆、真相大白      随着烛龙之鳞赤红色的光芒闪过,染梧闭上了眼,一片片、一段段,痛苦的、伤心的、快乐的、卑劣的回忆,一幕幕全都呈现在了脑海之中!   前世,素锦被少恭哄骗,吃下了漱溟丹,成为了一具焦冥,而她的魂魄,并没有被玉衡吸取。素锦的心中仍然留有执念,那便是对少恭的深刻爱意。她爱他,曾经为了他,她甘愿受千虫啃噬之苦,幻化成巽芳的模样。于是,死后的素锦,魂魄游荡在人世之间,几经辗转,竟然抵至雷云之海,正好赶上了,巽芳将少恭和屠苏的仙灵,封印于烛龙之鳞的时候。   使用蓬莱法术,将仙灵封印于烛龙之鳞后,巽芳便已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,魂飞魄散、撒于寰宇之中。见此,素锦依靠着自己的那一丝执念,将魂魄附着于烛龙之鳞的表面,将其带离了雷云之海,并且得到了巽芳的某些破碎的记忆和残存的法术。   在恍恍惚惚之中,素锦的耳边,传来了巽芳公主,那临终时,最后的声音——“我魂魄已散,无法进入轮回。素锦姑娘,我将我的记忆交付于你,希望借你之力,可以改变少恭的命数,拜托了!请原谅,我这临死前的自私举动。”   千百年后,素锦转世,成为了俞染梧,便在偶然间,与烛龙之鳞重逢,穿越时空。   回忆完毕,染梧呆愣着——原来,这世间最可笑的人,竟然就是她自己!前世,为了少恭,她甘愿成为别人;今世,她竟然犯着同样的错误。她不甘心,她痛恨这所谓的造化弄人。   良久,染梧故作坚强地问道:“什么时候,你是什么时候知道,我的真实身份的?”   “早在青玉坛重逢之时,我便已知道,你根本就不是巽芳,否则我也就不会任由雷严打伤了你。而在秦始皇陵的时候,当我看过那些,来自于你,却属于巽芳的记忆之后,我便能确定,你的的确确是穿越时空而来。而之后,你的所作所为、性格手腕,与素锦如出一辙,这就让我确定了,你素锦转世的身份!”少恭说道,“你从烛龙之鳞里所得到的巽芳记忆,只是几个重要的片段而已。可笑的是,你仅仅凭借这几段记忆,就妄想自己是巽芳么?哼,这可真是好笑!不过,我不得不承认,你的的确确是一颗好棋子,一颗比起素锦和雷严,更好的棋子。不需要我教你什么,你自己就清楚,你究竟都要做什么!”   “原来,我的一切,自始至终,都只是一个愚蠢的笑话!”一阵寒光,从眼中一闪而过,染梧的嘴角,勾起一抹充满了恶意的笑容,只见一朵淡紫色的小花,隐隐地出现在了她的手上。   “你辜负了我的心,不让我好过,那么同样地,我也不会让你和巽芳好过!”就在少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染梧用力地一握,那朵淡紫色的小花——被碾碎了!   “不!”少恭怒吼道。原来,在小花被碾碎的同时,寂桐也——也化作了一阵青烟!   趁着青烟尚未散去,少恭迅速地祭出玉衡,和他自己的那块烛龙之鳞,将寂桐的魂魄,缓缓地引入了烛龙之鳞里。   只见那块烛龙之鳞,悬浮在桌子上,散发着晶莹的白光!   眼中闪耀着嗜血的光芒,少恭看向染梧,毫不犹豫地催动了另一块烛龙之鳞,只见一阵红光,迅速地笼罩着她。良久,完成对染梧的记忆篡改后,少恭将烛龙之鳞收回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你不是扮演巽芳上瘾了吗?那好,我就让你,尝尽这其中的苦头。呵呵,这就叫做,以‘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’!”   雪白的头发,披散在身上,昏迷在地的染梧,容貌尽毁,恍若夜叉……记忆被烛龙之鳞强行篡改了,从此以后,她便是‘寂桐’!   。   手上拿着那颗雪颜丹,‘寂桐’最后看了一眼方府的大门,便转身离去。她要尽快找到屠苏和兰生,将这里的事情如实以告,她必须阻止少恭和染梧的行为。而屠苏一众,正好也刚刚从乌蒙灵谷回来,打算找少恭,一问究竟。由是,他们终于在距离琴川不远的地方,会合了。   “桐姨,你说的都是真的吗?那我二姐呢,我二姐怎么样了?”听完后,兰生的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恐,“少恭他不会对我二姐也……”   “如沁她……”‘寂桐’有些不忍地看着兰生,最终还是决定,将这对于兰生而言,异常残忍的真相说了出来,“是少恭亲自喂的,当时我被他用法术定住了,根本没有办法阻止。”   “不,少恭不会这么做的,我二姐不会死的。是了,是了,你一定在骗我,对不对?”   “兰生……”‘寂桐’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小兰,只能求助般地看向屠苏和晴雪。   最终,屠苏、晴雪和兰生一起往琴川走,而襄铃则留下来,负责照顾老迈体弱的‘寂桐’。   。   在从‘寂桐’那里得到琴川的消息后,大家便马不停蹄,恨不得立即赶到。翌日黎明,屠苏他们终于抵达了。果然,琴川的百姓都已吃下了漱溟丹,具已化作焦冥——吴捕头、旺财、孙奶娘、孙月言等等,他们全都死了!焦冥们直愣愣地站在那里,抬头望着天际,太阳即将升起的那个地方。此刻的琴川,沉寂在无边的悲怆、阴暗之中。   兰生刚一赶到,便往着自家的方向跑去,他要找他的二姐,他要告诉她,他今后会乖乖地听话,再也不惹二姐生气了。可惜,这一切,如沁再也听不到、再也看不到,她已化作焦冥,毫无意识地为兰生缝着新郎衣。看到就算是死,也依旧在记挂着弟弟终身幸福的二姐,兰生的心,彻底地碎了。可无论他多后悔,无论他多伤心,都无法挽回,既已发生的事实。此刻的兰生,恨死了那个伤害了二姐的人。   “为什么?我二姐那么喜欢他,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,我一定要亲自问问他!”兰生反反复复,一直在说着这句话。他不相信,从小一起长大的少恭,会如此残忍地伤害如沁。   “小兰,你过来,我就慢慢地,告诉你这是为什么!”耳边,传来少恭的声音,极致温柔、也极致危险。   “好!”见少恭出现,兰生毫不犹豫地想要走过去,幸好被一旁的屠苏及时拦住。   少恭的嘴角含着笑意,说道:“其实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只不过是琴川起了瘟疫,所以,我特意为他们配了药。”   “你闭嘴!”兰生说道,“我二姐变成这样,是因为你给她下了药,并不是因为她生了病。”   “小兰,你还不明白吗?”少恭说道,“这样一来,他们就可以避免病痛之苦,更可以形貌永驻,容颜不变,这岂不是这个世界上,最快最有效的良方吗?”   少恭继续用最温和的语调,说着最残忍的话,仿佛让人痛恨、让人仇视,才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。   兰生伤心极了,含着泪、摇着头,说道:“你已经不是少恭了,你绝对不是少恭,你一定是其他人变的,对不对?”   屠苏看向兰生,说道:“兰生,不是少恭变了,而是从一开始,他就在欺骗我们。”   接着,少恭带着反派所特有的得意洋洋,将他自己所做的坏事、所布置下的阴谋,一桩桩、一件件,全都解说了个透彻明白。接着,所有的人,一起群殴他一个。不过,少恭还是太强大了,把所有的人都打得吐血重伤。即使尹千觞及时出现,下了暗手,也仅仅只是弄破了少恭的衣服而已。少恭的衣服破了,露出背后上曾被焚寂砍过的伤口,证实了他便是杀死肇临的真正凶手。   最终,少恭约战屠苏——“百里屠苏,你不是想杀我吗?想报仇就来蓬莱,我在蓬莱等着你们!”   。   少恭来到蓬莱废墟,打算使用玉衡的威力,将蓬莱抬出水面,根本不顾及沿海居民的死活。此事,屠苏等人知晓了,也更加坚定了,去蓬莱找少恭大战的决心。   。   ‘寂桐’一直在等着蓬莱大战的到来。这几日,她总是会时不时地,将雪颜丹拿出来,放在油灯之下,仔细端详。她决定了,她要吃下它,哪怕仅仅只是为了再见少恭一面也好!   终于,该来的,总归还是要来!‘寂桐’吃下了雪颜丹,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,她恢复了昔日的容颜,成为了‘巽芳’公主。她驾起一阵清风,转瞬之间,便抵达了雷云之海,回到了家乡蓬莱。   如今,故土仍在,故人尽亡。‘巽芳’看着蓬莱废墟,心中的伤痛,不言而喻。她毫无预兆地,出现在了屠苏一众人的面前,并为大家指明了方向。   解开了封印的屠苏,实力大增,竟能与少恭,打成平手。几个回合之后,两个人,都受了极重的内伤,千觞他们也都不好过。就在这时,‘巽芳’又是忽然出现,给这场战斗,按下了暂停键。   “少恭,我如你所愿,吃下了雪颜丹。”‘巽芳’看着少恭,说道,“如今,我恢复了十二个时辰的昔年容貌,只为了能与你,生死与共!少恭,还是那句话,我曾答应过你,只要我还活着,就始终陪伴在你的左右。寂桐——‘寂静无声之桐’,少恭,我的心,永远都不会变。”   “‘寂桐’?!哈哈!‘巽芳’?!”少恭满是嘲讽地看着她,笑道,“哦,我差点儿忘了,你被我篡改了记忆,一直以为你自己是寂桐来着!”   “少恭,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。”‘巽芳’摇着头,含着泪。   “素锦啊素锦,你可真可悲!”少恭瞥向尹千觞,说道,“千觞,你真正的仇人在这儿呢,快点儿拿起你手中的大刀啊,愣着做什么呢?”   “瑾娘?!”千觞咬牙切齿地看向‘巽芳’,握紧了手中的大刀。   “哥哥,少恭的话不可信。”见此,晴雪一把抓住千觞的手,说道,“她不会是素锦的,她是巽芳,只是少恭他不愿意相信罢了。”   “素锦……素锦!”少恭对千觞说道,“哦,对了,我应该再说清楚一点儿的!她是素锦的转世,她的名字叫做俞染梧,是从千百年以后,穿越时空而来的。是她,害了真正的巽芳,也就是寂桐。于是,出于报复,我篡改了她的记忆。瞧啊,她现在的表现,是多么地令人好笑,又是多么地令人作呕哇!”   “我是巽芳,我是巽芳!”‘巽芳’摇着头,伤心地看着少恭,说道,“少恭,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,说着这样的话语?我等了你那么久,我陪着你那么久,你怎么可以在三言两语之间,就把我抹得干干净净?”   “哼,恶心的女人!”少恭不欲多讲,仅仅只是口念一决,抬手之间,一股金色的气流,便击向了毫无防备的‘巽芳’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蓬莱大战      “我猜得了开头,却猜不到,这样的结局!”一个人在死亡的一瞬间,能够回忆起好多事情,前世的、今生的,以前不明白的东西,现在都能一瞬间想明白。染梧,她就要死了,她就要被她心爱的人,杀死了。人世间,最大的悲惨,莫过于此;与此同时,人世间,最大的无憾,也莫过于此。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,是大悲也是大幸,端地要看,个人的想法是怎样的。   她爱了少恭两辈子,而这两辈子的性命,全都是被他亲手断送的。若说恨,那是一定的;可无论有恨意有多深,却总也掩盖不了,自己对他的那股浓浓爱意。为了他,染梧扮演巽芳,扮演了两辈子——只要能跟他在一起,即使是用别人的脸,她也在所不惜。   ‘如果有下辈子,我依旧要缠着他,一直缠到我死为止。’在心口处受到致命一击的那一刻,染梧笑了,笑得悲怆、笑得坚定,也笑得……释然。是的,是释然!既然这辈子注定悲剧,那便死了罢了,只是期望来生,能够得到他的心!如果来世依旧不得,那便再来一世。染梧坚信,总有一世,能够让他,真心以待。   染梧的身体,在重击之下,化作飞灰,很快,便消散在四周的空气之中。少恭的嘴角微微勾起,显然是对自己制造的烟雾,满意之至。   尹千觞知道,纵使染梧真的是素锦的转世,也绝对不再是素锦,这和兰生不等于晋磊,是同一个道理。因此,他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,反而有些为染梧感到悲哀与不值。   烟雾一散尽,少恭便迫不及待地说道:“好啦,既然碍事的人已经殒命消散,那么,屠苏,现在就该办咱俩的正事儿啦!”说着,少恭便取出了,那块泛着红光的烛龙之鳞。   这烛龙之鳞上的气息太过熟悉,屠苏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焚寂剑。焚寂似与烛龙之鳞有所共鸣,在屠苏的手上,有些不老实地抖动着。   “你做了什么?”屠苏大惊,问道。   “很快,你就会知道了,百里屠苏!”说着,少恭眼中含光源一闪,祭起玉衡,冲破了烛龙之鳞上的封印。霎时间,一金一红,两股气流,从烛龙之鳞里,喷射而出,分别冲向少恭和屠苏。而与此同时,另一块烛龙之鳞,从少恭的袖口内飞了出来,悬于半空之中。   在红色的气流冲进体内的那一刻,屠苏仿佛被千虫啃噬一般,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只见他大喝一声,似乎天与地也跟着震颤了起来。这是两个屠苏的灵魂叠加在一起效果,他们融合在了一起,屠苏的肉体凡胎,根本无法承载,于是——在一片血肉模糊之中,它们自由了,焚寂剑也化作了一股烟雾,消散开去。   “不,苏苏!”晴雪绝望地尖叫着,她拼命地挣扎、拼命地嘶吼,她迫切地想要找少恭拼命,幸好被千觞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腰。   再说少恭,金色的光芒即将进入体内的时候,他便立即挣脱了这具凡胎的束缚,在体外,与另一个少恭的魂魄,融合在了一起,成为了完整的仙灵。仙灵幻化,变作了时隐时现的人形,他依旧是少恭的模样,可灵魂,却是完整的。   再说那块悬于半空之中的烛龙之鳞,在屠苏、少恭都与另一半的自己融合之后,它竟然像是忽然得到了巨大的能量一般,散发着耀眼的白光。须臾之后,那团白光,竟然变成了——巽芳!   “没想到,最终还是制造出了时空悖论!”巽芳的眼中,尽是悲悯,“而人世间,也因为我一时的贪念,平白地承受了无妄之灾。”   “巽芳!”少恭知道,这才是他的巽芳。   “少恭,没想到,我最终还是太自私了!”巽芳的眼中满是愧疚,“为了一己私利,我竟然会启用蓬莱禁术。素锦和染梧,她们都是凡人,所以即使同时出现在一个时空里,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悖论,因此没有出现灾祸。可你与屠苏不同,你们都是仙灵,如今,两个少恭的魂魄相融、两个屠苏的魂魄相融,这件事情所产生的时空悖论,是巨大的。也因此,才会影响了十二年前的蓬莱运数,引发天灾,产生了雷云之海。想来,这全都是我的错!”   “不,你没有错!”少恭说道,“巽芳,看,时空悖论的力量,让你重新活过来了,从今往后,我们再也不分开!”   “你不明白,少恭。”巽芳说道,“时空悖论的力量远远不止如此。如今,这里是时空漩涡的风眼,因此才会如此地风平浪静。可雷云之海的外面,却必定是一片狼藉,这世间的所有一切,都在逐步消失,唯有此处,仍在。”   “等我杀光了他们,咱们就呆在这里,永永远远地在一起!”少恭说道,“只要不离开,就不会有事,不是吗?”   “不,我是不会让这个世界,重归混沌的。”巽芳一脸歉意地看着少恭,说道,“对不起少恭,我又要自私一回了!”   。   时空悖论在宇宙之中,是最强大的一股力量,就连天道也没有办法与之抗衡,因此有逆天改命之能。而此刻,这股力量,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了巽芳的手中。   运转起手中的力量,巽芳做的第一件事情,便是重铸凤来琴,使得少恭的仙灵,有所依附。只见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,少恭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仙人。不过,他并不是太子长琴,他依旧是欧阳少恭,有着完整的仙灵——再也不需要以渡魂为生的欧阳少恭!重获仙身的少恭,想要去抱住巽芳,却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力量,弹开了。由此,他只能眼睁睁地,看着巽芳继续消耗她从时空悖论上,所得到的那些珍贵的能量。   巽芳做的第二件事,是重铸焚寂剑,将空气里,尚未消散的屠苏魂魄注入其中。由此,屠苏以剑证道,瞬间修成剑仙。此刻的他,在一阵白光闪过之后,重新出现在了晴雪的身边,令她喜极而泣。屠苏和晴雪激动地抱在一处,无比地珍惜着,这美好的一刻。   办完这两件事情,巽芳干脆大手一挥,一阵更为耀眼的光芒闪过,使得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。当他们再次睁开双眼,竟然发现——乌蒙灵谷的村民们、韩休宁、肇临、华裳、方如沁、孙月言、琴川的百姓,甚至还有素锦、雷严、青云坛众弟子这些坏人——凡是被少恭害死的人,他们全都——他们全都复活了!一时之间,蓬莱差一点儿就被这突然爆满的人群给压塌了。   死而复生的人们,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,或者掐自己一下、或者掐一下别人,好确定,这到底是不是一场可笑的梦。   做完了这些事情,巽芳已然脱力,缓缓地飘落在地,正好被少恭接住了。   “巽芳,巽芳!”少恭抱着她,眼中含泪,“你感觉怎么样了?你可真傻,这些人,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……”   “夫君,对不起,本来说好了,要与你永不分离,可我……”巽芳说道,“我是时空悖论的始作俑者,除非一死,否则,这世间依旧还是会陷入混沌的。对不起,少恭!”   “不,不,巽芳,你要做什么?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再在一起,你不可以犯傻!”少恭焦急地说道。   巽芳没有回答少恭,反而看向那些死而复生的人们,说道:“你们自己、你们的亲人,全都活过来了,所以,请你们不要再责怪少恭,也不要再恨他了。你们谁都无法想象,一世又一世的渡魂,究竟有多苦;也根本无法理解,一世又一世的寡亲缘情缘,究竟有多么地痛。我恳请大家,都好好地继续生活下去吧,不要再恨任何人,也不要再怨任何人了,好不好?”   “巽芳,巽芳!我不甘心,我不甘心!”少恭大喝道,“有的时候,我真痛恨,痛恨你的善良,痛恨你的无私。你的悲天悯人、你的心怀天下,比起天道,更加地无情无义。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求你了,为了我,自私一回,不要再管别人了,好不好?”   “夫君,我爱你,你肯定不知道,我到底有多爱你。”巽芳摸着少恭的脸颊,说道,“听我说,少恭,再有一炷香的时间,我便会魂散于寰宇。不过,你爱着我,我也爱着你,你现在有着完整的魂魄,因此咱们的灵魂是相连的,总有一天,你能找到我的。所以,哪怕是百年、千年,甚至是万年,我都请你,务必要找到我。我会在时间、空间的某处,一直等着你的到来。”   “巽芳!”   “答应我,少恭。”巽芳恳求道,“你一定要来找我,一定!”   少恭强忍着泪水,紧紧地握着巽芳的手,用力地点了点头,说道:“我答应你,不论海角天涯,我都会找到你。”   闻言,巽芳幸福地笑了,须臾之间,她便化作一片烟云,消散在这寰宇之中。   。   素锦复活后,便拥有着两世的记忆,弄得她都搞不清楚,自己到底素锦还是染梧。她看着少恭和巽芳的结局,心里却划过了两首熟悉的诗——“三生石畔刻情缘,为伊遮面亦相随。逆天改命终不悔,蓬莱一战尽消魂。”、“烛龙之鳞含玄妙,引来今世报前缘。魂散寰宇破天命,了却因果展新元。”   “原来,那日在月老庙里所求得的签子,并不是我的。”素锦暗道,“想来,我那时与巽芳长得太过相像,就连月老,也被骗了呢!”   素锦自嘲道:“爱是什么,恨又是什么?时空之中,凡人,哼,什么也不是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☆、大结局      却说蓬莱大战,巽芳魂飞魄散,少恭悲痛异常。他目光红赤,充满恨意地看着众人,说道:“凭什么,凭什么你们全都能,重新得到幸福,而我却不能?凭什么?我要杀,杀死你们,全都杀死!啊!!!!”   “少恭,难道你还没有清醒吗?”见此,晴雪不顾屠苏和千觞的阻拦,大胆地走了过去,说道,“你怎么能忍心,让巽芳的努力全都白费?难道凭借你对她的爱,连区区的百年、千年、万年,都等不起吗?看到你现在的样子,巽芳会多么地伤心呀?”   闻言,少恭笑了,笑得凄怆,笑得可悲,他点着头,仿佛在自嘲一般,说道:“是啊,她会伤心的,她一定会伤心的!可我呢,她有没有想过我,我难道就不会伤心了吗?巽芳,她的心,好狠、好狠啊!没错,她爱我,非常非常地爱我,可在天下苍生的面前,我就被她无情地打入了地底,什么也不是了。可即便如此,我竟然也恨不起来,我竟然该死地,没有办法痛恨她分毫。哈哈哈~~~~”   “你们放心!”少恭继续说道,“我不会再害人了,因为这会让巽芳不高兴。她不高兴了,我也就高兴不起来了。”接着,他看向远方,呼唤着,“巽芳……巽芳……你在哪儿?我来找你了,我会找到你的,一定会的!”   言毕,少恭便化虹而去,离开了蓬莱,踏上了漫漫无期的寻妻之路。   。   却说,在巽芳复活了一大票人之后,尹千觞默默地希望,这里面,能有他的华裳。终于,在人海茫茫之中,他找到了,那个依旧在原地,困惑迷惘的华裳。   “华裳!”千觞二话不说,一把抱住了自己心爱之人。   “千觞?”华裳回抱着他,“我这不是在做梦吧?我应该已经死了呀,怎么会又活过来了呢?还有,这是什么地方?”   “此事说来话长,容我日后一一解说。现在,有我更重要的事情要说。华裳,嫁给我吧!”千觞放开她,郑重其事地跪在地上,说出了自己的誓言,“今生今世,我尹千觞,绝对会对华裳言听计从——只要她肯嫁给我。”   “你可真是个冤家!”很难得的,身在风尘的华裳,竟然羞红了脸。   最终,华裳答应了千觞的求婚,并且愿意随他一起去幽都。由于之前在乌蒙灵谷的时候犯过错,而之后,失去记忆的千觞,又继续被少恭利用,因此,女娲娘娘便惩罚他,永世不得踏出幽都半步。在华裳嫁给千觞之后,便陪着他在幽都,直到老死为止。而千觞,他是幽都巫咸,拥有漫长的生命,在华裳寿终正寝后,便独自一人,活着两个人的份儿。   在华裳他们去幽都之前,素锦找到了他们。   “姐姐,对不起!”素锦说道,“我知道,我根本没有资格,得到你的原谅。可我……”   “哼!”千觞不屑地看了素锦一眼,便对华裳说道,“咱们走,不要理会这个女人。”   “等一下,千觞!就让我和瑾娘,单独说一会儿话吧!”华裳对千觞说道,然后看向素锦,“无论如何,我都活了过来。既然如此,我又为什么不能原谅你呢?瑾娘,你我姐妹一场,有些事,我已经在心里,原谅你了。”   “姐姐!”素锦哽咽着,说道,“谢谢你,姐姐!”   “瑾娘,接下来,你有何打算?”华裳关心地问道。   “我……我要去找少恭。”素锦望着远方,说道,“我知道他不喜欢我,可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,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!”   “你对欧阳少恭的爱,太深,深到了偏执的地步。我只盼着你,不要再走错了路;还有,希望你今后能找到,属于你自己的幸福。”   。   由于屠苏是以焚寂剑重新铸魂,因此是以剑证道的仙者,拥有无尽的生命。由是,他就可以和身为灵女的晴雪,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。   千百年来,他们一起游山玩水,笑傲江湖。他们一路上,欢声笑语,还帮助了许多陌生的人。时不时地,他们还会回幽都去看看千觞,给他带些人间的东西,告诉他,人间发生的各种趣事儿。   屠苏和晴雪的幸福快乐,让世间所有的人,都为之羡慕,甚至是嫉妒!这对神仙眷侣,在历史的长河中,一直都为人所称赞、膜拜。百姓们甚至给他们塑造了金身,善男信女们不时地朝贡,期望自己能够像他们那样,能有一个好姻缘。因此,屠苏和晴雪,他们差点儿就在无意识中,把月老庙都给搞*黄了呢!   。   却说,距离蓬莱大战结束后的第三个月,琴川迎来了一件大喜事,那便是兰生和月言的婚事。没错,兰生他,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应该承担的那份责任。亲朋好友,全都纷纷来贺,除了已经踏上寻找双亲之路的襄铃以外。   作为兰生唯二的亲人,如沁和陵越坐在了高堂的位子上,万分欣喜地,吃了月言递上去的茶。从今往后,方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。   兰生做了个幸福的普通人,经历了生老病死,完成晋磊与贺文君的三世因缘。而在第四世的时候,作为书生的他,在上京赶考的路上,遇到了早已成为青丘之国国主的襄铃。兰生对襄铃又是一见钟情,而襄铃在过去的那一百年里,也一直牵挂着他,于是,他们便在这一世,再续前缘。   。   再说如沁,复活之后的她,心境与以往大不相同。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对少恭的那份执念,找了一个老实可靠的人,嫁了。嫁人后,她与兰生、月言也时常窜门,两家人就像是一家人似地,不分你我。   后来,如沁的儿子和兰生的女儿,也成就了姻缘,大家亲上加亲,世世代代生活在一起,共同经营着方家的产业。他们的子孙绵延不绝,至今香火仍在,多有状元及第、封王拜相者,于琴川之地,竟是繁盛如昨。   。   参加完兰生的婚礼后,陵越便回到了天墉城,成为了掌教真人。几年后,芙蕖做了妙法长老,一直都在兢兢业业地,帮助陵越打理天墉城的上上下下。   一百年后,陵越终于以剑证道,成为了和紫胤真人一样的剑仙。而芙蕖,她在红玉的帮助下,化身为剑灵。曾经,她辛辛苦苦送给陵越的那个剑穗,如今却挂在了她所化作的那柄宝剑上。作为一把剑,芙蕖时时刻刻地,都伴随在陵越左右,纵使是千年万年,也要不离不弃。   。   再说肇临,他复活后,回到了天墉城,也为屠苏澄清了所有的冤屈。在得知陵端被废去一身修为,逐出了天墉城后,肇临便也毅然决然地,离开了天墉城,四处寻找藏于市井之地的二师兄。   终于,在苦苦寻找了许多年后,肇临于一群乞丐中间,找到了正在被人欺负的陵端。   “二师兄!”赶走了那群乞丐,肇临含着泪,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兄。   “肇临?!”陵端喜极而泣,“你没死,你竟然活过来了,太好了!”说着,陵端想要拥抱他,却又因为担心自己身上的臭味熏到对方,而在半路上,硬生生地止了步。   “二师兄!”肇临大跨步上前,用力地抱住了陵端,“我好想你,我们再也不分开了!”   “嗯,再也不分开了!”陵端回抱住师弟,含泪点头。   既然找到了陵端,肇临便再也没有回天墉城,而是在一个土地肥沃的地方,开垦出了一片农田。从此以后,陵端和肇临,幸福而又美满地,生活在了一起。他们之间的兄弟情,跨越了生死,如今终于功德圆满,此正所谓——‘生死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’——好兄弟,那是一辈子的!   。   再说说青玉坛的那些人。   雷严复活了,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种种事情,他深深地觉得,自己就是丫一傻逼,竟然被欧阳少恭,不费吹灰之力地,牵着鼻子走了那么久!与此同时,雷严也彻底地明白了,所谓的长生不老药,根本就与自己无缘,他也深深地,为自己所犯下过的错误,感到了愧疚。   雷严打算悔改,便带领着青玉坛,那些重新活过来的人们,从此以后,扶伤济世、造福人类。百年后,青玉坛一扫往日的恶名,俨然成为了武林上,名声赫赫的正派。   此正所谓——‘浪子回头金不换’!   。   雷严已经剃了光头,遁入空门,开始了吃斋念佛的生活,见素锦出现,颇为吃惊地说道:“素锦?我明明已经给了你自由了,你为什么还要再回来?”   “坛主,我求你,再给我一枚易容丹吧!”素锦跪下来,恳求道。   “哎呀,罪过罪过!你快点儿起来!”雷严连忙将素锦扶了起来,好心地劝说道,“曾经,你为了易容丹,吃了那么多的苦,如今,你为何又要开始执迷不悟了呢?素锦,少恭他爱的,只有巽芳一人,你就不要再——不要再执着下去了。你呀,乘着还年轻,就赶紧找个好人,嫁了吧!我记得,最近坛里来了不少,年轻又豪爽的人物,不如——”   熟料,素锦打断了雷严的话头,说道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我也谢谢你的好意,可我——我就是无法释怀,我就是执迷不悟了!为了少恭,我已经连续两世,都在扮演巽芳。我知道,我的演技不好,可我就想——就想再试上一回——虽死无怨!”   “可是,青玉坛早就不再炼制,那些害人的丹药了。”雷严一脸为难地说道,“素锦,你看——”   “你把配方告诉我,我曾看少恭练过药,因此知道炼丹的大体方式。”   。   少恭已经找了巽芳好久好久,即使兰生冰释前嫌地送来了婚宴的请帖,他也依旧没有去。   三年了,少恭的脚步,几乎踏遍了整个儿大唐江山,却依旧没有巽芳的消息。在这一段时间里,每走过一个地方,只要遇到有困难的人,他都会毫不吝啬地帮助他们,因为他知道,这是巽芳希望他做的。同时,他也希望,多做一些好事,或许自己就能早一点儿找到巽芳了!   这一日,又路过了一个集市。人海之中,他似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巽芳。少恭连忙跑了过去,执起巽芳的手,说道:“巽芳,我终于找到你了!”   “少恭!”可惜,她不是巽芳,而是再次吃下易容丹的素锦。   “不,我认错了——”少恭推开她,后退了一步,摇着头,说道,“你不是巽芳,你是染梧——或者说,你是素锦!”   “没想到,又让你认出来了!”素锦失落地叹了一口气,“得不到的,我终究,还是得不到!”   “素锦,不要再为我,煞费苦心了。”少恭抓过素锦的手,把了把脉象,说道,“来,让我帮你将蛊虫的毒解掉。”   闻言,素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少恭,说道:“我又再一次地假冒了巽芳,依照你的性格,你为什么不杀了我,反而还要为我解毒?”   “因为,巽芳希望我如此作为。”少恭说道,“素锦,等毒解了,你就放下吧!”   。   少恭为素锦解了毒,使其恢复了她应有的容貌。   素锦知道,今生今世,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进少恭的心,便也只好,黯然离开。她游历四方,继续钻研医术,打算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。   只有在给人看病的时候,素锦才会觉得,自己跟少恭的距离,似乎更近了一些——素锦对少恭的执念,永远也不会改变分毫!   年老后,白发苍苍、满脸皱纹的素锦,俨然成为一代医圣,有妙手回春之能,并且在人生中的最后十年里,呕心沥血地写下了一本医书,用以造福后人。   临死前,素锦又一次地服下了易容丹,变成了巽芳的模样,她的目光伸向了远方,说道:“少恭,来世我还会变成巽芳的模样,对你纠缠不休、至死不悔!”言毕,素锦便撒手人寰了。 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未完待续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如此,除了女主和少恭,大家都有了一个好的结局。   接下来,还有一章‘番外结局’。   ☆、转世轮回,命运再启      一千年后,屠苏和晴雪早已失去了,远方故人的音讯,好在,他们两人一直都在一起。不过,正在人间游玩的他们,却在此时,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,那便是——欧阳少恭!   经历了这么久,少恭已经不再是那个,外表和煦、内心奸诈的人了。因为,好事做多了,也就成了习惯。如今的欧阳少恭,恍若当初那个,温柔善良的太子长琴。   “少恭,你找我,有何事?”屠苏问道。   “我已隐约,感觉到了巽芳的所在,不过,她目前身处五百年之后。”少恭说道,“我打算将自身的仙灵暂时封印,好如同凡人一般,转世轮回。这样,我或许就能尽早抵达那个时间点,与巽芳再次重逢。”   “你想让我帮你封印仙灵?”屠苏听明白了,却又有些为难,“可仅仅凭借我的力量,或许还远远不够!”   “你的力量或许不够,可如果再加上我和师尊的呢?”就在这时,一柄青色的利剑,出现在屠苏的面前,却又在瞬间,变成了陵越。与此同时,紫胤真人,也以同样的方式,登场!   “师兄?师尊?”屠苏惊喜异常。他已经好久好久,没有和他们重逢了——今天好高兴!   。   。   大家好,我叫俞染梧,出身于普通的工薪阶层。我有一对恩爱的父母,以及一位温柔善良的姐姐。我随了父姓,姐姐却随了母姓,她名叫穆巽芳。   由于是双胞胎,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,就连爸爸妈妈,也无法将我们两个分清。自幼,我和姐姐最爱玩儿的,便是‘猜猜我是谁’的游戏。   若说我和姐姐有哪里是不一样的,就应该是性格和学习成绩了吧!姐姐自幼就聪明伶俐,学什么都快——跳芭蕾舞、弹钢琴、唱歌,这些东西,她都获得过国家级的比赛名次。而且,她的学习成绩,一直都是学年第一,是老师们的重点培养对象。一直以来,姐姐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似的,样样都是最优秀的。或许,也只有这个时候,我们才会被人分辨开来吧!   不过,其实我也不差,只是术业有专攻,她有她的兴趣爱好,我也有我的。从小,我就对中医特别地感兴趣,喜欢研究针灸、药理以及医理。除此之外,我还特别喜欢电视剧里面的大侠们,因此专门学过几年的武术,揍扁三五个彪形大汉,根本就不成问题。只是,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差劲,让家长们很是头疼。他们老是拿姐姐和我做比较,这让我很是恼火。   我嫉妒姐姐,真的真的,好嫉妒她啊!   。   众所周知的,如果想要搞好医学,就必须上重点大学。不过,高三的时候,即使染梧一直都很努力地学习,可成绩依旧不理想,根本无法完成她自己多年以来的心愿。   巽芳的成绩非常好,竟然高达675分,相信任何一所高校,都会愿意要她的。而染梧只有可怜的512分,根本上不了好大学,只能在普本里挣扎求生。   看过成绩后,染梧一夜没睡,躲在被窝里可怜地哭泣着。而姐姐,她一直都在静静地陪着染梧,默默无言。   第二天,在填报志愿的时候,姐姐竟然在清华大学的专业栏上,选择了她并不想学的中医!紧接着,她将志愿表,硬塞进了染梧的手中,说道:“染梧,咱们互换身份吧!从今往后,我再也不是穆巽芳,你也不再是俞染梧。”   那张表仅仅只是一张纸而已,可染梧握在手中,却似有千斤重!她连忙将志愿表递还给姐姐,说道:“这怎么能行呢?”   巽芳将志愿表重新塞进染梧的手中,温柔地笑着,说道:“放心吧,我以后还可以考研呢!”   即使知道这是错误的,可染梧依旧——依旧无法抵挡住这个巨大的诱惑。她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,说道:“谢谢你,‘妹妹’!此事,我希望这辈子,只有你我二人知晓。不论以后发生什么,你都不要后悔。请你不要在给了我希望之后,又将其亲手收回,那样做,会很残忍的。”   “放心吧,我绝对不会后悔的!”说完,姐姐便将染梧抱在怀中,像小时候一样,轻轻地拍着她的背。   从今往后,这对儿双胞胎姐妹,才算是真真正正地,在扮演着对方的一切。染梧得到了姐姐所有的奖状与荣耀,也得到了,她那份珍贵的高考成绩。   作为‘俞染梧’,巽芳代替染梧,受到了父母的责备——只因为,那可怜的512分。由于不能将她们互换身份的事情曝光,巽芳便只能,凭借着那可怜的分数,上了一所普通的学院。最终,她被调剂到了市场营销,这个颇为鸡肋的专业。   从小到大,父母一直都在表扬巽芳的优秀、责备染梧的平庸。而现在,看到他们愤愤然地责备巽芳,染梧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,她非常鄙视这样的自己,可她就是忍不住——忍不住对此幸灾乐祸。   “原来,我竟然是这样一个,性格阴暗、卑鄙无耻的小人!”染梧自我唾弃道。   最终,染梧兴高采烈地,踏上了前往北京的路途。而巽芳,也前往了那所普通的学院。从此,她们姐妹俩的人生,将充满了未知与变数。   。   迈入清华大学的校园的那一刻,染梧的心里,是说不出的激动。   “原本,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姐姐的,现在却被我这个窃贼,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。也不知道,姐姐到底是太过于善良了,还是太过于白痴了,竟然将她那前程似锦的人生,白白地送给了我。”   “市场营销的专业吗?!凭这个就想考研?哼,我可不知道市场营销还有硕士学位的,我倒要看看,你到时候要如何翻身——我的好姐姐。”   “不过,放心吧姐姐,我会在清华里,努力地学习,完成我从小到大的心愿——成为一名医者!而你今后,最多也就是个,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销售罢了。”   。   染梧的行李箱里,有巽芳的那些奖状,进入宿舍后,她就用它们,把整整一面墙,给完全地糊住了。“看啊,这些,就是属于我的荣耀,足够让人们对我肃然起敬了吧?”染梧在心中暗自得意着。   宿舍里的另外三个人,看着那面墙,表情都有些古怪,像是在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。来到学校后的几天里,她们总是聚在一处,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。   “她们应该是在嫉妒我吧?或许,她们这辈子,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奖状。我喜欢这种被人嫉妒的感觉——真的好爽啊!不知道姐姐是否,也曾经有过这种愉悦的心情。”染梧暗道。   其实是她们只是在议论,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,竟然对那堆废纸如此重视。   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五,外面下着好大的雨,当染梧拿着湿漉漉的雨伞,回到寝室的时候,却发现——发现墙面竟然干净了!那些珍贵的奖状,竟然全都不翼而飞了。   “我的奖状呢?你们谁看见我的奖状了?”染梧环视着寝室里的那三个人,从她们的眼中,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幸灾乐祸的神情。由此,染梧的肺,都快要气炸了!   “哦,你是说那些,被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废纸呀?”其中一个女孩儿,操着一口流利的北京口音,说道,“应该在楼下的垃圾箱里吧?你现在要是立即去捡得话,或许还能赶在收废品的大卡车之前,再瞻仰它们一回呢!可那股子腥臭味儿……啧啧啧,我怕你受不了哇!”   “你们给我让开!”染梧将手中的雨伞,用力地砸在了那个北京女孩儿的身上,然后又将门口的那两个挡路的女孩儿,重重地推倒。不理会身后的叫骂声,她迅速地往楼下冲去。   。   垃圾箱!垃圾箱!瓢泼大雨,一直在下,而俞染梧,她毫不在意,任凭雨水湿透了衣衫,任凭泪水混迹其中。一个又一个垃圾箱,被她仔仔细细地翻找着,最终,她在一堆散发着腐臭的垃圾里,找到了被雨水弄坏了的奖状们!   染梧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,泪水,再一次如潮水一般,喷涌而出。   就在染梧伤心欲绝的时候,却忽然感觉,头顶上的雨,似乎小了许多。染梧连忙向上看去,发现竟然有人在为她撑着雨伞。她看向那个人,他白衣胜雪,容貌绝世,他看着染梧,脸上竟划过了一丝震惊。   染梧不明白他为何会震惊,她只是机械般地,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的手帕,擦干了眼角的泪水。   “曾经的荣耀,都已经过去了,你又何必要再为此执着呢?”这人开口说道,他的声音,能让人莫名地安心,“它们不过就是一张又一张,过期的成绩单而已。你的人生,还要靠今后的努力,不是吗?相信你自己,你会做得,比你的过去,更要好!”说着,他伸出了一只手,用充满鼓励的眼神,看着染梧。   握上他的手,染梧顺势站了起来,说道:“谢谢你!”   “不必客气,我是你的教授,帮助自己的学生走出困境,是应该的。”他说道,“哦,对了,我叫欧阳少恭,将是你们的中药药理的老师。下个星期一,就会有我的课!我可是很严厉得呦,千万不要被我今天的表象所误导。你要是敢逃课,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很惨的。”   “我叫穆巽芳,日后,还需要欧阳教授,多多指教!”俞染梧对着他,深深地鞠了个躬。   。   看着‘穆巽芳’离去的背影,欧阳少恭的眼中划过了一丝不确定,暗道:“她的样貌、她的名字,我明明从未看过,也从未听说过,可又为何,会感到如此地熟悉?巽芳,巽芳,总有种已经将这个名字,刻入骨髓的奇怪感觉!”   。   染梧走着走着,心却跳得好快,她也不明白,为何一看到欧阳少恭,自己的心,会跳得那么快。那些奖状已不再重要,她有种预感,欧阳少恭将会在她接下来的人生里,扮演最为重要的角色。   。   命运的齿轮再一次开启,或许,又有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,即将上演!亲,您准备好了吗?敬请等待,小墨的另一篇新文——《[古剑续]泪在人间》。 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THE END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    ╭*||▂▂ ▂▂||*╮    ╰||| o o |||╯     ||╰╭--╮ˋ╭--╮╯|| ╔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┄┄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┄┅┄┄┅┄╗ │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s.bookben.cn---书本网【浅沫】整理 │ │ │ │ 附.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│ ╚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┄┄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┅┄┄┅┄┄┅┄╝